[翻譯] Home - 3
篇名：Home - Chapter 3
作者：Lanaea
原址：http://www.fanfiction.net/s/5071703/3/Home
翻譯：janusrome
第三章
他的母親堅持他們應該嘗試一家新餐廳，那是在他去星艦一段時間之後才新開張的，即使他們沒人知道該對這家餐廳期待些什麼。走進餐廳時，Jim幾乎放聲大笑，因為他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漆成黑色的牆壁覆蓋著俗氣閃亮的星星，以及懸掛著太空船模型。這間餐廳的整個『主題』似乎是以開玩笑的廉價呈現了太空探索，包括強調星艦顏色的傢俱和一個『屏幕（註1）』形式的窗戶。
「Winny！」一名和他的母親年齡相仿的女人——還有一種依稀的熟悉感——在金色檯面的吧台後方尖叫，接著她衝向前來。而Jim必須退後一步以避免他的鼓膜爆裂，因為他的母親證明了，事實上，高頻率的激動聲音不限於青少女。他望向Spock，後者正以毋庸置疑的困惑檢視著餐廳，而那個非常瓦肯的自制力令他感到短暫的欽佩。因為他非常確定自己仍有耳鳴。
「喔我的老天，這是Jimmy嗎？」那位依然沒有名字的女人宣布，在他能夠反應之前，他從Spock的身邊被拖開，進入一個足以壓碎脊椎的擁抱。「自從Stanley試圖把你丟進監獄之後，我就沒看過你了！那時候你多大？十一歲？」她問，然後記憶回來了，他瞭解到自己正看著的人是誰——一個他最鄙視的繼父的討人喜歡許多的姊妹。Carol，他想那是她的名字，又或許是Catherine。他想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高興看到他，考量到所有的事情。最後她往後退開，以鐵腕握著他的肩膀，她笑得合不攏嘴。
「你應該看看Stan臉上的表情，當他們展示那個救了地球的年輕有為的代理艦長的新聞報導時，滿滿都是你的照片！」
好吧，不管她的名字叫什麼，她擁有渾然天成的大嗓門，不費吹灰之力就讓聲音充滿了整個房間。所以，一秒之後Jim瞭解到整間餐廳已經變得怪異的安靜，然後好幾張臉轉過來，以毫不掩飾的好奇看著這個互動。開始低聲交談。
「Jimmy？她指的是Jim Kirk？」
「那就是他嗎？」
「喔，是的！我從新聞報導中認出來了。你記得，他們放了他在學院的照片——」
「我以為他會更高…」
「James Kirk！哇！」
「還有，在他身邊的就是那個叫Spock的傢伙！對吧？」
他眨眼，後退了一步，在那些毫不掩飾的瞪視之下，以及數名小孩從他們的座位上凝望著他，竊竊私語。Jim習慣於受到注意，但通常是比較負面或非難的類型。走進一棟建築並製造出一個突發的興奮混亂，這完完全全是新的主意。傳統上，當所有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就會擺出自大的架子——但那是一種防禦機制，某些突然爆發的東西，對於威脅或責難的報復。
誠實的說，他對該如何反應簡直毫無頭緒。
然而，幸運的是，他不需要慢慢考慮，因為他們的女主人——她的名字到底是什麼鬼？——似乎注意到他們被籠罩在尷尬之中，所以她趕快把他們推入一個雅座。不過，她仍一面微笑和說話，「當然，我們一直都知道，一旦你下定了決心，一定會做出一些驚人壯舉！」
「嗯哼。」他的母親同意，溺愛地拍了他的肩膀，「除了幾乎每個人都相信那會是非法的。」
稍微靠近了一點熟悉的領域，以及被安頓在一個至少意味著他看不見別人在看他的座位上，Jim咧嘴笑了。「那幾乎是非法的。」他興高采烈地同意。畢竟，叛變，在星艦法規下絕對是個犯罪。他滑進座位，做了手勢要Spock坐在他旁邊。終於，這位半瓦肯人似乎得到了他的母親的朋友的注意力。這是個奇怪的延遲。畢竟，Jim尋思，Spock非常的醒目，而且對營救地球的貢獻和他不相上下。
「那麼，你應該就是Spock中校了，嗯？」她說，一面上下打量著他，「聽說瓦肯人都很安靜，可不是嗎？」
「喔，我可不敢肯定，Caroline，」在他們兩人能夠評論之前，他的母親說，「我想妳只需要找到對的話題，然後他就會滔滔不絕說到妳的耳朵長繭。」
稍後，Jim將會很難說他為何能分辨那個修辭令Spock困惑。在他的大副能夠評論之前，他靠了過去，低聲對他說，「你記不記得當Bones和你爭吵關於『多彩多姿的慣用語』？」他問。黑色的眸子短暫地閃爍著領悟神采，而Spock回以一個細微的頷首表示感謝。
一個聲音從吧台後方半開啟的出入口呼喚Caroline。她對他們閃了另一個微笑，在離開之前，她保證會送一名女服務生過來。Jim交叉雙臂放在桌上，把自己的頭放上手臂。「我真不敢相信他們把我的照片放上新聞報導。」他說，聽起來那甚至不是一張好照片，似乎是他剛入伍時拍的，弱不禁風的那張。
「這，與地球的媒體歷史建立的模式一致。」Spock以合情合理的語氣指出，他正用帶著些許興趣的目光檢查著裝飾他們桌面的紅色與金色的漩渦。
「所以，換句話說，我早該明白這點？」
「正是如此。」
Jim偏著頭給了Spock一個挖苦的微笑，「好吧，至少我不是單獨在這艘船上，很顯然的你也成名了。」
他的評語為他贏得了一道挑起的眉毛。
Spock張口欲言，但語句還沒出口就打住了，相反的，他好奇地轉過頭到一側。Jim順著他的新焦點，發現那是一分鐘之前，當他們還在餐廳前方時，偷看他們的小孩，而他們現在已經走到他們的餐桌旁邊。他們不會超過七或八歲，他猜，然而他真的跟小孩不熟。
「你是Kirk艦長嗎？」女孩問。Jim眨眼。天哪，他真慶幸Bones沒有在場看到這個，否則他將永遠顏面掃地。
在椅子上不舒服地改變姿勢，他採取了一個有點尷尬的微笑，點頭。孩子們以坦率的天真和好奇看著他和Spock。
「酷，」男孩宣布，「他們說你做的那些事，你真的全部都做了？」
Jim花了一分鐘才理解到，這些孩子大概指的是他比較英雄式的愚蠢冒險。話說會來，這裡是他的家鄉。他們似乎不會因為在他離開之後並且設法讓自己不至於成為一個徹底的混蛋，就因此遺忘他在少年時是個搗蛋鬼，對吧？
好吧，不管怎樣，答案依然一樣。「當然。」他說。當孩子們一臉期待繼續看著他的時候，他扭動身體，然後給了Spock尷尬的一瞥。他的大副以他一貫的冷漠超然看著這個對話。「啊，不過，Spock也做了一大堆的事，我指的是好事。」他匆匆補上。好吧，還有一些不是那麼好的事情，但希望他們沒有把那些加入新聞報導。
