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Home - 30

篇名:Home - Chapter 30
作者:Lanaea
原址:http://www.fanfiction.net/s/5071703/30/Home
翻譯:janusrome



第三十章

瓦肯II是炎熱且乾燥的,根據大部分人類的生活標準,非常不舒服,這完全在Jim的預料之中。太陽烘烤過寬廣無垠的紅棕色土壤,當它開始落下時,在染上橘色的天空閃耀著,並且以以一種突出的、明亮美麗的方式勾勒出遠方的山脈。放眼望去,不見一小塊綠色或藍色的——儘管,如同Jim瞭解的,瓦肯星大部分的植物實際上是紅色。

像是那樣的事,令他納悶宇宙是否大致上花了很多時間躲在它的手後面竊笑。

不管怎樣,當他步出穿梭艇、踏上著陸平臺的時候,他注意到的第一件事不是環繞著殖民地、或甚至是殖民地本身的陌生沙漠美景。

老天這真熱!」他忍不住衝口說出,當他吸進灼熱的稀薄空氣,並且感覺到Bones給他的藥物嘗試對外星的大氣做出補償。熱氣猛然擊中他時,他踉踉蹌蹌了片刻,並且感覺到一隻平穩的手抓住他的手臂,在Spock來到他身邊的時候。

「所幸我們沒有在日正當中時抵達。」他的大副冷靜地指出,伴隨著最細微的一絲『我早就跟你說了』。不像Jim,依然試圖使自己安於呼吸火焰的念頭,Spock看起來對這些環境完全心滿意足。有一個片刻,他似乎全然放鬆,安於自己和宇宙的狀態。然後他挺直身子,並且緊繃,他的身形採用了一種冷靜的毫無表情,那種Jim聯想到他的最好程度的壓抑。

Jim納悶是否有什麼東西令他發作——通常他只在Spock被挑釁或是被激怒的時候,才會看到他像是那樣關閉。但看似沒有任何原因。環繞他們的除了穿梭艇和著陸平臺之外,沒有其它的東西。他眨眼,拾起他的儀態,給了他的大副詢問的一眼。「你還好嗎?」他問。

「當然,艦長。」Spock回答,以一種通常保留給戰術簡報的聲調。

「…好吧。」他說,給了他猜疑的一眼。「如果你確定。」

Spock的雙眼短暫地掃向他的方向,放鬆了最微渺的一點。「在人類的陪伴之下,我對於我的自我控制的需求已經變得更為…散漫。瓦肯人會有更高的標準。」他解釋。

Jim消化這個資訊,而他的大副繼續更為明顯的面無表情,一分鐘之後,他咧笑並且稍微搖頭,「什麼,像是你在企業號上面的時候,你穿著睡衣上班?」他問。

「儘管奇特,但這個隱喻貼切。」Spock木然地同意。然後他朝向最近的建築入口稍微點頭,「我們應該繼續前進?」

好吧,不尋常的保守與否,他依然是Spock,而且Jim依然好奇。伴隨著一個點頭,他打起精神離開他們的穿梭艇提供的陰影——相較於使用傳送,這比較安全,考慮到太空船的所有問題——並且與Spock同行。在他靴子底下的大地是熱的,並且被細沙覆蓋。一陣溫熱的風沿著地表吹拂,四處捲起砂粒並且令他的制服褲黏著他的雙腿。當他們到達建築時,他心存感激。它看起來像是某種公眾的車站,大概是為了接待殖民地的外來訪客而特別建造的。

那裡有個類似的迎賓推車的東西。那令Jim暫停。

他真的應該考慮到Spock的父親會在這裡的事實。

Sarek身著簡單的灰色和褐色的服裝,他的表情是瓦肯的面無表情的典型面具,他的雙手指尖輕輕搭在一起。他看起來完美地適合環繞著他的中性的牆壁的昏暗米色和沙色。之前Jim從來都沒有跟和他交往的人做過這整個『見父母』的事。話說回來,他和Spock做的事情大約有百分之九十他從來沒有和別人做過,所以他大概不應該驚訝。他就只是沒有預期第一件事就是猛然再見到Sarek。畢竟,上一次他們見面時,Jim本質上激怒了他的兒子,藉由在他的星球爆炸不久之後提起他死去的妻子。

而現在他睡了同樣的那位兒子,並且照慣例地嘗試提案重複那個經驗。

尷尬。

Spock,如果這甚至可能,實際上似乎更為緊繃在他的身旁。很顯然的,他也沒有預期到突然出現的Sarek。

「…父親。」他問候,語調跟人形立牌差不多。

「Spock。」Sarek回應,對這整件事採取同樣的單調。

Jim挪動,想知道緊張氣氛是否能以可見的雲朵體現自我的物理上的可能性。如果是的話,它大概會立刻在兩位瓦肯人之間形成。他清了喉嚨,並且挪動得更多。他們或多或少剛好停在門口的內部,而高溫依然影響到他。當然,由於殖民地依照瓦肯的標準,設定為瓦肯的標準,很有可能他們去的任何地方都是這樣。但它沒有幫助,在他站著的地方,他感覺有點像是一隻被放大鏡聚焦在背部的螞蟻。Spock則在他的旁邊做出他最好的雕像的印象。

