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Being Mutant (7/17)
篇名：Being Mutant (Chapter 7)
作者：janusrome
同人：X-Men: First Class
配對：Charles/Erik
分級：PG-13 for this chapter
7.
一如Charles預料的，Sharon一口答應她會幫他照顧David，不論為期多久。「我是David的祖母，我當然會照顧他。」在電話中，她是這樣對Charles說的。
Sharon人不壞，只不過照顧小孩不是她的強項——尤其那個小孩擁有心電感應能力。
在Charles的能力逐漸浮現的那一陣子，年紀還小的他無法分辨哪些話是他的耳朵聽到的，而哪些又是他透過能力「聽到」的。在他瞭解到某些字句是旁人的思緒而非開口對他說的話之前，他曾經惹上一些麻煩以及招來不少異樣的眼光，因而也讓他的母親更加疏遠他。Charles知道Sharon確實關心他，而她表達關心的方式則是確保有人會照顧Charles——不論那是他的父親或是他們家裡的傭人——她本身不常和自己的兒子相處。
直到Brian去世之後幾年，Charles和他的母親之間的關係才逐漸好轉。在Charles離家去哈佛唸書的第一年，學期中的某一天，Sharon突然去波士頓找他，帶他去餐廳吃飯，要他說學校的事情給她聽，彷彿她突然領悟到Charles的血親只剩下她的事實，而她開始嘗試去瞭解自己的兒子、進入他的生活。那一年，Charles十三歲。
Charles不責怪自己的母親，一點都不。他只是……覺得有點遺憾。
等到他認識Betsy和Jean等心電感應者之後，Charles反倒開始同情他的母親。大人不太可能總是對稚齡的小孩說「實話」——那可能是部分的事實，也可能是善意的謊言——但若你的孩子瞪著你，知道你說的是「謊話」、知道所有你不希望他知道的事，這對雙方都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因此，當年Sharon選擇逃避和年幼的Charles共處，其實也有她自己的難處，只不過逃避並非一個理想的決定。
然而，Sharon和David倒是從一開始就相處得還不錯，儘管那對祖孫的相處模式經常是在同一個房間裡各自做自己的事，互不干擾，但Sharon總會留心David的一舉一動，不會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有些時候Charles會想，等到David平安長大之後，或許他可以考慮寫一本叫作《如何與你的心電感應者小孩相處》的手冊——儘管David算是一個特殊案例。
近日David的身體和臉上的水泡陸續乾掉結痂，而他的身上沒有出現新的紅疹，這讓Charles不由鬆了一口氣。
另外，Erik已經在他們家待了超過兩個晚上，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很有可能在他查案的期間都會住在這裡。David——為了不明的原因——似乎頗喜歡Erik，Charles曾經瞥見他們使用一些體積不大的金屬物品進行簡單的訓練，由於Erik看似能夠嫻熟運用操控金屬的能力，Charles不至於擔心David會在這個過程之中誤傷了自己或是對方。
原本Charles有一點憂心Erik在知道David的過去之後，他對於David的態度是否會隨之改變——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正眼看著一個年僅四歲卻已經背負著四條人命的變種人小孩——事實上，Erik望著David的眼神確實改變了，不過他的目光沒有摻入任何一絲的厭惡或是恐懼，而是變得更為慎重、嚴肅以及關切。
這讓Charles發現，Erik對於他的吸引力，不再只有他的臉孔以及他的身體，還有他那沉默且理解的目光，彷彿他們已經認識了好多年，已經培養出一種默契，不需多餘的言語就能瞭解對方的心意。
一旦注意到某個人的吸引力存在，似乎就無法不注意到他的吸引力存在。
不要去碰Erik。Charles告訴自己。除了任務必須是最優先考量的事實，另外就是David和Erik處得不錯，倘若他做出了什麼不當的舉動導致Erik疏遠他們父子，David恐怕會跟Charles賭氣一段無限期的時間。