孩子們看著Spock。不論是他的外星外表（不太可能，考量到如今他們擁有足夠數量的外星訪客，即使在Riverside）或是他的舉止（大概是肇因），他們似乎對他不能肯定。經過了幾分鐘的尷尬時刻，Jim決定看自己是否能把他們趕走。
「啊，好吧，很高興見到你們小朋友。呃…留在學校。」他指示他們，以一個不是很成功的『這是你們的教訓，現在走開』的語調。又是一個尷尬的沈默。接著男孩翻了白眼，但至少這似乎奏效了，他們得到了暗示並且往他們的雙親的餐桌走去。我剛剛真的說了那種話？他有一點無助地納悶著，隔著餐桌看到他的母親正努力遏止她的笑聲。
「一個字都別說。」他刻意地對她說，而她雙手摀住嘴並且因為笑意顫動不止。
「有意思，」Spock點出，他的雙眼跟著那些小孩，直到他們不再跑過餐廳。「這樣一個毫無成果的遭遇似乎是不合邏輯的。」
「喔，他們大概只想要能夠告訴他們的朋友，他們和你說過話了。」他的母親推論，並對自己說的話稍微自嘲。
Spock轉向她，「然而，他們沒有做出實質的提問或是試圖起始基本的對話。」
「他們大概不知道要問什麼。」她推論。
「那麼，講述這個事件能夠達到什麼目標？即使一個對事件的粗略檢視，即能彰顯沒有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伴隨其完成。如果他們發表他們與Jim和我的相識的情況，當他們的同儕無可避免地推演出我們接觸的真實程度，他們不會遭受到羞辱嗎？」
他的母親茫然地瞪了Spock一眼，Jim決定介入。「他們只是小孩，Spock，」他說，「你不能太認真看待這件事。」
有一刻，他的大副看似想繼續他的發問台詞。但，目光逡巡在他的兩位同伴的身上，他似乎改變了心意。Jim嘆息，想知道一個通常不表達情緒的人，到底是如何能這麼清楚地把情緒投射出去。他回過頭環顧那些小朋友的所在處，如同大部份的小孩，他們坐不住。相反的，他們挪往餐廳的一側，那裡有個靜止的影像螢幕，以及一種老式的敲竹槓遊戲，有著一隻電腦控制的爪子和一堆玩具堆在底下。當他看著的時候，他們跑了過去，仔細端詳裡面，並互相指出不同的五彩繽紛的玩具。
他們的女服務生走了過來。Jim瞥向她——一個漂亮的女孩，有著閃亮的眼線和一個些許緊張的微笑。她穿著低胸緊身的襯衫，那似乎更適合酒吧的場景而不是家庭餐廳。她開始列出特餐，並沒有對上他們的視線，臉上泛著討人喜歡的粉色紅暈。
Jim仔細看著Spock，他依然是平日那個面無表情的自我，接著視線回到那些小孩。第二次他嘆了氣，然後告訴他的母親，「幫我隨便點。」他指示，在他能夠改變心意之前，他俐落地跳過座椅靠背，走向那個爪子的遊戲。他努力假裝自己沒注意到那些看著他的視線，當他走向那些小孩時。在他走近時，他們抬起眼。
「你們喜歡什麼？」他問，以手勢指向遊戲機。他們面面相覷，而在一個短暫的嚼耳根之後，那個女孩回答了。
「太空船。」她說，指著一個絨毛玩具，它的形狀是星聯最好的船艦之一。事實上，它看起來有點像企業號。伴隨著一個咧笑，Jim拍打了遊戲的啓動按鈕，希望自己依然沒有喪失這種東西的手感。成為一艘船的指揮官似乎涉及更多的文書工作甚於使用任何他的船艦的可觀的科技。就他的看法，那是諸多的缺點之一。然而。當小孩們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誰知道這個餐廳裡面是否還有其他的人做同樣的事——這個情況有點壓力。
承受壓力讓Jim興奮激動。
那個爪子在喀啦和嗡嗡聲中活了過來，閃爍著無意義的光線，那個笨重的、不靈活的操作系統每一步都在對抗他。這些東西被設計成蹩腳的抓握，竅門在於試圖在玩具上找到一個突出的地方讓爪子鉤住，或是瞄準某些靠近洞口的東西。很不幸的，這些小孩挑的玩具沒有任何鬆散、垂掛的部份，而且很明顯的在箱子的另外一側。但他能夠辦到——他只需要確定那個鉤子來回晃動在那個曲速引擎艙像是…啊！哈！他咧嘴笑了，當爪子在玩具船的周圍摺疊起來時，但最後糾纏在船艙的主體和引擎艙的突出處之間。移往洞口的滑槽，它收了回去，而太空船落進洞口。Jim快速地拿回它，接著遞給孩子們，他們兩個都在微笑。
「謝謝！」女孩迅速地說。經過一拍，她肘擊了那個男孩。
「謝謝！」他附和，然後氣惱地瞪了她一眼。
「喔，哦，不客氣。」Jim回答，出於本能反應稍微低下他的頭——他們依然得到的許多瞪視，接著急忙回到座位。他再次從椅背滑了進去，當他坐到Spock身邊時，很高興能夠再次離開不可思議的關注的最前線。那位女服務生似乎已經離開了。
「嘿，現在他們有了『實質的』東西，對吧？」他指出。
他的大副凝視著他，接著偏著他的頭，短暫地，表示承認。片刻之後，Jim發現自己逐漸感到有一點不舒服，對於試圖解碼Spock的表情的細微變化，所以他轉過頭面對他的母親。她正對他咧嘴笑著，像一個瘋子。他眨眼，困惑不已，她的笑臉從他的身上轉移到Spock，接著又回到他身上。
「幹嘛？」他質問，不高興看到她那抹『神祕的』微笑回來了。
「沒事。」她說，而她的語調理所當然地暗示了有什麼事。這很爆笑，而她毫無告訴他的打算。在他能夠盤問她之前，她唐突地換了話題，「我幫你點了沙拉。」
Jim克制著因為失望想倒下的衝動，「媽，妳知道Spock不在意我們吃肉，對吧？」或，至少他看似不在乎。他曾經看過好幾次他和Uhura一起在船上的餐廳用餐，而那位通訊官絕非素食者。
「嗯，沙拉對你很好。」他的母親輕鬆愉快地回答。
Jim只能搖頭，為他的運氣感嘆。好幾年來第一次他有機會吃到非複製的食物，而竟然是沙拉。這，他想補充，他在昨天晚上已經吃過了。並不是說複製食物有什麼不對勁，就只是…好吧，為什麼人們依然去餐廳是有原因的，沒有東西能夠完全到達手製食物的標準。至少他們還剩下幾天的休假，所以這大概不會是他的最後機會。
「根據我在你的指揮下的經驗，Jim，模糊不清的指示通常逐步削弱你的領導技能。」Spock幫倒忙地加上。
至少這次他沒有補充『比如它們是』，Jim想，回想起上一次他的大副對他下達命令的能力表示懷疑。他認為他有點道理——並不是他會這麼告訴他——，但，說真的，你認為自己可以相信每個人都瞭解他們所瞭解的事，這很奇怪嗎？