他決定採取一點進取的動作,片刻之後,更進一步走進房間並且朝向Sarek。大使的視線轉向他,而Jim——不完全精通於恰當的瓦肯問候,並且頗為確定偷竊他們自己的手勢會是無禮的——給了他一個尷尬類型的揮手。

「Sarek大使。」他問候。

「Kirk艦長。」Sarek回應,「歡迎來到瓦肯II。我們心存感激,對於企業號近期能夠提供給我們的援助。」

這全是非常僵硬和正式的,而Jim感覺像他是九歲的小孩而且在校長的辦公室裡。除了他可負擔不起就只是擺出自大的死小孩的態度,因為Sarek不痛恨他,這實際上大概很重要。他對於Spock和他的父親的關係所知不多。之前他沒有真正想到這事。

「啊,好吧,隨時都可以。」Jim回答,一隻手揉著他的腿側。

一個延長的沉默時刻。

如果他可以只是和那個傢伙握手之類的,這會簡單很多。當然,現在他知道的夠多,瞭解為什麼那會是一個非常壞的主意,而且他和Spock的互動令他對自己的念頭實際上留下一點反胃。所以,如果Spock實際上可以說話或做某些事而不只是站在那裡,看起來瓦肯對於這整件事,那大概會最有幫助。

然而,這似乎不會很快發生。Jim挪動得甚至更多,然後決定管它去死——他不習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而Sarek不是超過他可以應付的。那個傢伙娶了人類女性。很明顯的,根據瓦肯的標準,他頗為該死的可變通,至少在某些層面,因為截至目前Jim所知的,他們不常做那種事。

「好吧,你知道,你們看起來做了非常多的工作。我希望新的儀器有幫助。還有植物計畫——當我們停泊在地球的期間,Spock從事了一些。如果有任何企業號能夠幫得上的忙,直接跟我說,我們會竭盡所能去做。」他提出,試圖在他的語調注入更多的誠懇和較少的緊張。

Sarek頷首。相較於Spock採用的,這個動作更僵硬且更細微,但依然有點熟悉。「我會謹記你的提議,艦長。」他說,「你可以自由探索殖民地。如果你感興趣的是我們的農業和植物學的計畫,致力於此類研究的科學設施位於在主體結構的西南翼,如果你從我身後的走廊離開,便可以到達。」

Jim抗拒澄清他壓根不在乎植物的衝動。對話已經足夠不舒服了。而且他甚至不知道我跟Spock發生了什麼事,他想,並且納悶這實際上是否可能甚至堆疊更多的尷尬進入他們的互動。

「Spock。我會和你說話。」Sarek說,而這似乎像是他把Jim像一個表現良好的小觀光客一般遣走去四處逛逛,在他和他的兒子聊天的期間。

Jim朝Spock射了一個詢問的瞥視。除非Spock要他走,否則他不會離開。

Spock看向他的父親片刻,然後迎上他的視線。他把雙手交握在背後,並且稍微抬起下巴。「接下來請在沒有我的陪同之下繼續前進,艦長。」他說,以及短暫地,Jim納悶Sarek實際上是否得知他正在追求他的兒子。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突然地想到,Spock可能永遠不會自願提供這個資訊。

不管怎樣,他發現這個主意實際上或多或少讓人不怎麼舒服。

「好吧,Spock。」他同意,朝他們之間射了最後一瞥。「等你結束之後來找我?」

「當然。」Spock回答,而即使他覺得不妥,在一個很明顯有點緊張的親子相遇把他的大副拋下,遵照他的意思也讓他有點鬆了口氣,並且從Sarek身後的走廊離開。

他的身後是一片沉默,而他只能假想他們計畫繼續瞪眼比賽好一段時間。他興起偷聽的念頭,但是他知道他會被抓包。他們大概可以在一哩外聽到他的呼吸——這是嚴肅的一面,但在這種高熱之下他可以做的事情真的不多。

建築裡很安靜,他沿著走廊而下,並且思索要去哪裡。Sarek的建議不是特別吸引人。既然他失去了一個Spock,去找另一個Spock是合理的,尤其是得到避開他的Spock的整個『我不是特別喜歡我』的問題好一段時間的機會,並且只是享受那個老人的陪伴。但電腦系統看似是瓦肯語——如果他行經的終端機有任何的跡象——所以他不確定如何找到他。他大概早該在他們離開之前就先解決那件事。

另一方面,他們的到訪不算是一個祕密,所以年長的Spock大概非常有可能自行過來找他。

他身處的走廊有一些出入口,但是它們被封住。Jim不是真的對這感到特別驚訝。他已經得到結論,瓦肯人是隱密和注重隱私的,但是那種東西對人類而言實際上頗為普通。擁有黑暗祕密的瓦肯人,得花上好幾年才能令他們打開心防並且透露他們出了什麼事,而答案會是…『我很生氣』。或是『我很難過』或是『我在擔心』或甚至是『我很興奮』。至少,Spock的情況是那樣。所以他強烈懷疑封閉的房間有像是椅子的東西,而房間被封上的原因是他的船員大概會把他們的指紋到處留。或,你知道的,坐在椅子上。