Moira按照約定把Erik要求的資料傳送到他的手上。Charles望著Erik快速瀏覽手裡的清單，「和我已經掌握到的情報差不多。」說著，他把文件遞給Charles，指著用底線標示的兩個地址，「Shaw Industries在紐約市區的辦公大樓，以及在拉斯維加斯的Hellfire Club，我打算從這兩個地方開始。」
「Erik，」Charles小心翼翼問道：「如果Shaw持有和Wideawake相關的資料，那麼他很可能把資料藏在任何地方——所以，你打算告訴我，你真正的任務到底是什麼嗎？」
Erik盯著Charles，半晌，他緩緩搖頭，「看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可不是嗎？」他開始解釋：「Shaw是Wideawake計畫的核心人物之一，由於他的企業數間子公司承攬了與Sentinel相關的研發專案，我相信在計畫中止的時候，他手邊仍然保有許多並未依照合約銷毀的機密資料，尤其是關於Sentinel的技術。調查Shaw到底有無握有機密文件，或是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哪些人握有相關文件，這是浪費時間且無意義的。我真正的目的是調查Shaw是否主持了祕密的研發部門，繼續進行Sentinel的研發；或更甚者，生產Sentinel的祕密工廠已經存在。」
Charles知道Erik說的是實話，而這讓他原本懷疑與好奇的心情轉為沉重和憂慮。
Wideawake計畫是變種人軍事競賽導致的產物，同時也是讓變種人軍事競賽劃上句點的關鍵。當許多國家竭力將變種人培養成超級士兵的同時，如何對抗變種人特殊部隊遂成為諸多國家的國家安全會議上熱烈討論的課題。當時，最興盛的兩大解決方案分別為：一，成立自己的變種人部隊，以對抗敵國的變種人部隊；二，利用科技擊敗變種人——美國政府祕密進行的Wideawake計畫正是屬於此類，這個計畫致力於打造能夠偵測變種人並且將其制伏的機器人，Sentinel。
這個計畫的資訊在小圈子裡傳開的時候引起了非常大的爭議。變種人事務部以非常嚴厲的言詞抨擊，擔心這種技術可能淪為反變種人團體的武器，危害到變種人公民的生命安全；中間派也表達存疑，認為這個政策可能會被解讀為政府對變種人全體抱持敵意，進而引發新一波的族群衝突；甚至連一些反變種人勢力都不認同這個計畫，因為他們擔心能夠擊敗變種人的機器人也會對人類造成威脅——天曉得機器人會不會因為程式出錯、或是遭到蓄意竄改設定而攻擊人類，一旦發生那種事，誰能保障人類的安全？
於是，在北約理事會明令要求會員國停止變種人超級士兵的計畫，以中止這類軍事競賽的同時，其他國家轉而要求美國政府中止Wideawake計畫，防止Sentinel問世。
那差不多是五年前的往事。
儘管Charles一直都知道就算Wideawake計畫中止，那些概念和技術不可能就此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此刻親耳聽到那些研究有可能仍在進行，他不免覺得有些感慨。
「你打算先去哪一處？」他問Erik。
「從近處開始，紐約的辦公大樓。」Erik回答：「如果祕密研究機構的確存在，我不認為Shaw會把實驗室設置在荒山野地，偽裝成農場這類的。依照Shaw的個性，倘若研發正在進行，他應該會想要隨時掌握最新的發展。我相信你們的政府也在密切監視Shaw的一舉一動，如果他頻繁拜訪某個不尋常的所在，一定會引來高度關切——因此，我認為Shaw應該會把祕密研究機構藏在某些他經常現身的地方，也就是紐約的辦公室和賭城的夜店。由於紀錄顯示Shaw Industries辦公大樓在三年半前好幾個樓層進行過內部的翻修，所以我想先調查那裡。」
Charles點頭，他猜想Erik的推論還滿有道理的。「你打算怎麼調查？」他問道。
「或許這有點匪夷所思，但我通常都是直接走進去。」Erik面不改色回答：「現代的建築物不可能沒有鋼筋，我可以透過能力感應出整棟建築物的結構，就算是某些『密室』我也看得到。」
Charles相信那句話讓他讚嘆地望著Erik，因為Erik的眼裡突然閃現些許的得意和最細微的不好意思。「有什麼事是我能夠做的嗎？」他問：「我很樂意提供幫忙。」
「……你想要幫忙？」Erik面露詫色。
「我一直都在關注與Wideawake相關的消息。」Charles回答。
事實上，Wideawake計畫之所以曝光，部分的原因歸功於Charles在內的數名心電感應者「在不經意之間」散佈了消息。在北約理事會召開那場會議的時候，他和Betsy都在布魯塞爾，抱持著若有必要，不排除透過心電感應能力插手干涉的決心。所幸情況並未惡化到那種地步。會議結束之後，Charles和Betsy小小慶祝了一番，然後離開比利時一起返回英國。那一天，Charles決定他應該要給這個世界多一點信心。