感到不悅，Jim花了接下來的幾分鐘繃著臉瞪著裝潢，忽略他的母親試圖把他拉回對話。當然，只靠著告訴每個人一點點的事情來領導眾人，那是愚蠢的。舉例來說，他的領航技能不如Sulu，所以他從沒妄加多嘴告訴那個傢伙該如何駕駛那艘船。但…另一方面，Spock很清楚的在評論中表示，要他確保自己告訴Sulu該把這艘船駛向哪個方向。成為一位威權人士，這件整事得花一點時間去適應，由於這不是模擬器（註2）的一部份。畢竟，Jim總是有些怨恨在他生命裡的那些權威人士，而現在要他釋懷並且成為其中一位，這有一點毛骨悚然。
「我想他在悶悶不樂。」他聽到他的母親以舞台耳語對Spock說。Jim怒目瞪著。
「妳的看法似乎是準確的。」Spock同意。
他才正要開始發牢騷，關於他的大副甚至不站在他這邊，這時女服務生端著裝滿他們午餐的托盤回來了。她看到Jim的時候，臉頰微紅而且很快地移開她的目光，反而把焦點放在小心翼翼地放下他們的盤子和杯子。好吧，嘿，他想，終於注意到她的緊張態度是他在場造而成的。但接著他尋思到，是因為她認為他很可愛（他的確是，多謝你喔），或是因為他是『James T. Kirk，那個阻止了我們爆炸的傢伙』？
好啦，成為名人比我所認為的還更爛，他決定，不確定這位漂亮的女孩是受到他的吸引，或者她是個追星族。這大概解釋了為什麼她讓他感到些許的尷尬，而不是對她感到興趣。
「你們還需要什麼東西嗎？」她問，當她終於鼓起勇氣在說話時直視著Jim。
「沒有。」Spock簡要地回答。她嚇了一跳，很明顯的沒料到會是他說話。
「我們很好。」Jim以一個友善許多的態度向她保證，他感到有點糟。畢竟，他曾經和不少像她這樣的女孩子約會過，即使他在學院的時期，而他的大副的魯莽大概會招來誤會。
她對他回以一個感激、一半調情的微笑，接著在她撤離之前給了Spock緊張的最後一瞥。
Jim低頭看著他的沙拉，有著蔓越莓乾、堅果和橙皮等東西的點綴。當他大口咀嚼的時候，感到另外一股短暫的失望翻湧，然後他從眼角注意到Spock正好奇地檢視他自己的餐點。我不認為企業號的複製機裡面有蔓越莓的設定，當他的大副設法靈巧地用他的叉子刺起並檢視它時，他了解到這點。片刻之後，Spock把它放進嘴裡，而Jim觀察著他的眼睛，在他檢視這個外星味道的時候。
「有意思。」片刻之後，他的大副說，「它們是脫水的蔓越莓。」
Jim驚訝地眨了眨眼，「是啊，」他同意，「你怎麼知道？」
Spock回答時依然端詳著他的盤子，「在我還小的時候，有一次我的母親為我們準備了傳統的地球盛宴，那時我的父親因為大使的職責而被召離一段延長的時期。雖然她對自己無法獲得數種原料感到惋歎——其中包括家禽為主的肉類製品，但她所準備的其中一道菜餚包括了這些莓果。在那個案例中，它們被調整成凝膠的形式。然而，這兩者的味道足夠相似到可以辨認。」他解釋。
Jim和他的母親互望了一眼。
「你喜歡蔓越莓果凍嗎，Spock？」她問，即使他開始有條不紊地狼吞虎嚥著他的沙拉。
「瓦肯人不在超出營養和倫理的方面表示飲食的偏好。」他不假思索地回答。Jim想知道在這兩個範疇之中，是哪一個促使了他的大副先撿起並吃光了所有的蔓越莓。自我備忘——在我們離開太空港之前把複製機更新，他想。畢竟，他可以承認它們嚐起來不壞。並且沒有真正的原因反對他們食用它們。
當他的母親喋喋不休地詢問Spock，關於瓦肯的食物曾經是什麼模樣的時候，Jim發現自己脫離了陰沈的心情，也不再暗自抱怨他的餐點。在他差不多掃完盤子的一半時，一個陰影籠罩在他的肩膀上，而他的母親停止了說話。一個憂心忡忡的表情突然出現在她的臉上。Jim抬起頭。
「當Caroline說你在這裡的時候，我真不敢相信。」那是一個他會很高興自己永遠都不必再聽到的隆隆低吼聲。「但我猜，現在你以為自己可以就這樣出現，因為所有的人似乎都認為你是某種英雄。」
「Stanley！」Caroline從他們身後的某處厲聲喊道。Jim沒有回過頭去看——他保持自己的視線鎖定在目前正靠在他們椅背上的那個粗暴、四四方方的男人。「我告訴你別這麼做——喂。」女主人堅持，她的手緊握著她的兄弟的前臂。他立刻把她甩開。
「怎樣？」Stanley質問，而Jim感到一種熟悉的、黑暗的糾結在他的體內——憎恨。哼。他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感覺到這個了。自從Nero之後。
「滾開，Stan。」他回答，他的嘴巴運作的速度比他的大腦還快。他不是真的期望懲罰他的拳頭。以前Stanley從來沒有打過他，但話說回來，上一次他們偶遇的時候Jim還是個小孩。一個見鬼的伶牙俐齒、叛逆、惱人的小孩，但依然是個小孩。所以，雖然他確定非常多次那個傢伙想要掄起拳頭打爛他的臉，而他總是克制住。
很顯然的，一個叫囂的成人版本的Jim是一個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標靶。
這一擊是尷尬的，由於他們所在的位置而被迫以怪異的角度扭曲落在他的頸側。Stan的拳頭捲住他的領子的布料。在雅座的另外一側，他的母親發出尖銳的抗議聲，雙手重重拍上桌子。Jim盡他所能的退後，準備好反擊——但抓住那個男人的手臂的人是Spock。
Stan的拳頭依然揪著Jim的領子，他的意圖很明顯在於把他拽離椅子以便痛打他。然而Spock緊緊抓住他的手腕，根據Stan的手上緩慢變化的顏色來判斷，他把他抓得非常緊。
「對一名星聯的艦長進行人身侵犯不是一項輕罪。最明智的行動方針將會是停止這種冒險行為。」半瓦肯人冷冷地通知他。
「閃開，Stanly，他沒有惹是生非。」他的母親補上，很明顯的她非常憤怒。
「沒錯，Stan，」Jim無法克制加入評語，他的語氣離討人厭只有些許距離，「滾。開。」
那個男人看似除了想再打他一次之外別無所求，但Spock依然截斷了他的手腕的血液循環。整個餐廳陷入既緊張又安靜的氣氛，而Caroline一臉尷尬。所以，幾秒鐘之後，他的手指鬆開Jim的領子，而Spock放開他。Stan扯回他的手，焦慮不安地來回揉著。
「喔，你現在是一個大人物艦長了。你還欠我一輛他媽的車，你這雜碎。」他怒斥，「其他的人也許能忘記你是那種討厭鬼——」
「喔，該死，Stanley，閉嘴！」Caroline突然打斷，她的手猛然拍打了那個喜怒無常的男人的後腦勺。他看起來依稀目瞪口呆。「當他把你的蠢車開出那個懸崖的時候，我們全都覺得那天殺的好笑。現在忘記那件事吧！」說完，她重新緊握住她的兄弟的手臂，開始用力地把他拖離他們的餐桌。