他周遭的每一樣東西都是中性的色調和拱門。這讓他想起星際艦隊對於米色和灰色的奇怪愛好,而他懷疑,事實上,那受到瓦肯的影響。但那裡也有一些幾何圖樣的掛毯懸掛各處,編織的正方形和三角形具有一種怪異的美觀與複雜性。毋庸置疑的,擁有掛毯有一個完美的『合乎邏輯』的理由。Jim懷疑那個理由是『沒有一個瓦肯人可以成天看著無盡空白的牆壁而沒有一點點抓狂』。

不過,這棟建築不算非常大,他讓自己漫步,直到他來到一個開放的短短拱道通向寬闊的圓形室外階梯,以及一條通向其餘殖民地的開放街道。他暫停一分鐘去打量,徘徊在建築物的陰影下。所有的建築結構似乎大部分內部相通,沒有一棟建築超過兩層樓高,除了一個建造在遠山範圍的遙遠結構。在他周圍的交錯建築有一種怪異的社區感覺,由於環繞著它們蔓延的沙漠,這種靠近似乎不是必要的,彷彿尚存的瓦肯人下意識地擠在一起。紅色的寬葉植物和矮小的圓樹,點綴著最鄰近建築的角落以及與道路平行,路上有一些轉移的沙塵,但除此之外平整、平滑且明顯的維護良好。一種和平的安靜坐落在每一件事物之上,伴隨著柔和的橘色光輝。

Jim的內在探險家發揮作用。他走下臺階,他的靴子輕敲著表面,好奇地窺伺周遭,尋找標示和方式來區辨公眾或私人的建築。

他周圍的建築外部全都似乎整齊有序和十足的高深莫測。

合適。

然而,在一點漫步之後,流水的輕聲鑽入他的雙耳,而他停頓了一下。驚訝。噴泉?

他猜想他應該跟著過去看看。

他的雙腿帶著他沿著筆直、稍微狹窄的路徑走下去,儘管一路上他沒有和任何人擦肩而過,最終熟悉的水流聲混雜著輕柔的低喃聲,而他的好奇心高漲。有一次他繞了冤枉路,但最終在兩棟建築物之間找到一條小支路,止於一個拱道,通向一片小型的安靜區域,對於那裡最好的描述會是一個花園。Jim走近,並且止步。那裡有一座噴泉。噴泉坐落在中央的,方形和灰色石頭,而且流動時有怪異的足夠水霧,那讓他認為它不一定有水流經。或不只是水,不管怎樣。不過,那不是真正讓他停下動作的原因。

年長的Spock和數名小孩一起走動,他的雙手輕柔地把一株植物放下到地上,他以穩定和平靜的語調指示著孩子們肅穆的動作,而他們跟著照做。總計大約有六個小孩,他們看起來都不超過十歲。在他們的周圍全是留給植物的小塊土地,而植物本身則放在簡單的托盤上,看起來明顯的很可憐和無精打采。遇到困難的植物,Jim想。小小的手小心地抬起它們,並且解開它們的葉片和根部的奇怪糾結,摘除明顯的乾枯或已死的部分,表現得比人類的孩童還更為溫柔的動作。一種柔和的光芒點亮整個景象,而當Jim看著的時候,他被雙重的陌生和熟悉的感覺擊中——因為Spock是熟悉的,但是植物、褪色的陽光、一小群異常安靜的孩子們和他們微妙的其它特質,全都鮮明地提醒他瓦肯人不是人類。

但當然,如同他們的外表,他們也不是完全不同。他還記得他和Spock跟著他的母親一起粉刷圍籬的時候。看到他們進行這些安靜的家務工作,Jim可以理解為什麼那個主意會吸引他的大副。這是無關乎邏輯的。這是儀式,某種傳統——某種連結雙手、觸碰和他們的新家的土壤的嘗試,拯救生病的小小植物,避免它們死去。那個行為含有一種哀傷的絕望,他想道。充滿希望,但依然…傷心。

他安靜地看著他們很長一段時間,交抱著他的雙臂,靠在拱道的內部,不是真的想要打擾。他不常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外星人。這不是第一次,他記得那個裝置從他的身邊掉落,朝向瓦肯的星球核心的景象。並且朝向瓦肯核心的景象。那永遠會是某些他揮之不去的東西。他就在那裡

一段時間之後Spock看到他。他抬起皺紋滿佈的臉,雙眼因為驚訝和認出他而瞪大些許,然後眼神柔和,成為某種他開始認為那是同等的喜愛與戀舊的東西,他撣了雙手,直起身,並且朝他走來。

「Jim,」他說,走近,「我沒有察覺到你們已經抵達了。」

忙著園藝,Jim想,並且微笑,「沒多久之前穿梭艇才降落。我的Spock正在跟Sarek說話。」他解釋,離開牆壁並且拉直他的上衣下襬。老人的視線跟隨著那個動作片刻,更加柔和。