「我以為你答應MacTaggert探員不會做傻事。」Erik不以為然說道：「再說，我不認為你跟著我一起行動是明智之舉。」說著，他的視線掃視過Charles全身。
Charles知道Erik所指的是什麼。他是個學者，大部分的時間待在實驗室以及書桌後面，如果他和Erik一起行動，恐怕只會拖累Erik而已。
雖然Erik的語氣帶著批評的意味，但他用目光打量Charles的時候，Charles感覺到隱約的顫慄——儘管他身上穿的是一點都沒有吸引力的寬鬆家居服。
「我指的當然不是實際上和你一起走進辦公大樓。」Charles解釋，然後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暗示他所說的幫忙涉及的是心電感應這方面的。
Erik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淺淺一笑，問道：「我不認為你會幫我說服Kitty，使用她的能力穿牆取得某些資料？」
Charles忍不住笑著回答：「很抱歉，我辦不到——不是說我無法說服她，而是我不會那麼做。」
Erik輕哼了一聲，「我想也是。」
Erik的嘴角含著一抹微笑，令Charles短暫分神。他垂下眼，假裝在研究那張清單。「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用心電感應跟著你一起行動，和你保持著心電感應的聯繫，透過你的眼睛看到你所見的，也能夠幫你『說服』一些人。我曾經做過幾次這種事。」
Erik似乎有一點意外，但他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他遲疑了一下，又說：「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請說。」
他非常嚴厲望著Charles，「不要讀我的心。」他的語氣和他的目光一樣嚴厲。
「那當然。」Charles笑著回答，同時將些許受傷的挫折感埋藏入心底。
他們開始討論行動的細節，以及經由討論訂出明確的執行日期。
由於Erik之前沒有和心電感應者合作過的經驗，所以Charles花了一點時間讓他習慣經由心電感應聯繫是什麼感覺。
到了行動的那一天，Kitty準時來到他們的家幫他照顧David，Charles便和Erik出門，搭地鐵前往他們的目的地。
在Shaw Industries大樓的正門口，他們兩人分道揚鑣，Erik推開旋轉門走進建築物，Charles則沿著人行道繼續走下去，來到下一個街口轉角的露天咖啡座。他選了一個位置坐下，點了一杯咖啡，從背包裡拿出當月的《美國人類遺傳學期刊》攤開在桌上——在此同時，Charles「說服」了大廳的接待員，Erik是一個可能會和他們公司合作的客戶，他有預約，並且有某位主管正在等著他的來訪，這讓Erik順利取得了訪客的通行證。
Charles專心維持著他們之間的心電感應連結。他笑著向為他續杯咖啡的侍者道謝，並且婉拒了詢問他是否想嚐嚐他們店裡的招牌水果塔的提議，同時讓自己的心靈穿梭在Erik所在的建築物裡。
「心電感應者並非無所不能。」在討論的期間，Charles向Erik提起這一點，「在許多國家企圖將心電感應者培養成情報員的那幾年，如何防止心電感應者竊取機密成為情報戰的重要一環。在世界各地知名的心電感應者紛紛表態不願意成為政府的情報人員，並且呼籲其他同類不要捲入這種戰爭，以及反間諜法附加所謂的『心電感應者條款』之前，研發防堵心靈滲透的裝置曾經是風行一時的科技。我相信以Shaw對於變種人以及心電感應者的理解，如果他要藏什麼東西，他一定會藏在心電感應者的心靈無法穿透的地方——而我相信你要找的東西可能會在那裡。」
「有道理。」Erik點頭同意，「所以我們專注於尋找你的心靈無法穿透的地方，我再前往那個地方一探究竟？」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計畫。」
心電感應無法穿透的地方，這就是此刻Charles讓自己的心靈延展所尋找的目標。
他感應到建築物裡面的每一個人，那裡的員工都是人類，沒有變種人。他坦承自己有一點驚訝，因為他聽到的消息是Shaw聚集了不少變種人替他工作。或許為Shaw工作的變種人都不在這裡？這代表了什麼？
