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Being Mutant (9/17)
篇名：Being Mutant (Chapter 9)
作者：janusrome
同人：X-Men: First Class
配對：Charles/Erik
分級：PG-13 for this chapter
9.
Charles醒來的時候，他感覺到屋裡的人仍在熟睡，David、Raven、還有Erik。
他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爬下床，離開臥房走進廚房，把磨好的咖啡豆倒進咖啡機，按下開關將冷水加熱。在他回到臥房走進浴室的時候，他還沒有完全清醒，不過，站在淋浴間裡，熱水當頭淋下，這讓他的思緒逐漸清晰。
他感應到Erik醒了。
Erik。
Charles忍不住微笑——即使他相信站在蓮蓬頭底下傻笑，這個畫面應該有點可笑。
昨晚他吻了Erik。不過在那之後氣氛變得有一點尷尬。
Raven丟下一句：「我保證不會再打擾你們。晚安。」然後她匆匆離開Charles的視線。等到Charles回過身面向Erik的時候，他很清楚看到Erik的表情變了，彷彿他正在思考某些之前沒有想到的事。
Erik站起身，「晚安，Charles。」他說。Charles伸出手，滑到Erik的後腰，把他拉近，並且仰起臉笑望著他。Erik低下頭，另一個吻，緩慢、逗留，同時傳達了非常明確的意涵：這是今晚他能夠得到最多的。
不管怎樣，當他看著Erik走向客房的背影，他的心情相當愉快，而他也帶著愉快的心情爬上床愉快地入睡。
Charles踏出浴室，換上乾淨的衣服，神清氣爽走進廚房，看到Erik已經坐在餐桌前，他面前的馬克杯飄出咖啡的香味。
「早。」Charles把手放上Erik的頸背，但他感覺到Erik有一點緊繃。
Erik轉過頭，「早安，Charles。」他說。雖然他的臉上帶有微笑，但Charles清楚看到昨晚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的什麼似乎已經消失了。
……好吧，這和他預期中的不太一樣。
在他抽回手的時候，Erik開口：「Charles，關於昨晚……我確實對你有興趣，不過我希望能夠先把注意力擺在任務上。」
Charles盯著Erik。他知道Erik沒有說謊，但他也知道那不完全是實話。「當然。」他說，從冰箱裡拿出雞蛋和蔬菜，開始準備早餐。
Charles瞭解Erik說的有道理，事情有輕重緩急之分，儘管他不免感到失望，但他能夠理解Erik的考量——再者，Erik並沒有表達明確的拒絕，所以他們還是有機會……或許吧。
Erik來到他的身邊，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
「也許我們可以慢慢來？」Charles提議。
「嗯。」Erik點了點頭。他猶豫片刻，然後靠了過來，用嘴唇碰了一下Charles的臉頰。
這個舉動立刻讓Charles的心情好轉了不少。Charles，你真是可悲。他忍不住對自己嘲諷。
「對了，你總是告訴Raven所有的事情嗎？」Erik突然開啟了新的話題。
「你指的是……？」Charles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所指涉的是什麼。
「我有聽到你向她提起Shaw，還有我們的調查內容。」Erik闡明。
「我和Raven之間一向沒有祕密。」Charles說：「更何況，這些事情對Raven而言並不陌生。」看到Erik不解的神情，他進一步解釋：「Raven是專業的私人調查員，除了律師事務所以及保險公司的委託調查案件之外，她也常和執法單位合作。據說她在那一行小有名氣——當然，這是她的說法，不過我相信這不是自吹自擂，而是有憑有據——Moira也認識Raven，還說希望能夠招募她在他們的部門工作，只可惜Raven對於政府部門沒有太多的好感，所以興趣不高。」
Erik貌似有點驚訝，「可是她看起來……像個十七歲的青少年。」
Charles笑著回答：「那是她的變種能力造成的現象。她是一個能夠改變外貌的變形者，而她持續改變身體細胞組成的變種能力讓她擁有超乎常人想像的再生能力，其中包括自我療癒以及『青春永駐』。」
Raven真正的樣貌是藍色的外形，而她在公開場合經常使用的外表會配合「真正的Raven」做出一些調整，比方身高和年齡等。不過，在過去十幾年之間，她的外表改變得不多。
Erik點了點頭。
有一段時間他們沒有交談，廚房裡只有奶油加熱時發出的滋滋聲。
「我開始瞭解到為什麼他們稱呼你為『變種人專家』了。」Erik安靜地說。
「哦？」
「你懂的並非只有變種人的基因，還通曉變種能力的原理、如何運作、以及能力的各種可能性，不像許多人只是單純地視變種人的能力為可利用的『武器』。」