Jim眨了眨眼,往下瞥了自己一眼,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怎麼了?」他問,然後猜到了答案。「我的另一個自我,他喜歡扯他的衣服?」

那個老人的嘴唇彎曲,「你和他的舉止共通之處不多,但是的,那是一個。」他回答。更多鬼魂…但為了不管什麼原因,這沒有讓他非常心煩,對於此時認為這位Spock可能把他能來和其他人做比較。

「Selek大使,」其中一名小孩說,她的聲音非常肅穆但是她的表情不完全設法壓抑她的挫折。「這株植物有功能障礙。根部的糾纏無法解開。」

Spock轉身向她,他的其中一眉以清楚的懷疑彎起。「植物有功能障礙?」他問,移身回到她的所在之處。片刻之後,Jim跟了上去。他得到許多好奇的瞪視,並且發現他自己對那些評估他的安靜、小小的黑眼回以瞥視。「一個古怪的措辭選擇。這比較像是植物在證明具有挑戰性。」老人沉思,然後朝他瞥了一眼。「介意補上你對這個情境的評估嗎,艦長?」

Jim的雙眼瞪大一點,因為之前他從來沒有聽過這位Spock像是那樣稱呼他為『艦長』,全然是開玩笑的口吻。然後他看著植物,如蕨類的紅色寬葉和它的糾纏粉紅色根部。「我對園藝懂得不多。」他承認。

「我瞭解了。」Spock說,「如果事情是那樣,那麼我們必須補救此等缺陷。一名星際艦隊的艦長必須盡他所能精通許多廣泛的領域。這有助於他獲得洞察力。」他舉起手,示意Jim靠近,然後彎下身從女孩的手中拿走植物,清除了一些後者的挫折表情。Spock開始小心翼翼地解開根部,以柔和緩慢的動作進行,避免傷害到它們,他解開纏繞的根部並且打開植物的底部。他邊做邊說,以那種相同的平淡和無限耐心的口吻。描述他的動作。然後他把植物還給女孩,她以明顯的關心把植物放到為它準備的洞裡,並且開始把植物周圍的土壤輕拍進去。

「不要忘記,我們要向艦長解釋。」Spock提醒她。她抬起眼,並且瞥向他們之間,然後開始安靜地向Jim解釋她在做什麼。

這有點傻,同時也有點可愛和有趣,儘管他納悶那個老人想幹嘛。不久之後他發現自己被說服參加幫助植物,Spock領著他在不同的孩子之間,提供協助和建議,並且讓他們對Jim解釋事情,然後讓Jim幫助他們所有人。很明顯的,年輕的瓦肯人對他感到興趣。他想知道他們之中有多少人在這之前面親眼見過人類。

「你的皮膚上的水分是什麼?」其中一人出乎意料地問他,當他協助把兩株寶石紅的小植物分開對方。老人已經漫步走開,所以Jim被留下自己應付這個問題。

「流汗。」他回答,成功完成他的任務並且把植物遞給一個年輕男孩——大概不超過六或七歲——然後後者肅穆地把它們放進他們之間的土地。

「什麼是流汗?」

Jim停頓。之前他看過Spock流汗…那真的不是一個恰當的思緒,在孩子們的身邊。但是不多,而且Spock不完全是瓦肯人,所以這有可能大部分的瓦肯人不會流汗。他考慮他的答案,並且試圖翻譯為一種比較瓦肯方式的用字遣詞。「它的適當名稱為汗水(註1)。當我非常熱的時候,我的身體在皮膚表面製造水分,幫助我降溫。」他解釋。

男孩歪著頭。「但這不溫暖。」他點出。

「對你而言不會。」Jim回答,取來另一株植物解開糾纏。這個小孩有點可愛。如同大部分的瓦肯人,他有相同的深色直髮,以及一張沒有洩露出他的語氣表達的好奇的輪廓鮮明的嚴肅小臉。

「比起瓦肯人,人類喜歡更為涼爽的溫度。」

「喔。」男孩回答,「我的教育還沒有抵達研讀外星生物學的階段。」

好吧,那麼小的人沒有人有本事說出『外星生物學』。Jim笑了。

每一雙眼睛轉向他的方向,任務暫停,因為他在突然之間成為極大興趣和仔細觀察的對象。

他的笑聲有一點尷尬地漸弱,而他對著一隻手咳嗽。「啊。」他說,「抱歉。」

「不必道歉,Jim。」Spock輕易地回答,「人類處理他們的情緒的方式不同於瓦肯人。相較於壓抑,人類透過動作和表情宣洩他們的情感,但不一定允許它們支配他們較高的思考和決策過程。」他說,而Jim突然感覺像他是即興的文化課程的一部分。

「好吧,不一定。」他補上,就只是為了公平。孩子們全都再度檢視他。

「父親說人類欠缺控制自身的心靈紀律。」其中一位男孩以非常就事論事的口吻插話。

Jim暫停了一分鐘。然後他只是搖頭和翻白眼,因為真的,瓦肯人。除此之外,這大概是一個壞的方式,告訴小孩他的父親拉倒算了。「我們就只是不一樣。」他說。男孩給了他深長的一眼。

「如果你所說的『不一樣』,指的是心智和身體的劣等,那麼你的評估是正確的。」他嘲諷道,而Jim眨了眨眼,手裡的植物幾乎摔落。因為,真的,那種東西是從哪個鬼地方突然冒出來的?