Erik走進電梯，Charles的意識跟著他一路往上……然後他發現了。
Erik，二十三樓，有一個地方是我無法穿透的。
片刻之後Erik回應：鋼板和線圈。某種電磁能的能量屏障。那就是你的心靈無法穿透的地方嗎？
我想是的。
Erik安靜了一會，接著說：Shaw的辦公室就在二十三樓。我不確定那個房間是否是他的辦公室，抑或那是他和別人談生意的時候使用的小型會議室，畢竟商業間諜活動是心電感應者活躍的場域。
是啊，據我所知差不多是那樣。Charles回答。
他感應到Erik給了他一個等同於輕笑的心靈回應。
電梯門在十六樓開啟——Erik原本約好見面的那位主管的辦公室所在的樓層——Erik按下關門鍵以及二十三樓的按鈕，讓電梯繼續往上。
Erik，我可以嘗試讓那層樓的人看不見你。雖然距離有點遠，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或許我可以用什麼方法讓他們分心……
好。
Charles的心靈早一步抵達二十三樓。那裡沒什麼人。他感應到一個人，然後將自己的意識投射過去。
他發現自己坐在一張辦公桌前。他打量眼前的環境，看到桌上擺著電腦螢幕以及電話。他抬起頭，看到電梯門以及正在上升的燈號。他轉過身，看到兩扇玻璃門，上面印著大大的Shaw Industries的字樣。
他迅速確認了監視器的位置，好吧，中央控制室的人可能會注意到有人走進那扇玻璃門，但至少在這層樓沒有盯著監視螢幕的警衛。
電梯門開啟，Erik往前踏了一步走出電梯。
Erik的視線和他相對，那一刻他看到Erik臉上掛著客套的笑容但眼裡閃現高度警戒。
Erik，那是我，別緊張……還有千萬不要攻擊我！
先是微怔，然後是困惑，接著Erik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咧笑。
如果Charles之前不認為Erik迷人，此刻他一定會為深深為Erik著迷。
他從辦公桌後站起身，身子稍微晃了一下——其中一個原因在於這不是他的身體，他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妥當控制另外一個人的身體；另外一個原因則是……這個身體的主人除了穿著一件非常合身的窄裙之外，足下還蹬著一雙鞋跟超過三吋的高跟鞋。
Charles努力穩住被他控制的身體，走了兩步來到玻璃門的前方，然後伸手拉開門板。
Erik露出讚嘆的表情望著他的雙眼。在他經過Charles的身邊時，輕輕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你要小心。Charles說。
Erik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而是逕自沿著走道走下去，經過轉角消失在Charles的視線之外。
Charles坐回辦公桌之後才離開他的心靈短暫的「宿主」。他再度透過心靈連結，用Erik的雙眼觀察他所見的景象。
Erik走進一間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位於頂樓的寬敞辦公室有一整面落地窗，外面是可以俯瞰街道的露臺。辦公室裡擺著一張巨大的書桌以及一組沙發椅。Charles感應到他無法穿透的空間就在其中一面擺著書架的牆後。
Erik，就在這裡。
我知道，我也感覺到了。
Erik沒有耗費多少時間就在書桌上找到一個按鈕，在他按下的同時，其中一個書架滑開，顯露出另外一個空間。Erik毫不猶豫走了進去，書架關上的同時，他們的連結被切斷。
Charles回到露天咖啡座。
他一動也不動坐著一會，讓自己適應心靈回到身體的感覺。
他們要找的東西不會在那裡，Charles隱約有這種預感。那個房間的位置不夠隱蔽，再加上不需要藉由生物辨識等安全機制便可以開啟，因此Charles認為那可能只是用來取信生意夥伴的防竊聽會議室。
完全感應不到Erik讓他有點焦躁不安。Charles無意識端起咖啡杯喝著已經冷掉的黑咖啡，隔了一會才想到咖啡因非但不能安撫他的情緒，反而令他更加坐立不安。
正當他打算請侍者送一杯水給他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的腦袋裡面響起。
啊，Xavier。你怎麼會捲進這件事？
Charles花了一點時間才認出這個聲音，他見過聲音的主人，但那是在好幾年以前而且還是在英國。
Tessa？
8.