有一刻Stan看似打算再把她甩開。但當他們身邊爆發短暫零落的掌聲時，他再次目瞪口呆。Jim看著那些男性顧客，他們似乎全都對Stan大為不滿。儘管他對受到這種注意感到陌生，還有尷尬，但這種感覺…很好。他揉著自己受傷的脖子，給了Spock一個尷尬和高興參半的微笑，但他的大副依然專注地看著Caroline和Stanley。
當Stan消失在後面的一個房間時，他聽到Stan逐漸轉弱的聲音，「該死，Caroline——」他的評語被落在他後腦的另一個掌摑切斷，當門在那兩個人身後關上時，一陣輕笑在房間裡傳開。
「混帳！」之後有人叫道，得到了更多的一些笑聲。然而經過了一或兩分鐘，當好戲似乎結束了，餐廳再度安靜下來。
「一個非常憤怒的男人。」Spock觀察到，再一次回過頭向著Jim。
「我不知道自己曾經看上過他哪一點。」他的母親同意，接著她回過頭以那個眼神定定看著他，「儘管如此，Jimmy，你不該像那樣挑釁他。我指的是，有小朋友在餐廳裡，而你非常清楚他一直想要把你痛打一頓。」當她責備他的時候，她看起來除了焦慮不安還有一點奇怪的自我貶低。
「任何一個需要如此貧乏的挑釁以犯下暴力行為的個體，不論理由是否被充足地提供，他都有可能為暴力的行為找到自我辯白。」Spock指出。Jim望著他，他從餐廳裡得到支持的正面情感因為這句微妙的支持而倍增了十倍。「然而，我不禁表示好奇，對於他怒氣的來源。一個懸崖？」他問。
喔，該死，Jim想。一般而言，他偏好將這個故事保密。那不是，他考量到，他最好的時刻，即使沒有人知道真實的細節，只有Jim本人才真正瞭解那些。
「就只是一件蠢事，當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做的。」他很快地回答，截斷任何他的母親可能會提供的回應，並且試圖盡可能在他的語氣裡放入最多的『不要討論這件事』。Spock看起來，如果任何差別的話，甚至對他的回應更加好奇——但他令人感激的保持沈默。
剩下的這頓飯在不舒服的沈默之中度過。Jim吃得很快，逐漸厭倦再從其餘的客人那裡得到的注視。此時，其中一些人似乎在爭論是否要走過來，他想要在那發生之前離開——他不知道他該跟他們說什麼，或他們可能會問哪種問題。很不幸的，在他們正要離開的時候，一名中年男子鼓起勇氣做出決定並且朝他們走了過來。
「聽著，」他說，而Jim不舒服地稍微改變姿勢，「我想，我替我們全體說，我們真的很感謝你為所有的人做的事。而且我們他媽的感到驕傲，拯救地球的艦長來自我們的家鄉。」
從那些距離夠近的座位上傳來短暫的呢喃表示同意，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他們身上，等待著回應。Jim的大腦送出了幾個考慮中的計算，其中有些，像是『嗯，真是好笑，因為我一直都討厭這個地方』似乎非常的不恰當，即使他甚至渴望脫口說出。
「…謝謝。」相反的，經過一分鐘之後他這麼說。有可能是他的想像，但他認為那個男人——以及其他的顧客——看起來都很失望。防衛機制在他的體內升起。好吧，他們在期待什麼？一段演說？他可以那麼做，但他看起來大概會像是一個毫無誠意的混蛋。出於某種原因，當他假裝自信滿滿的時候，有一定程度的諷刺挖苦會溜進他的態度。真正的自信是另一回事，但他在這裡不會找到任何真正的自信。
因此，他暗自聳了肩，作為這個異常的非史詩般的離別註腳，接著快步離開餐廳。Spock，令他感到慰藉的，直接走在他身邊，直到他們進入停車場的露天空間。他的母親對那位接近他們的男人說了一些他沒聽清楚的話，然後她也跟著他們離開。
「好吧，那還真是尷尬。」他說，快步離開建築物，彷彿他預期不舒服的氣氛會從門框大量滲透出來。
「在過去，你通常不會因為公開表現而感到焦慮不安。」Spock指出。他說話的方式聽起來像個問句。Jim聳肩。
「我猜，那得視表現而定。」他推測。
雖然他試圖營造在Stan出現之前他們之間的輕鬆心情，但那看似已經消失。這整件事令他的母親心煩，當她現身於餐廳外的時候，她的表情焦慮不安，而那相對的令Jim極度不舒服。稍早，在他們完成籬笆粉刷之後，他認為她可能會試圖說服他再多留一晚。但現在她似乎已經改變了心意。因此，相反的，他們短暫回到房子裡以取回他們的背包，然後她載他們——如同她保證的——去運輸站。
「很高興看到你，Jimmy。」她告訴他，以一個緊繃的微笑和尷尬的擁抱摟住他。
「是啊，我也覺得很棒，媽。」他回答，在很多方面都是。有些時候，很容易忘記他也能和她愉快相處並且享受她的陪伴。當他把焦點放在那些那不喜歡的面向之上時，很容易沒看到那些他喜歡的。但，依然，他仍略微鬆了口氣，對這個探訪時間現在結束了。
「Spock。」他的母親以幾乎是開玩笑的正式口吻說道，望著他的大副，「我會拜託你讓他遠離麻煩，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想說下一次他回家的時候，我希望能再次看到你。」
Spock看起來有點驚訝，但他當開口時，他的聲音是一貫的持平語調，「我會竭盡所能達成妳的請求。」他有禮貌地回答。
「如果你來的話，你將會是有史以來Jimmy第一個帶回家兩次的『客人』。」她告訴他。
「有趣。」
「好啦，好啦，夠了。」Jim說，在他的母親和他的大副當著他的面開始評估他的社會行為之前打斷他們，「你們兩個說夠了。我們還有穿梭艇要趕。」有一刻他失態，抓住Spock的前臂給了一個輕扯指引運輸站的方向。僅慢了一秒之後他瞭解到自己的失誤，然後他很快地鬆開手。
「明天寫封信給我，Jimmy。」他的母親指示。
依然為他的社會行為失誤感到尷尬，Jim只是點頭，然後向她揮手，接著他和Spock轉頭離開。他甚至從沒看到他的大副以忖度的目光看著他的手臂，那裡的夾克布料因為接觸而起皺摺。
同樣的，他也理所當然的沒有機會看到，他的母親在她的背後交叉手指（註3）。
作者的話：大家跟Mamma Kirk說再見吧，她對這個故事的實質貢獻就到此為止了！[節譯]
譯注：
（1）屏幕／view screen，艦橋上面那個超大張的螢幕。
（2）模擬器／simulation，他們受訓時使用的模擬情境的設備。
（3）原文是cross fingers，祈求好運的手勢。
＊其實，車子被Jim撞毀的那位繼父的名字叫作Frank，而這個角色在電影裡甚至沒有露臉（只有電話裡的聲音），但在電影遺珠片段中有出現（出場的演員和電話的聲音還是不同的人）。由於這篇小說發表的時間點在電影上映未滿一個月的時候，所以這個就不必計較了吧？XD
作者：Lanaea