老人介入,「Nevak。」他平淡地說,眉毛揚起——所以至少Jim不是唯一驚訝的人。「在資訊不足的推測之上建立此等貶損的結論,這是不明智的。」

Nevak的雙眼掃向他們兩人之間。「但這是真實的。」他說,交抱雙臂。「我已經開始我的外星生物學的研讀。人類的力量只有瓦肯人的三分之一。他們的記憶不連續,以及他們的大腦無法保有高層次的資訊。他們沒有能力做到真正的壓抑情緒和身體控制,也不像我們能在同樣的溫度之中生還。」他稍微點頭,彷彿對自己的評估非常滿意。

Jim皺眉。如果這個小孩不是個孩子,他大概會直接開始人類大戰瓦肯人,第九百萬回合。但他個孩子。所以真的,處理這個情境只有一種方法。

「也許。但我辦得到這個。」他說,然後衝動地俯身往最近的一塊土地,攤開他的手在地上,然後上下翻轉自己做出一個倒立,背部打直且雙腿高高在空中。他的雙臂收緊而血液衝向他的頭部,但是這實際上是值得的,看到那個小孩的雙眼略微睜大。

「一個有力的反駁。」老人說,他的聲音裡有被逗樂的暗流。

當Jim小心地用雙手把自己降下來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身邊響起。「我不懂。」在他旁邊的男孩說,「那跟討論如何有關?」

「人類非常難以預測,而且適應力非常強。」Spock簡單地回答,「他們擁有彌補他們的顯然『劣等』的特質。」

再一次,Jim感覺到好奇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當他把頭髮上的沙土拂掉的時候。「我無法預測他的行為。」其中一名女孩若有所思地勉強承認。

「那是因為它是不合邏輯的。」Nevak堅持。「用雙手站立是沒有用途的。」

「它給你一個不同的觀點。」Jim輕易地回嘴,咧笑,並且對於他沒有真正覺得更為被冒犯感到驚訝。但話說回來,他已經知道瓦肯人比較強壯,而且擁有更好的記憶,以及可以做到各種超讚的事。如果他不知道,那代表他的觀察技能非常拙劣。也許他沒把它放在心上,是因為他沒有真的被它威脅到。那不是說他一點也沒有發現這件事惱人,但就只是他沒有勃然大怒,這麼說好了,當人類針對瓦肯人做出貶損的批評。

「這種觀點沒有意義。你只是太過驕傲不服輸。」男孩繼續,而Jim認為他開始讓他的一些情緒宣洩。他的雙眼瞇起,而他的其中一手緊握。

Spock把手放到他窄小的肩膀上。「夠了。」他嚴厲地說,「任何有感知的生命形式皆沒有可能聲稱自己優於另外一個。沒有有知覺的生命形式可以宣稱優於另外一個。那是瓦肯的道德的基本原則之一——同樣也是人類的道德。你的父親會同意。」一個停頓,Jim以為這件事會到此結束。

然後Nevak猛然衝出,甩開他肩膀上的放鬆抓握,腳下踢起一朵紅棕色的泥雲。他把最靠近他的植物猛力擲出,當它撞擊到噴泉的邊緣時它的葉片破碎,他發出了一個挫折和惱怒的聲音,並且朝Jim跑來。他感到震驚,當他發現懷裡是個暴怒的瓦肯小孩,拳頭重擊著他,一隻小靴子打在他的腿側。「這不對!我要回家!」Nevak大吼。

搞什麼鬼?Jim納悶,不很確定他是如何促成了這個小抓狂。但至少他認出這是什麼。他用一隻手環住小孩,試圖把他的雙臂壓在他的身側。Nevak的頭頂猛然撞擊他的下巴,他掙扎且開始發出生氣的、顯然是瓦肯語的聲音,而Jim把他往上盪,使他的雙腿踢在空中,他站著且試圖搞清楚現在要做什麼。

其他的小孩非常安靜且瞪大雙眼。他只需要忍受攻擊幾分鐘,然後那個老人迅速地走過來,一手放上Nevak的額頭。

「冷靜。」他非常清楚地說,以一種暗示著這不只是建議的聲音。

有一分鐘,那裡有一些更多的踢擊,而Jim感覺到他的上衣一角從領子被扯下,當一隻小手緊揪著它。但隨後,觸碰和命令似乎奏效,Nevak逐漸停止掙扎,動作變慢,然後全部停止。他稍微往前倒在Jim的懷裡。

那是一個靜止的片刻,仍有一點緊張,由於它從爆發放鬆下來。

所以,那是一個見鬼的發脾氣。

Spock小心地從Jim的手裡把男孩接過去,並在幾分鐘之後讓他自己站起來,表情再度平靜,胸口因呼吸顫動,他的雙頰被眼淚沾溼。

「你現在沒事了嗎?」Jim問,來回瞥向年輕的瓦肯人和他的老朋友。

「他會無恙。」Spock向他保證,他的雙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我會護送他回家。在此時休息和冥想或許是合適的。」他說,「孩子們,在我回來之前,請盯著艦長。試著阻止他毀損他剩下的衣服——對你們而言這件事足以具有挑戰性。」他的語氣輕快,現在幾乎是開玩笑,而Jim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他已經離開,留下Jim和五名肅穆的小孩以及一件撕破的制服。