A/N：我承認自己真的很喜歡Sage（Tessa, Diana Fox），她是我一看到造型、連她的故事和能力都還不曉得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的X-Men角色。說穿了這是以貌取人啊！
作者：janusrome
同人：X-Men: First Class
配對：Charles/Erik
分級：PG-13 for this chapter
7.
一如Charles預料的，Sharon一口答應她會幫他照顧David，不論為期多久。「我是David的祖母，我當然會照顧他。」在電話中，她是這樣對Charles說的。
Sharon人不壞，只不過照顧小孩不是她的強項——尤其那個小孩擁有心電感應能力。
在Charles的能力逐漸浮現的那一陣子，年紀還小的他無法分辨哪些話是他的耳朵聽到的，而哪些又是他透過能力「聽到」的。在他瞭解到某些字句是旁人的思緒而非開口對他說的話之前，他曾經惹上一些麻煩以及招來不少異樣的眼光，因而也讓他的母親更加疏遠他。Charles知道Sharon確實關心他，而她表達關心的方式則是確保有人會照顧Charles——不論那是他的父親或是他們家裡的傭人——她本身不常和自己的兒子相處。
直到Brian去世之後幾年，Charles和他的母親之間的關係才逐漸好轉。在Charles離家去哈佛唸書的第一年，學期中的某一天，Sharon突然去波士頓找他，帶他去餐廳吃飯，要他說學校的事情給她聽，彷彿她突然領悟到Charles的血親只剩下她的事實，而她開始嘗試去瞭解自己的兒子、進入他的生活。那一年，Charles十三歲。
Charles不責怪自己的母親，一點都不。他只是……覺得有點遺憾。
等到他認識Betsy和Jean等心電感應者之後，Charles反倒開始同情他的母親。大人不太可能總是對稚齡的小孩說「實話」——那可能是部分的事實，也可能是善意的謊言——但若你的孩子瞪著你，知道你說的是「謊話」、知道所有你不希望他知道的事，這對雙方都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因此，當年Sharon選擇逃避和年幼的Charles共處，其實也有她自己的難處，只不過逃避並非一個理想的決定。
然而，Sharon和David倒是從一開始就相處得還不錯，儘管那對祖孫的相處模式經常是在同一個房間裡各自做自己的事，互不干擾，但Sharon總會留心David的一舉一動，不會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有些時候Charles會想，等到David平安長大之後，或許他可以考慮寫一本叫作《如何與你的心電感應者小孩相處》的手冊——儘管David算是一個特殊案例。
近日David的身體和臉上的水泡陸續乾掉結痂，而他的身上沒有出現新的紅疹，這讓Charles不由鬆了一口氣。
另外，Erik已經在他們家待了超過兩個晚上，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很有可能在他查案的期間都會住在這裡。David——為了不明的原因——似乎頗喜歡Erik，Charles曾經瞥見他們使用一些體積不大的金屬物品進行簡單的訓練，由於Erik看似能夠嫻熟運用操控金屬的能力，Charles不至於擔心David會在這個過程之中誤傷了自己或是對方。
原本Charles有一點憂心Erik在知道David的過去之後，他對於David的態度是否會隨之改變——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正眼看著一個年僅四歲卻已經背負著四條人命的變種人小孩——事實上，Erik望著David的眼神確實改變了，不過他的目光沒有摻入任何一絲的厭惡或是恐懼，而是變得更為慎重、嚴肅以及關切。
這讓Charles發現，Erik對於他的吸引力，不再只有他的臉孔以及他的身體，還有他那沉默且理解的目光，彷彿他們已經認識了好多年，已經培養出一種默契，不需多餘的言語就能瞭解對方的心意。
一旦注意到某個人的吸引力存在，似乎就無法不注意到他的吸引力存在。
不要去碰Erik。Charles告訴自己。除了任務必須是最優先考量的事實，另外就是David和Erik處得不錯，倘若他做出了什麼不當的舉動導致Erik疏遠他們父子，David恐怕會跟Charles賭氣一段無限期的時間。
Moira按照約定把Erik要求的資料傳送到他的手上。Charles望著Erik快速瀏覽手裡的清單，「和我已經掌握到的情報差不多。」說著，他把文件遞給Charles，指著用底線標示的兩個地址，「Shaw Industries在紐約市區的辦公大樓，以及在拉斯維加斯的Hellfire Club，我打算從這兩個地方開始。」