原址：http://www.fanfiction.net/s/5071703/3/Home
翻譯：janusrome
第三章
他的母親堅持他們應該嘗試一家新餐廳，那是在他去星艦一段時間之後才新開張的，即使他們沒人知道該對這家餐廳期待些什麼。走進餐廳時，Jim幾乎放聲大笑，因為他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漆成黑色的牆壁覆蓋著俗氣閃亮的星星，以及懸掛著太空船模型。這間餐廳的整個『主題』似乎是以開玩笑的廉價呈現了太空探索，包括強調星艦顏色的傢俱和一個『屏幕（註1）』形式的窗戶。
「Winny！」一名和他的母親年齡相仿的女人——還有一種依稀的熟悉感——在金色檯面的吧台後方尖叫，接著她衝向前來。而Jim必須退後一步以避免他的鼓膜爆裂，因為他的母親證明了，事實上，高頻率的激動聲音不限於青少女。他望向Spock，後者正以毋庸置疑的困惑檢視著餐廳，而那個非常瓦肯的自制力令他感到短暫的欽佩。因為他非常確定自己仍有耳鳴。
「喔我的老天，這是Jimmy嗎？」那位依然沒有名字的女人宣布，在他能夠反應之前，他從Spock的身邊被拖開，進入一個足以壓碎脊椎的擁抱。「自從Stanley試圖把你丟進監獄之後，我就沒看過你了！那時候你多大？十一歲？」她問，然後記憶回來了，他瞭解到自己正看著的人是誰——一個他最鄙視的繼父的討人喜歡許多的姊妹。Carol，他想那是她的名字，又或許是Catherine。他想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高興看到他，考量到所有的事情。最後她往後退開，以鐵腕握著他的肩膀，她笑得合不攏嘴。
「你應該看看Stan臉上的表情，當他們展示那個救了地球的年輕有為的代理艦長的新聞報導時，滿滿都是你的照片！」
好吧，不管她的名字叫什麼，她擁有渾然天成的大嗓門，不費吹灰之力就讓聲音充滿了整個房間。所以，一秒之後Jim瞭解到整間餐廳已經變得怪異的安靜，然後好幾張臉轉過來，以毫不掩飾的好奇看著這個互動。開始低聲交談。
「Jimmy？她指的是Jim Kirk？」
「那就是他嗎？」
「喔，是的！我從新聞報導中認出來了。你記得，他們放了他在學院的照片——」
「我以為他會更高…」
「James Kirk！哇！」
「還有，在他身邊的就是那個叫Spock的傢伙！對吧？」
他眨眼，後退了一步，在那些毫不掩飾的瞪視之下，以及數名小孩從他們的座位上凝望著他，竊竊私語。Jim習慣於受到注意，但通常是比較負面或非難的類型。走進一棟建築並製造出一個突發的興奮混亂，這完完全全是新的主意。傳統上，當所有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就會擺出自大的架子——但那是一種防禦機制，某些突然爆發的東西，對於威脅或責難的報復。
誠實的說，他對該如何反應簡直毫無頭緒。
然而，幸運的是，他不需要慢慢考慮，因為他們的女主人——她的名字到底是什麼鬼？——似乎注意到他們被籠罩在尷尬之中，所以她趕快把他們推入一個雅座。不過，她仍一面微笑和說話，「當然，我們一直都知道，一旦你下定了決心，一定會做出一些驚人壯舉！」
「嗯哼。」他的母親同意，溺愛地拍了他的肩膀，「除了幾乎每個人都相信那會是非法的。」
稍微靠近了一點熟悉的領域，以及被安頓在一個至少意味著他看不見別人在看他的座位上，Jim咧嘴笑了。「那幾乎是非法的。」他興高采烈地同意。畢竟，叛變，在星艦法規下絕對是個犯罪。他滑進座位，做了手勢要Spock坐在他旁邊。終於，這位半瓦肯人似乎得到了他的母親的朋友的注意力。這是個奇怪的延遲。畢竟，Jim尋思，Spock非常的醒目，而且對營救地球的貢獻和他不相上下。
「那麼，你應該就是Spock中校了，嗯？」她說，一面上下打量著他，「聽說瓦肯人都很安靜，可不是嗎？」
「喔，我可不敢肯定，Caroline，」在他們兩人能夠評論之前，他的母親說，「我想妳只需要找到對的話題，然後他就會滔滔不絕說到妳的耳朵長繭。」
稍後，Jim將會很難說他為何能分辨那個修辭令Spock困惑。在他的大副能夠評論之前，他靠了過去，低聲對他說，「你記不記得當Bones和你爭吵關於『多彩多姿的慣用語』？」他問。黑色的眸子短暫地閃爍著領悟神采，而Spock回以一個細微的頷首表示感謝。
一個聲音從吧台後方半開啟的出入口呼喚Caroline。她對他們閃了另一個微笑，在離開之前，她保證會送一名女服務生過來。Jim交叉雙臂放在桌上，把自己的頭放上手臂。「我真不敢相信他們把我的照片放上新聞報導。」他說，聽起來那甚至不是一張好照片，似乎是他剛入伍時拍的，弱不禁風的那張。
「這，與地球的媒體歷史建立的模式一致。」Spock以合情合理的語氣指出，他正用帶著些許興趣的目光檢查著裝飾他們桌面的紅色與金色的漩渦。
「所以，換句話說，我早該明白這點？」
「正是如此。」
Jim偏著頭給了Spock一個挖苦的微笑，「好吧，至少我不是單獨在這艘船上，很顯然的你也成名了。」
他的評語為他贏得了一道挑起的眉毛。
Spock張口欲言，但語句還沒出口就打住了，相反的，他好奇地轉過頭到一側。Jim順著他的新焦點，發現那是一分鐘之前，當他們還在餐廳前方時，偷看他們的小孩，而他們現在已經走到他們的餐桌旁邊。他們不會超過七或八歲，他猜，然而他真的跟小孩不熟。
「你是Kirk艦長嗎？」女孩問。Jim眨眼。天哪，他真慶幸Bones沒有在場看到這個，否則他將永遠顏面掃地。
在椅子上不舒服地改變姿勢，他採取了一個有點尷尬的微笑，點頭。孩子們以坦率的天真和好奇看著他和Spock。
「酷，」男孩宣布，「他們說你做的那些事，你真的全部都做了？」
Jim花了一分鐘才理解到，這些孩子大概指的是他比較英雄式的愚蠢冒險。話說會來，這裡是他的家鄉。他們似乎不會因為在他離開之後並且設法讓自己不至於成為一個徹底的混蛋，就因此遺忘他在少年時是個搗蛋鬼，對吧？
好吧，不管怎樣，答案依然一樣。「當然。」他說。當孩子們一臉期待繼續看著他的時候，他扭動身體，然後給了Spock尷尬的一瞥。他的大副以他一貫的冷漠超然看著這個對話。「啊，不過，Spock也做了一大堆的事，我指的是好事。」他匆匆補上。好吧，還有一些不是那麼好的事情，但希望他們沒有把那些加入新聞報導。