他瞥了自己一眼,納悶關於他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好吧,反正制服上衣注定是一個失敗。他脫掉上衣,留著黑色汗衫,然後環顧周圍那些望著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承認。

「言下之意是,你難以保有全身的衣服。」其中一名女孩有幫助地提供,雙手交疊在身前並且眨眼望著他。

當Jim考慮這點時,那是一個停頓。

「…我不認為他的意思是那樣。」他說,對於孩子們普遍的困惑以及對他自己的保證。怪異。他清了喉嚨,並且納悶他究竟該和一群瓦肯小孩做什麼。「也許我們應該繼續處理植物?」

最小的、唯一留下的男孩,走去Nevak投擲植物到噴泉的地方。他拿起它,而那似乎成為繼續工作的信號,其他的小孩回到他們的小塊土地而剛才說話的女孩開始弄平地上被踢起的土塊。看到他們全然安靜和乖巧的行為而且年紀又這麼小,這幾乎是令人不安的。但在此同時,他們依然很明顯是小孩,只是迷你版的大人。

「我不任為它可以修復。」男孩陰鬱地點出,稍微轉身把遭到破壞的植物遞給Jim。葉子折彎和數條根斷裂。他對植物所知的不多,而這不像是那個小孩似乎生氣或是即將做任何事。

但是。

他伸出手並且小心翼翼地把植物從他手裡拿走,嘆了口氣。「這值得一試。」他推論,然後走去留給植物的空間,蹲下,並且試圖把它拉直一點,同時把土攘蓋上它的根部。它看起來頗為垂頭喪氣和可悲。

另一方面,它也不是完全被摧毀。他摘下一些破碎的葉片,然後坐了回去。

「它不太可能存活。」那個小孩直言不諱地點出。

「是呀,大概不會。」Jim同意。

片刻之後,男孩走向托盤,拿取一些沉重的光滑石頭。然後他回來並且把石頭放到地上,在植物莖部的周圍,把它們穩固地壓下去。「植物的受損讓它變輕。石頭可以避免它被任何地面風連根拔起。」他說,而Jim想道,即使他的語氣沒有改變,他似乎悄悄下定決心。他想知道是否所有的瓦肯人有那種特質。

「你喜歡植物嗎?」他不假思索問道。

男孩挺直身。「我不會對它們產生情感。」他說,以一種沒能設法避開責備的語氣。從一個那麼小和認真的人說出口,這有點好笑。Jim抗拒著伸出手揉亂他的頭髮以便打破他的嚴肅表情的衝動。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總是討厭別人那麼做,而他不認為瓦肯小孩會更為喜歡這種事。除此之外,那比他的人生規劃還要多九百萬倍更像一個父親。

「你喜歡植物嗎,艦長?」男孩以一種過分好奇的方式問道,Jim環顧四周並且瞭解到大部分的托盤差不多空了。其他的小孩依然對他投以好奇的瞥視,似乎在盯著他。

Jim聳肩,「不盡然。」他誠實地回答。

「那麼你不喜歡它們嗎?」男孩追問,拿取一塊布並且有條不紊地把身上的沙土拍掉。

「不是。」Jim說,「我猜,不論哪種方式都不是真正貼切。」

附近的一個女孩從她的工作中抬起眼。她的年紀稍長,大約是Nevak的年紀範圍,她的雙眉有著一個顯著的傾斜。

「人類不是對所有的事物都表達情緒的偏好嗎?」她問。其他的小孩全都期待地望著他。

再一次,Jim感覺有點像是一個真正有趣的主題,在某種學校功能的展示上。或是一群小小科學家正在檢驗的一個實驗室樣本。「妳是說,妳認為我要嘛喜歡某種東西,要不然就是不喜歡它?」他問,就只是為了確認他沒搞錯。

「人類容易受到情緒影響。」其中一名女孩插話,移身站到另一位女孩的旁邊。「情緒不允許中立的觀點。那就是為何它們遮蔽決策技能的原因。」

Jim認定這裡太熱,無法和一群瓦肯小孩針對感情主義的哲學思考做討論。

「對於每一件存在的事物,我不需要抱持喜歡或是不喜歡的情感。」他回答,聳肩,老人送Nevak回家要走多遠。還有走回來。因為當保姆真的不是他的強項。如果這些是人類小孩,現在他就會完了。

某樣東西在他的手側發癢引起他的注意。往下望去,他注意到一隻腿部細長的小型昆蟲爬過他的皮膚。它的身體狹窄,有著尖尖的腿和淺灰色的軀幹。他把昆蟲從他的身上拂掉,令它翻滾落到附近的土讓。