「Erik，」Charles小心翼翼問道：「如果Shaw持有和Wideawake相關的資料，那麼他很可能把資料藏在任何地方——所以，你打算告訴我，你真正的任務到底是什麼嗎？」
Erik盯著Charles，半晌，他緩緩搖頭，「看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可不是嗎？」他開始解釋：「Shaw是Wideawake計畫的核心人物之一，由於他的企業數間子公司承攬了與Sentinel相關的研發專案，我相信在計畫中止的時候，他手邊仍然保有許多並未依照合約銷毀的機密資料，尤其是關於Sentinel的技術。調查Shaw到底有無握有機密文件，或是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哪些人握有相關文件，這是浪費時間且無意義的。我真正的目的是調查Shaw是否主持了祕密的研發部門，繼續進行Sentinel的研發；或更甚者，生產Sentinel的祕密工廠已經存在。」
Charles知道Erik說的是實話，而這讓他原本懷疑與好奇的心情轉為沉重和憂慮。
Wideawake計畫是變種人軍事競賽導致的產物，同時也是讓變種人軍事競賽劃上句點的關鍵。當許多國家竭力將變種人培養成超級士兵的同時，如何對抗變種人特殊部隊遂成為諸多國家的國家安全會議上熱烈討論的課題。當時，最興盛的兩大解決方案分別為：一，成立自己的變種人部隊，以對抗敵國的變種人部隊；二，利用科技擊敗變種人——美國政府祕密進行的Wideawake計畫正是屬於此類，這個計畫致力於打造能夠偵測變種人並且將其制伏的機器人，Sentinel。
這個計畫的資訊在小圈子裡傳開的時候引起了非常大的爭議。變種人事務部以非常嚴厲的言詞抨擊，擔心這種技術可能淪為反變種人團體的武器，危害到變種人公民的生命安全；中間派也表達存疑，認為這個政策可能會被解讀為政府對變種人全體抱持敵意，進而引發新一波的族群衝突；甚至連一些反變種人勢力都不認同這個計畫，因為他們擔心能夠擊敗變種人的機器人也會對人類造成威脅——天曉得機器人會不會因為程式出錯、或是遭到蓄意竄改設定而攻擊人類，一旦發生那種事，誰能保障人類的安全？
於是，在北約理事會明令要求會員國停止變種人超級士兵的計畫，以中止這類軍事競賽的同時，其他國家轉而要求美國政府中止Wideawake計畫，防止Sentinel問世。
那差不多是五年前的往事。
儘管Charles一直都知道就算Wideawake計畫中止，那些概念和技術不可能就此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此刻親耳聽到那些研究有可能仍在進行，他不免覺得有些感慨。
「你打算先去哪一處？」他問Erik。
「從近處開始，紐約的辦公大樓。」Erik回答：「如果祕密研究機構的確存在，我不認為Shaw會把實驗室設置在荒山野地，偽裝成農場這類的。依照Shaw的個性，倘若研發正在進行，他應該會想要隨時掌握最新的發展。我相信你們的政府也在密切監視Shaw的一舉一動，如果他頻繁拜訪某個不尋常的所在，一定會引來高度關切——因此，我認為Shaw應該會把祕密研究機構藏在某些他經常現身的地方，也就是紐約的辦公室和賭城的夜店。由於紀錄顯示Shaw Industries辦公大樓在三年半前好幾個樓層進行過內部的翻修，所以我想先調查那裡。」
Charles點頭，他猜想Erik的推論還滿有道理的。「你打算怎麼調查？」他問道。
「或許這有點匪夷所思，但我通常都是直接走進去。」Erik面不改色回答：「現代的建築物不可能沒有鋼筋，我可以透過能力感應出整棟建築物的結構，就算是某些『密室』我也看得到。」
Charles相信那句話讓他讚嘆地望著Erik，因為Erik的眼裡突然閃現些許的得意和最細微的不好意思。「有什麼事是我能夠做的嗎？」他問：「我很樂意提供幫忙。」
「……你想要幫忙？」Erik面露詫色。
「我一直都在關注與Wideawake相關的消息。」Charles回答。
事實上，Wideawake計畫之所以曝光，部分的原因歸功於Charles在內的數名心電感應者「在不經意之間」散佈了消息。在北約理事會召開那場會議的時候，他和Betsy都在布魯塞爾，抱持著若有必要，不排除透過心電感應能力插手干涉的決心。所幸情況並未惡化到那種地步。會議結束之後，Charles和Betsy小小慶祝了一番，然後離開比利時一起返回英國。那一天，Charles決定他應該要給這個世界多一點信心。