孩子們看著Spock。不論是他的外星外表（不太可能，考量到如今他們擁有足夠數量的外星訪客，即使在Riverside）或是他的舉止（大概是肇因），他們似乎對他不能肯定。經過了幾分鐘的尷尬時刻，Jim決定看自己是否能把他們趕走。
「啊，好吧，很高興見到你們小朋友。呃…留在學校。」他指示他們，以一個不是很成功的『這是你們的教訓，現在走開』的語調。又是一個尷尬的沈默。接著男孩翻了白眼，但至少這似乎奏效了，他們得到了暗示並且往他們的雙親的餐桌走去。我剛剛真的說了那種話？他有一點無助地納悶著，隔著餐桌看到他的母親正努力遏止她的笑聲。
「一個字都別說。」他刻意地對她說，而她雙手摀住嘴並且因為笑意顫動不止。
「有意思，」Spock點出，他的雙眼跟著那些小孩，直到他們不再跑過餐廳。「這樣一個毫無成果的遭遇似乎是不合邏輯的。」
「喔，他們大概只想要能夠告訴他們的朋友，他們和你說過話了。」他的母親推論，並對自己說的話稍微自嘲。
Spock轉向她，「然而，他們沒有做出實質的提問或是試圖起始基本的對話。」
「他們大概不知道要問什麼。」她推論。
「那麼，講述這個事件能夠達到什麼目標？即使一個對事件的粗略檢視，即能彰顯沒有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伴隨其完成。如果他們發表他們與Jim和我的相識的情況，當他們的同儕無可避免地推演出我們接觸的真實程度，他們不會遭受到羞辱嗎？」
他的母親茫然地瞪了Spock一眼，Jim決定介入。「他們只是小孩，Spock，」他說，「你不能太認真看待這件事。」
有一刻，他的大副看似想繼續他的發問台詞。但，目光逡巡在他的兩位同伴的身上，他似乎改變了心意。Jim嘆息，想知道一個通常不表達情緒的人，到底是如何能這麼清楚地把情緒投射出去。他回過頭環顧那些小朋友的所在處，如同大部份的小孩，他們坐不住。相反的，他們挪往餐廳的一側，那裡有個靜止的影像螢幕，以及一種老式的敲竹槓遊戲，有著一隻電腦控制的爪子和一堆玩具堆在底下。當他看著的時候，他們跑了過去，仔細端詳裡面，並互相指出不同的五彩繽紛的玩具。
他們的女服務生走了過來。Jim瞥向她——一個漂亮的女孩，有著閃亮的眼線和一個些許緊張的微笑。她穿著低胸緊身的襯衫，那似乎更適合酒吧的場景而不是家庭餐廳。她開始列出特餐，並沒有對上他們的視線，臉上泛著討人喜歡的粉色紅暈。
Jim仔細看著Spock，他依然是平日那個面無表情的自我，接著視線回到那些小孩。第二次他嘆了氣，然後告訴他的母親，「幫我隨便點。」他指示，在他能夠改變心意之前，他俐落地跳過座椅靠背，走向那個爪子的遊戲。他努力假裝自己沒注意到那些看著他的視線，當他走向那些小孩時。在他走近時，他們抬起眼。
「你們喜歡什麼？」他問，以手勢指向遊戲機。他們面面相覷，而在一個短暫的嚼耳根之後，那個女孩回答了。
「太空船。」她說，指著一個絨毛玩具，它的形狀是星聯最好的船艦之一。事實上，它看起來有點像企業號。伴隨著一個咧笑，Jim拍打了遊戲的啓動按鈕，希望自己依然沒有喪失這種東西的手感。成為一艘船的指揮官似乎涉及更多的文書工作甚於使用任何他的船艦的可觀的科技。就他的看法，那是諸多的缺點之一。然而。當小孩們看著他的每一個動作——誰知道這個餐廳裡面是否還有其他的人做同樣的事——這個情況有點壓力。
承受壓力讓Jim興奮激動。
那個爪子在喀啦和嗡嗡聲中活了過來，閃爍著無意義的光線，那個笨重的、不靈活的操作系統每一步都在對抗他。這些東西被設計成蹩腳的抓握，竅門在於試圖在玩具上找到一個突出的地方讓爪子鉤住，或是瞄準某些靠近洞口的東西。很不幸的，這些小孩挑的玩具沒有任何鬆散、垂掛的部份，而且很明顯的在箱子的另外一側。但他能夠辦到——他只需要確定那個鉤子來回晃動在那個曲速引擎艙像是…啊！哈！他咧嘴笑了，當爪子在玩具船的周圍摺疊起來時，但最後糾纏在船艙的主體和引擎艙的突出處之間。移往洞口的滑槽，它收了回去，而太空船落進洞口。Jim快速地拿回它，接著遞給孩子們，他們兩個都在微笑。
「謝謝！」女孩迅速地說。經過一拍，她肘擊了那個男孩。
「謝謝！」他附和，然後氣惱地瞪了她一眼。
「喔，哦，不客氣。」Jim回答，出於本能反應稍微低下他的頭——他們依然得到的許多瞪視，接著急忙回到座位。他再次從椅背滑了進去，當他坐到Spock身邊時，很高興能夠再次離開不可思議的關注的最前線。那位女服務生似乎已經離開了。
「嘿，現在他們有了『實質的』東西，對吧？」他指出。
他的大副凝視著他，接著偏著他的頭，短暫地，表示承認。片刻之後，Jim發現自己逐漸感到有一點不舒服，對於試圖解碼Spock的表情的細微變化，所以他轉過頭面對他的母親。她正對他咧嘴笑著，像一個瘋子。他眨眼，困惑不已，她的笑臉從他的身上轉移到Spock，接著又回到他身上。
「幹嘛？」他質問，不高興看到她那抹『神祕的』微笑回來了。
「沒事。」她說，而她的語調理所當然地暗示了有什麼事。這很爆笑，而她毫無告訴他的打算。在他能夠盤問她之前，她唐突地換了話題，「我幫你點了沙拉。」
Jim克制著因為失望想倒下的衝動，「媽，妳知道Spock不在意我們吃肉，對吧？」或，至少他看似不在乎。他曾經看過好幾次他和Uhura一起在船上的餐廳用餐，而那位通訊官絕非素食者。
「嗯，沙拉對你很好。」他的母親輕鬆愉快地回答。
Jim只能搖頭，為他的運氣感嘆。好幾年來第一次他有機會吃到非複製的食物，而竟然是沙拉。這，他想補充，他在昨天晚上已經吃過了。並不是說複製食物有什麼不對勁，就只是…好吧，為什麼人們依然去餐廳是有原因的，沒有東西能夠完全到達手製食物的標準。至少他們還剩下幾天的休假，所以這大概不會是他的最後機會。
「根據我在你的指揮下的經驗，Jim，模糊不清的指示通常逐步削弱你的領導技能。」Spock幫倒忙地加上。
至少這次他沒有補充『比如它們是』，Jim想，回想起上一次他的大副對他下達命令的能力表示懷疑。他認為他有點道理——並不是他會這麼告訴他——，但，說真的，你認為自己可以相信每個人都瞭解他們所瞭解的事，這很奇怪嗎？
感到不悅，Jim花了接下來的幾分鐘繃著臉瞪著裝潢，忽略他的母親試圖把他拉回對話。當然，只靠著告訴每個人一點點的事情來領導眾人，那是愚蠢的。舉例來說，他的領航技能不如Sulu，所以他從沒妄加多嘴告訴那個傢伙該如何駕駛那艘船。但…另一方面，Spock很清楚的在評論中表示，要他確保自己告訴Sulu該把這艘船駛向哪個方向。成為一位威權人士，這件整事得花一點時間去適應，由於這不是模擬器（註2）的一部份。畢竟，Jim總是有些怨恨在他生命裡的那些權威人士，而現在要他釋懷並且成為其中一位，這有一點毛骨悚然。