「那是殖民地的原生昆蟲之一。」在他旁邊的男孩說,然後令Jim驚訝的,伸出腳並且迅速地踩扁它。

這全是非常就事論事和直接了當的。

他無法確切說出為什麼這讓他有一點嚇壞,但它確實有點。

「你為什麼那麼做?」他問,男孩把他的鞋子上的砸碎昆蟲遺骸擦乾淨。

根據Jim最多知道的,一般而言瓦肯人應該尊重其他的生命。見鬼的高高在上,但同時也尊敬他們。

男孩抬眼看著他。「牠們對植物有害。」他平淡地回答,一點都沒有受到他謀殺昆蟲的猖狂影響。

「…好啦。有一點苛刻,但是還好。」好吧,又不是說他期待人類園丁對於害蟲有著一大堆克制。但依然。讓人毛骨悚然。

「牠們的腿分泌一種不舒服的化學物質。」其中一名女孩說,指向他的手,「你可能會經歷皮膚的不適。」

「或許不會。」尖銳眉毛的女孩反駁,「人類的皮膚或許不像瓦肯人的如此易受影響。」

男孩轉身向他,「如果你開始發癢,告訴我們。」他肅穆地指示。

「我們會考量這是一個估算。」女孩補上,而Jim不確定為什麼,但是他得到一個鮮明的印象,現在他們在他的身邊鬆懈了。或多或少。或也許是沒有任何植物讓他們專心栽種。

Jim清了喉嚨並且不舒服地挪動了一點。「如果我把手洗乾淨,這不是比較明智嗎?」他建議。

其中一名女孩給了他溫和的斥責眼神。「這是為了科學。」她告知他,「我們擁有一個作比較的獨特機會。」

「若是他的反應更為顯著呢?」一位先前安靜的女孩建議,「這些分泌物可能證明對人類致命。」

「真有趣。我沒有考慮到那點。」另一名女孩勉強承認。

他冷哼,「我才不會因為一隻蟲走過我的身上我就死掉。」他告知他們,有點被逗樂了,「如果這附近有任何像那樣致命的東西,Bones——啊,McCoy醫生,我的首席醫官——會警告我。」

僅只把『警告我』代換為『明文禁止我下來』。

在這個評論,他再為自己掙得一束詢問的瞪視,而他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他嘗試回答有趣趣的問題,關於星聯的登陸小組規則,並且零零落落解釋醫務室的程序,以及試圖沒有使用髒話描述Bones,對著一群實踐情緒壓抑的小孩。

可想而知,他頗為確定十分鐘之後,孩子們確信星際艦隊極端詭異,還有他的首席醫官是個瘋子。或至少,他認為那是當他們其中一人說:「一個行為功能障礙的人,是如何能通過醫學院和軍階晉升的?」的意思。他臆測『功能障礙』是那個特定小孩的本週單字,因為她一直說出這個詞。

「Bones沒有發瘋。」他說,「他就只是…多采多姿。」儘管把Bones描繪成一個揮舞著注射器的瘋子,此人不知怎的透過勒索取得他的工作,這大概會比較容易。他的脖子絕對同意那個想法。

男孩不敢置信望著他。「人類擁有改變他們的皮膚色素的能力?」他問。

「他們不能,」其中一位女孩告知他,「他在說謊。」

Jim挺直身子,「我沒有說謊。」他說,「那是一個成語。意思是他…」髒話連篇?「…他有個活力十足的個性。」
周圍全是空白的表情。

他的手開始發癢。這幾乎是一個解脫,有個藉口改變話題。然而,不算是,幾分鐘之後他的皮膚開始紅腫並且冒出微小的腫塊。

太好了。

「真有趣。」其中一位女孩說。

他認定瓦肯小孩和人類小孩之間的差異非常小,真的。當然,瓦肯小孩通常比較安靜和使用艱難的單字,但是他們依然有那種用棍子戳戳看它會不會動的心態。

「會痛嗎?」男孩問他。

「是不怎麼愉快。」Jim回答,發癢的火焰沿著他的皮膚而下,他皺眉,「好啦,各位,儘管這很有趣,但我現在有點想要把它洗掉或之類的。」他說。然而,就在此刻輕輕的腳步聲吸引了每一個人的注意力,而這絕對是個解脫,看到老人穿過拱道走回來。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對於Jim被孩子們環繞的景象,他們——在某個時刻——可說是聚集在他的身旁。然而,片刻之後,他確實似乎注意到Jim以奇怪的方式握著他的手,而他的表情不知怎的從平靜轉為更加嚴厲,他望向孩子們。

「我瞭解到艦長碰上了其中一種本地的昆蟲。」他點出,那裡有數道迴避的視線。

「我們已經觀察到牠們的分泌物對於人類的皮膚具有一個顯著的有害作用。」男孩猶豫地說。

Spock對他彎起一道眉毛。

「…也許做實驗是不明智的?」

「確實如此。」老人說,「此等行徑的倫理是明顯存疑的。我猜想唯一可取的層面是,至少他保有第二件上衣,當我不在場的期間。」

Jim眨眼,「我又沒有打算脫光。」他說,納悶為什麼年長的Spock一直暗示他這些事。這有一點奇怪。好吧,當然,這裡很炎熱和一切,但拜託。一點信心,好嗎?裸露只對他認識的一位瓦肯人有用。