「我以為你答應MacTaggert探員不會做傻事。」Erik不以為然說道：「再說，我不認為你跟著我一起行動是明智之舉。」說著，他的視線掃視過Charles全身。
Charles知道Erik所指的是什麼。他是個學者，大部分的時間待在實驗室以及書桌後面，如果他和Erik一起行動，恐怕只會拖累Erik而已。
雖然Erik的語氣帶著批評的意味，但他用目光打量Charles的時候，Charles感覺到隱約的顫慄——儘管他身上穿的是一點都沒有吸引力的寬鬆家居服。
「我指的當然不是實際上和你一起走進辦公大樓。」Charles解釋，然後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暗示他所說的幫忙涉及的是心電感應這方面的。
Erik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淺淺一笑，問道：「我不認為你會幫我說服Kitty，使用她的能力穿牆取得某些資料？」
Charles忍不住笑著回答：「很抱歉，我辦不到——不是說我無法說服她，而是我不會那麼做。」
Erik輕哼了一聲，「我想也是。」
Erik的嘴角含著一抹微笑，令Charles短暫分神。他垂下眼，假裝在研究那張清單。「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用心電感應跟著你一起行動，和你保持著心電感應的聯繫，透過你的眼睛看到你所見的，也能夠幫你『說服』一些人。我曾經做過幾次這種事。」
Erik似乎有一點意外，但他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他遲疑了一下，又說：「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請說。」
他非常嚴厲望著Charles，「不要讀我的心。」他的語氣和他的目光一樣嚴厲。
「那當然。」Charles笑著回答，同時將些許受傷的挫折感埋藏入心底。
他們開始討論行動的細節，以及經由討論訂出明確的執行日期。
由於Erik之前沒有和心電感應者合作過的經驗，所以Charles花了一點時間讓他習慣經由心電感應聯繫是什麼感覺。
到了行動的那一天，Kitty準時來到他們的家幫他照顧David，Charles便和Erik出門，搭地鐵前往他們的目的地。
在Shaw Industries大樓的正門口，他們兩人分道揚鑣，Erik推開旋轉門走進建築物，Charles則沿著人行道繼續走下去，來到下一個街口轉角的露天咖啡座。他選了一個位置坐下，點了一杯咖啡，從背包裡拿出當月的《美國人類遺傳學期刊》攤開在桌上——在此同時，Charles「說服」了大廳的接待員，Erik是一個可能會和他們公司合作的客戶，他有預約，並且有某位主管正在等著他的來訪，這讓Erik順利取得了訪客的通行證。
Charles專心維持著他們之間的心電感應連結。他笑著向為他續杯咖啡的侍者道謝，並且婉拒了詢問他是否想嚐嚐他們店裡的招牌水果塔的提議，同時讓自己的心靈穿梭在Erik所在的建築物裡。
「心電感應者並非無所不能。」在討論的期間，Charles向Erik提起這一點，「在許多國家企圖將心電感應者培養成情報員的那幾年，如何防止心電感應者竊取機密成為情報戰的重要一環。在世界各地知名的心電感應者紛紛表態不願意成為政府的情報人員，並且呼籲其他同類不要捲入這種戰爭，以及反間諜法附加所謂的『心電感應者條款』之前，研發防堵心靈滲透的裝置曾經是風行一時的科技。我相信以Shaw對於變種人以及心電感應者的理解，如果他要藏什麼東西，他一定會藏在心電感應者的心靈無法穿透的地方——而我相信你要找的東西可能會在那裡。」
「有道理。」Erik點頭同意，「所以我們專注於尋找你的心靈無法穿透的地方，我再前往那個地方一探究竟？」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計畫。」
心電感應無法穿透的地方，這就是此刻Charles讓自己的心靈延展所尋找的目標。
他感應到建築物裡面的每一個人，那裡的員工都是人類，沒有變種人。他坦承自己有一點驚訝，因為他聽到的消息是Shaw聚集了不少變種人替他工作。或許為Shaw工作的變種人都不在這裡？這代表了什麼？
Erik走進電梯，Charles的意識跟著他一路往上……然後他發現了。
Erik，二十三樓，有一個地方是我無法穿透的。
片刻之後Erik回應：鋼板和線圈。某種電磁能的能量屏障。那就是你的心靈無法穿透的地方嗎？
我想是的。