「我想他在悶悶不樂。」他聽到他的母親以舞台耳語對Spock說。Jim怒目瞪著。
「妳的看法似乎是準確的。」Spock同意。
他才正要開始發牢騷，關於他的大副甚至不站在他這邊，這時女服務生端著裝滿他們午餐的托盤回來了。她看到Jim的時候，臉頰微紅而且很快地移開她的目光，反而把焦點放在小心翼翼地放下他們的盤子和杯子。好吧，嘿，他想，終於注意到她的緊張態度是他在場造而成的。但接著他尋思到，是因為她認為他很可愛（他的確是，多謝你喔），或是因為他是『James T. Kirk，那個阻止了我們爆炸的傢伙』？
好啦，成為名人比我所認為的還更爛，他決定，不確定這位漂亮的女孩是受到他的吸引，或者她是個追星族。這大概解釋了為什麼她讓他感到些許的尷尬，而不是對她感到興趣。
「你們還需要什麼東西嗎？」她問，當她終於鼓起勇氣在說話時直視著Jim。
「沒有。」Spock簡要地回答。她嚇了一跳，很明顯的沒料到會是他說話。
「我們很好。」Jim以一個友善許多的態度向她保證，他感到有點糟。畢竟，他曾經和不少像她這樣的女孩子約會過，即使他在學院的時期，而他的大副的魯莽大概會招來誤會。
她對他回以一個感激、一半調情的微笑，接著在她撤離之前給了Spock緊張的最後一瞥。
Jim低頭看著他的沙拉，有著蔓越莓乾、堅果和橙皮等東西的點綴。當他大口咀嚼的時候，感到另外一股短暫的失望翻湧，然後他從眼角注意到Spock正好奇地檢視他自己的餐點。我不認為企業號的複製機裡面有蔓越莓的設定，當他的大副設法靈巧地用他的叉子刺起並檢視它時，他了解到這點。片刻之後，Spock把它放進嘴裡，而Jim觀察著他的眼睛，在他檢視這個外星味道的時候。
「有意思。」片刻之後，他的大副說，「它們是脫水的蔓越莓。」
Jim驚訝地眨了眨眼，「是啊，」他同意，「你怎麼知道？」
Spock回答時依然端詳著他的盤子，「在我還小的時候，有一次我的母親為我們準備了傳統的地球盛宴，那時我的父親因為大使的職責而被召離一段延長的時期。雖然她對自己無法獲得數種原料感到惋歎——其中包括家禽為主的肉類製品，但她所準備的其中一道菜餚包括了這些莓果。在那個案例中，它們被調整成凝膠的形式。然而，這兩者的味道足夠相似到可以辨認。」他解釋。
Jim和他的母親互望了一眼。
「你喜歡蔓越莓果凍嗎，Spock？」她問，即使他開始有條不紊地狼吞虎嚥著他的沙拉。
「瓦肯人不在超出營養和倫理的方面表示飲食的偏好。」他不假思索地回答。Jim想知道在這兩個範疇之中，是哪一個促使了他的大副先撿起並吃光了所有的蔓越莓。自我備忘——在我們離開太空港之前把複製機更新，他想。畢竟，他可以承認它們嚐起來不壞。並且沒有真正的原因反對他們食用它們。
當他的母親喋喋不休地詢問Spock，關於瓦肯的食物曾經是什麼模樣的時候，Jim發現自己脫離了陰沈的心情，也不再暗自抱怨他的餐點。在他差不多掃完盤子的一半時，一個陰影籠罩在他的肩膀上，而他的母親停止了說話。一個憂心忡忡的表情突然出現在她的臉上。Jim抬起頭。
「當Caroline說你在這裡的時候，我真不敢相信。」那是一個他會很高興自己永遠都不必再聽到的隆隆低吼聲。「但我猜，現在你以為自己可以就這樣出現，因為所有的人似乎都認為你是某種英雄。」
「Stanley！」Caroline從他們身後的某處厲聲喊道。Jim沒有回過頭去看——他保持自己的視線鎖定在目前正靠在他們椅背上的那個粗暴、四四方方的男人。「我告訴你別這麼做——喂。」女主人堅持，她的手緊握著她的兄弟的前臂。他立刻把她甩開。
「怎樣？」Stanley質問，而Jim感到一種熟悉的、黑暗的糾結在他的體內——憎恨。哼。他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感覺到這個了。自從Nero之後。
「滾開，Stan。」他回答，他的嘴巴運作的速度比他的大腦還快。他不是真的期望懲罰他的拳頭。以前Stanley從來沒有打過他，但話說回來，上一次他們偶遇的時候Jim還是個小孩。一個見鬼的伶牙俐齒、叛逆、惱人的小孩，但依然是個小孩。所以，雖然他確定非常多次那個傢伙想要掄起拳頭打爛他的臉，而他總是克制住。
很顯然的，一個叫囂的成人版本的Jim是一個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標靶。
這一擊是尷尬的，由於他們所在的位置而被迫以怪異的角度扭曲落在他的頸側。Stan的拳頭捲住他的領子的布料。在雅座的另外一側，他的母親發出尖銳的抗議聲，雙手重重拍上桌子。Jim盡他所能的退後，準備好反擊——但抓住那個男人的手臂的人是Spock。
Stan的拳頭依然揪著Jim的領子，他的意圖很明顯在於把他拽離椅子以便痛打他。然而Spock緊緊抓住他的手腕，根據Stan的手上緩慢變化的顏色來判斷，他把他抓得非常緊。
「對一名星聯的艦長進行人身侵犯不是一項輕罪。最明智的行動方針將會是停止這種冒險行為。」半瓦肯人冷冷地通知他。
「閃開，Stanly，他沒有惹是生非。」他的母親補上，很明顯的她非常憤怒。
「沒錯，Stan，」Jim無法克制加入評語，他的語氣離討人厭只有些許距離，「滾。開。」
那個男人看似除了想再打他一次之外別無所求，但Spock依然截斷了他的手腕的血液循環。整個餐廳陷入既緊張又安靜的氣氛，而Caroline一臉尷尬。所以，幾秒鐘之後，他的手指鬆開Jim的領子，而Spock放開他。Stan扯回他的手，焦慮不安地來回揉著。
「喔，你現在是一個大人物艦長了。你還欠我一輛他媽的車，你這雜碎。」他怒斥，「其他的人也許能忘記你是那種討厭鬼——」
「喔，該死，Stanley，閉嘴！」Caroline突然打斷，她的手猛然拍打了那個喜怒無常的男人的後腦勺。他看起來依稀目瞪口呆。「當他把你的蠢車開出那個懸崖的時候，我們全都覺得那天殺的好笑。現在忘記那件事吧！」說完，她重新緊握住她的兄弟的手臂，開始用力地把他拖離他們的餐桌。
有一刻Stan看似打算再把她甩開。但當他們身邊爆發短暫零落的掌聲時，他再次目瞪口呆。Jim看著那些男性顧客，他們似乎全都對Stan大為不滿。儘管他對受到這種注意感到陌生，還有尷尬，但這種感覺…很好。他揉著自己受傷的脖子，給了Spock一個尷尬和高興參半的微笑，但他的大副依然專注地看著Caroline和Stanley。