說到這,他想知道他的Spock是否已經和Sarek說完話了。

「我的意思不是暗示你會,Jim。」老人說,回復到他平常的、微妙友善的自我。「原諒我,我偶爾疏忽,沒想到那或許是你還沒有建立的模式。或甚至永遠都不會建立。」

他懷疑那是一個關於他的另一個自我的私密笑話。這很尷尬,而且加倍尷尬的是他有點令老人傷心的事實,儘管他不是有心的。

「你指涉的是什麼,Selek大使?」其中一位女孩問。

Spock望向她。「在此刻這是不相關的,孩子。」他說,「但是時間則是。我會護送你們剩下的人回家。」然後他回頭望著Jim,「如果你能陪同我們,艦長,我們也能處理你的傷口。」

Jim不盡然會稱呼它為『傷口』,但他聳肩並接受這個名稱。畢竟,它依然非常該死的癢,而且他真的不知道還有哪裡可去,除非回到穿梭艇區尋找他的Spock——後者可能會也可能不會還在那裡。而且真的,那不會為他的手做任何事。

孩子們再度安靜,Spock領著他們離開小花園區域,光線昏暗,在許多門道和拱道的外面各處有一些點亮的燈。這彷彿像是,隨著他們經過的每戶家庭以及他們送走的小瓦肯人,氣溫也變得比較涼爽,而Jim更為放鬆。這依然炎熱,但不是令人抓狂的熱。

最終,他們看著最後一名小孩走進拱起的門道,安全地送交給一張肅穆的臉,而Jim發現自己被領著走到一棟稍微分支離開主要建築曲線的小型建築結構。一個友好的沉默坐落在他和老人之間,而Jim思考所有他可以打破沉默的東西,但他似乎不是非常傾向於那麼做。那些事似乎都不合適。

「所以。園藝,嗄?」許久之後他終於決定,他們走近小建築,那附近有一些植物。

Spock頷首,「多數人會否認,但若要在這裡定居成功,殖民地的居民對這個世界發展出情感紐帶是重要的。」他解釋,「建立連結很重要。手工的任務,如建築和園藝,是建立連結的合適方式。」

說著,他們走進屋。建築的內部是…好吧,實際上,有點像是走進他的Spock的艙房。那裡有位於高處的橢圓形窗戶,所有的東西整齊地擺放和有條不紊地組織。但那裡同樣也有一定的…欠缺。環顧四周,Jim沒有看到太多超出標準的新瓦肯殖民的裝備組合包的東西。那裡有平淡的灰色傢具,一張小桌,一套複製機擺在一邊,甚至還有一些象徵的掛毯在牆上,對於Spock的品味那似乎有一點無聊。並不是說他對裝飾的決定確實是饒富興味的,但它們對他而言太清淡且空蕩。所以,若非這是另外一個差異,就是他不太算是住在這裡。

Jim突然想到,這個老人來到他們的時間線,完全沒有帶著他的過去生活的任何東西。

有一分鐘他只是在屋內徘徊,四處看看,而Spock朝向從主要房間延伸出去的其中一個窄門走去。不久之後他再度現身,拿著一個小急救包。他把急救包放到桌上,取出一件小型的皮膚組織治療器。Jim感激地接下並且小心地把它放上他的傷口運作,癢的感覺立刻得到舒緩。

老人看著他好一會。

他思考事情。最近他做了很多思考的事。一段時間之後,他安靜地把治療工具遞回去,並且稍微吞嚥。他的手感覺好多了。

「嘿,老傢伙,」他說,決定問出口是無傷大雅的,「假設說,假如你年輕很多而且更有攻擊性和情緒不穩定,而且在一艘太空船上和一位真的非常帥的艦長一起工作。」

Spock重新打包醫療包,他的嘴角彎曲。「我相信我應該能夠想像你說的情境。」他輕易地回答。

「好。」Jim吸了一口氣,「現在,假如那個真的非常帥的艦長——假設說——想要…」

他能夠辦到這個。他完全可以大聲說出來。

「…求婚。」見鬼的沒錯!「哪一種求婚的類型是這個年輕的你會接受的?」

若他覺得這比詢問關於性的事還要更難為情,這會怪異嗎?也許不會。性對他而言很平常。終身承諾?不是那麼平常。

老人對他露出一種最好的形容方式為非常、非常驚訝的表情。「什麼?」他問,而他聽起來幾乎是不敢置信的。

Jim認定那不是一個好兆頭。




作者的話:終於。我的老天,這真是沒完沒了!對於那點我真的很抱歉。老實說,這篇有一大堆規劃而我無法決定如何組織成一大塊,但我想現在我們上手了。感謝大家的耐心和支持!還有繪圖!在我的個人資料有一大堆,去看看吧![節譯]



譯注:

(1)汗水的原文是perspiration,先前文中翻譯成流汗的原文是sweat。

*TOS Kirk的制服上衣經常被撕破,還有他頗常打赤膊,以及被(外星人)綁架的時候上衣經常消失——為了不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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