Erik安靜了一會，接著說：Shaw的辦公室就在二十三樓。我不確定那個房間是否是他的辦公室，抑或那是他和別人談生意的時候使用的小型會議室，畢竟商業間諜活動是心電感應者活躍的場域。
是啊，據我所知差不多是那樣。Charles回答。
他感應到Erik給了他一個等同於輕笑的心靈回應。
電梯門在十六樓開啟——Erik原本約好見面的那位主管的辦公室所在的樓層——Erik按下關門鍵以及二十三樓的按鈕，讓電梯繼續往上。
Erik，我可以嘗試讓那層樓的人看不見你。雖然距離有點遠，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或許我可以用什麼方法讓他們分心……
好。
Charles的心靈早一步抵達二十三樓。那裡沒什麼人。他感應到一個人，然後將自己的意識投射過去。
他發現自己坐在一張辦公桌前。他打量眼前的環境，看到桌上擺著電腦螢幕以及電話。他抬起頭，看到電梯門以及正在上升的燈號。他轉過身，看到兩扇玻璃門，上面印著大大的Shaw Industries的字樣。
他迅速確認了監視器的位置，好吧，中央控制室的人可能會注意到有人走進那扇玻璃門，但至少在這層樓沒有盯著監視螢幕的警衛。
電梯門開啟，Erik往前踏了一步走出電梯。
Erik的視線和他相對，那一刻他看到Erik臉上掛著客套的笑容但眼裡閃現高度警戒。
Erik，那是我，別緊張……還有千萬不要攻擊我！
先是微怔，然後是困惑，接著Erik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咧笑。
如果Charles之前不認為Erik迷人，此刻他一定會為深深為Erik著迷。
他從辦公桌後站起身，身子稍微晃了一下——其中一個原因在於這不是他的身體，他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妥當控制另外一個人的身體；另外一個原因則是……這個身體的主人除了穿著一件非常合身的窄裙之外，足下還蹬著一雙鞋跟超過三吋的高跟鞋。
Charles努力穩住被他控制的身體，走了兩步來到玻璃門的前方，然後伸手拉開門板。
Erik露出讚嘆的表情望著他的雙眼。在他經過Charles的身邊時，輕輕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你要小心。Charles說。
Erik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而是逕自沿著走道走下去，經過轉角消失在Charles的視線之外。
Charles坐回辦公桌之後才離開他的心靈短暫的「宿主」。他再度透過心靈連結，用Erik的雙眼觀察他所見的景象。
Erik走進一間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位於頂樓的寬敞辦公室有一整面落地窗，外面是可以俯瞰街道的露臺。辦公室裡擺著一張巨大的書桌以及一組沙發椅。Charles感應到他無法穿透的空間就在其中一面擺著書架的牆後。
Erik，就在這裡。
我知道，我也感覺到了。
Erik沒有耗費多少時間就在書桌上找到一個按鈕，在他按下的同時，其中一個書架滑開，顯露出另外一個空間。Erik毫不猶豫走了進去，書架關上的同時，他們的連結被切斷。
Charles回到露天咖啡座。
他一動也不動坐著一會，讓自己適應心靈回到身體的感覺。
他們要找的東西不會在那裡，Charles隱約有這種預感。那個房間的位置不夠隱蔽，再加上不需要藉由生物辨識等安全機制便可以開啟，因此Charles認為那可能只是用來取信生意夥伴的防竊聽會議室。
完全感應不到Erik讓他有點焦躁不安。Charles無意識端起咖啡杯喝著已經冷掉的黑咖啡，隔了一會才想到咖啡因非但不能安撫他的情緒，反而令他更加坐立不安。
正當他打算請侍者送一杯水給他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的腦袋裡面響起。
啊，Xavier。你怎麼會捲進這件事？
Charles花了一點時間才認出這個聲音，他見過聲音的主人，但那是在好幾年以前而且還是在英國。
Tessa？
8.
A/N：我承認自己真的很喜歡Sage（Tessa, Diana Fox），她是我一看到造型、連她的故事和能力都還不曉得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的X-Men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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