當Stan消失在後面的一個房間時，他聽到Stan逐漸轉弱的聲音，「該死，Caroline——」他的評語被落在他後腦的另一個掌摑切斷，當門在那兩個人身後關上時，一陣輕笑在房間裡傳開。
「混帳！」之後有人叫道，得到了更多的一些笑聲。然而經過了一或兩分鐘，當好戲似乎結束了，餐廳再度安靜下來。
「一個非常憤怒的男人。」Spock觀察到，再一次回過頭向著Jim。
「我不知道自己曾經看上過他哪一點。」他的母親同意，接著她回過頭以那個眼神定定看著他，「儘管如此，Jimmy，你不該像那樣挑釁他。我指的是，有小朋友在餐廳裡，而你非常清楚他一直想要把你痛打一頓。」當她責備他的時候，她看起來除了焦慮不安還有一點奇怪的自我貶低。
「任何一個需要如此貧乏的挑釁以犯下暴力行為的個體，不論理由是否被充足地提供，他都有可能為暴力的行為找到自我辯白。」Spock指出。Jim望著他，他從餐廳裡得到支持的正面情感因為這句微妙的支持而倍增了十倍。「然而，我不禁表示好奇，對於他怒氣的來源。一個懸崖？」他問。
喔，該死，Jim想。一般而言，他偏好將這個故事保密。那不是，他考量到，他最好的時刻，即使沒有人知道真實的細節，只有Jim本人才真正瞭解那些。
「就只是一件蠢事，當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做的。」他很快地回答，截斷任何他的母親可能會提供的回應，並且試圖盡可能在他的語氣裡放入最多的『不要討論這件事』。Spock看起來，如果任何差別的話，甚至對他的回應更加好奇——但他令人感激的保持沈默。
剩下的這頓飯在不舒服的沈默之中度過。Jim吃得很快，逐漸厭倦再從其餘的客人那裡得到的注視。此時，其中一些人似乎在爭論是否要走過來，他想要在那發生之前離開——他不知道他該跟他們說什麼，或他們可能會問哪種問題。很不幸的，在他們正要離開的時候，一名中年男子鼓起勇氣做出決定並且朝他們走了過來。
「聽著，」他說，而Jim不舒服地稍微改變姿勢，「我想，我替我們全體說，我們真的很感謝你為所有的人做的事。而且我們他媽的感到驕傲，拯救地球的艦長來自我們的家鄉。」
從那些距離夠近的座位上傳來短暫的呢喃表示同意，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他們身上，等待著回應。Jim的大腦送出了幾個考慮中的計算，其中有些，像是『嗯，真是好笑，因為我一直都討厭這個地方』似乎非常的不恰當，即使他甚至渴望脫口說出。
「…謝謝。」相反的，經過一分鐘之後他這麼說。有可能是他的想像，但他認為那個男人——以及其他的顧客——看起來都很失望。防衛機制在他的體內升起。好吧，他們在期待什麼？一段演說？他可以那麼做，但他看起來大概會像是一個毫無誠意的混蛋。出於某種原因，當他假裝自信滿滿的時候，有一定程度的諷刺挖苦會溜進他的態度。真正的自信是另一回事，但他在這裡不會找到任何真正的自信。
因此，他暗自聳了肩，作為這個異常的非史詩般的離別註腳，接著快步離開餐廳。Spock，令他感到慰藉的，直接走在他身邊，直到他們進入停車場的露天空間。他的母親對那位接近他們的男人說了一些他沒聽清楚的話，然後她也跟著他們離開。
「好吧，那還真是尷尬。」他說，快步離開建築物，彷彿他預期不舒服的氣氛會從門框大量滲透出來。
「在過去，你通常不會因為公開表現而感到焦慮不安。」Spock指出。他說話的方式聽起來像個問句。Jim聳肩。
「我猜，那得視表現而定。」他推測。
雖然他試圖營造在Stan出現之前他們之間的輕鬆心情，但那看似已經消失。這整件事令他的母親心煩，當她現身於餐廳外的時候，她的表情焦慮不安，而那相對的令Jim極度不舒服。稍早，在他們完成籬笆粉刷之後，他認為她可能會試圖說服他再多留一晚。但現在她似乎已經改變了心意。因此，相反的，他們短暫回到房子裡以取回他們的背包，然後她載他們——如同她保證的——去運輸站。
「很高興看到你，Jimmy。」她告訴他，以一個緊繃的微笑和尷尬的擁抱摟住他。
「是啊，我也覺得很棒，媽。」他回答，在很多方面都是。有些時候，很容易忘記他也能和她愉快相處並且享受她的陪伴。當他把焦點放在那些那不喜歡的面向之上時，很容易沒看到那些他喜歡的。但，依然，他仍略微鬆了口氣，對這個探訪時間現在結束了。
「Spock。」他的母親以幾乎是開玩笑的正式口吻說道，望著他的大副，「我會拜託你讓他遠離麻煩，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想說下一次他回家的時候，我希望能再次看到你。」
Spock看起來有點驚訝，但他當開口時，他的聲音是一貫的持平語調，「我會竭盡所能達成妳的請求。」他有禮貌地回答。
「如果你來的話，你將會是有史以來Jimmy第一個帶回家兩次的『客人』。」她告訴他。
「有趣。」
「好啦，好啦，夠了。」Jim說，在他的母親和他的大副當著他的面開始評估他的社會行為之前打斷他們，「你們兩個說夠了。我們還有穿梭艇要趕。」有一刻他失態，抓住Spock的前臂給了一個輕扯指引運輸站的方向。僅慢了一秒之後他瞭解到自己的失誤，然後他很快地鬆開手。
「明天寫封信給我，Jimmy。」他的母親指示。
依然為他的社會行為失誤感到尷尬，Jim只是點頭，然後向她揮手，接著他和Spock轉頭離開。他甚至從沒看到他的大副以忖度的目光看著他的手臂，那裡的夾克布料因為接觸而起皺摺。
同樣的，他也理所當然的沒有機會看到，他的母親在她的背後交叉手指（註3）。
作者的話：大家跟Mamma Kirk說再見吧，她對這個故事的實質貢獻就到此為止了！[節譯]
譯注：
（1）屏幕／view screen，艦橋上面那個超大張的螢幕。
（2）模擬器／simulation，他們受訓時使用的模擬情境的設備。
（3）原文是cross fingers，祈求好運的手勢。
＊其實，車子被Jim撞毀的那位繼父的名字叫作Frank，而這個角色在電影裡甚至沒有露臉（只有電話裡的聲音），但在電影遺珠片段中有出現（出場的演員和電話的聲音還是不同的人）。由於這篇小說發表的時間點在電影上映未滿一個月的時候，所以這個就不必計較了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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