Charles聳肩，「我不否認變種能力的確是一種武器。然而，把變種能力視為武器，不但狹隘，還會引來很多問題。我覺得讓社會大眾瞭解變種人的能力絕非武器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們並不是一群金屬探測器以及其他傳統的安全檢查裝置無法偵測的潛在威脅，我們和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好吧，除了『我可以用我的大腦殺死你』這個部分。但，『我能夠做到』不等於『我會這麼做』，就好比不是每一個持械的人都會選擇開槍。令人遺憾的事實是，很多人都忽略了這個部分，只看到我們擁有如同武器一般的與生俱來變種能力。」
「……你也還會滔滔不絕講述關於變種人事務的長篇大論。」Erik挖苦地做出結論。
Charles開心地笑了。他看到Erik的嘴角微微上揚以及雙眼含著滿滿的笑意，他忍不住湊過去吻了一下他，並且貪婪地把自己的身體靠在Erik的身上。Charles感覺到Erik的詫異，但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抗拒，這讓他笑得更開心。
片刻之後，Erik輕輕推開他，指著爐上的平底鍋，說：「再不起鍋，你的歐姆蛋就要燒焦了。」
宣稱要好好睡一覺的Raven並沒有睡到中午。Charles懷疑她可能是被David吵醒的，因為睡眼惺忪的Raven和精神飽滿的David同時出現在廚房，然後他們四個人一起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Raven在他們家住了三天。除了補眠的時間之外，她幾乎都陪著David，所以Charles有機會和Erik單獨出門——不是約會，而是「訓練」，以便瞭解對方的變種能力。
Charles知道Erik的變種能力是操控金屬，也聽過不少關於他的傳聞。Erik Lehnsherr在「變種人超級士兵軍事競賽」受到高度關注的原因，正是因為他可以在「手無寸鐵」的條件之下摧毀飛機、飛彈、裝甲車、軍艦、潛艇等造價昂貴的軍武，更不用說任何以鋼鐵為建材的建築結構都無法擋住他，甚至還會被他反過來利用。
Charles發現Erik能力的原理是創造出電磁場，藉由磁場操控金屬——也就是說，操控金屬只是他的能力其中一種運用形式而已，但這卻是過去Erik在接受軍事訓練時的主要鍛鍊的內容，因為他們的目的僅是把他培養成「武器」。
Erik操控金屬的精準度和爆發力都非常驚人，而他在同一時間到底能夠控制多少金屬，這似乎是一個連Erik本人都不太清楚答案的問題。
Tessa說的沒錯，Erik確實是一個很強的變種人，他的能力的限度似乎遠遠超出Charles能夠想像的地步；但在此同時，正是因為他很強，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很強，以致於他在行動時不夠小心謹慎，這反倒成為他的劣勢。
「除了操控金屬之外，你還嘗試過使用能力達成哪些效果嗎？」Charles問道。
Erik想了一下，他看起來好像有一點不好意思。「我還會飄浮。」他回答：「不是飛行，也不是滑翔，就只是飄浮……像是站在半空中……我知道那聽起來有點愚蠢，不過站在高空中俯瞰整個城市，那還滿有趣的。」
「有趣？Erik，那聽起來棒透了！」Charles興高采烈說道：「我老是有點遺憾為什麼自己不會飛，嘿，你能夠帶著另外一個人一起飄浮嗎？」
Erik橫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我也可以產生電磁脈衝，築成一種能量護盾保護自己，這在槍林彈雨之中或是碰到爆炸的時候還滿好用的。」
「電磁能量……」Charles尋思道：「這聽起來還有不少可能性，我們可以再想想——」
「——已經是『我們』了嗎？」Erik揚起眉問道。
Charles回以微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Charles盡可能詳細地把自己的能力告訴Erik。通常心電感應者都不太喜歡和別人分享自己的能力，但是為了合作，他認為Erik應該更瞭解他能夠做到什麼以及他的極限在哪裡。
Erik沒有再要求Charles不要讀他的心，不過Charles仍然遵守自己所說的，沒有嘗試讀他的心。
在Raven離開的那天，他們一起到中央車站送行。在她走下月臺之前，她把Charles拖到一邊，低聲對他說：「Charles，我很高興你終於又開始約會了。Erik很帥，身材很棒——承認吧，你一開始一定是被他的外表吸引，大多數人都是這樣。他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人，還有David也很喜歡他……可是，你得小心一點，或許他只是在利用你。」
Charles沉默了一會，才說：「我想，應該不到『利用』的程度。」
Raven微瞇起眼，「你知道？」
Charles搖頭，「我答應過他，不會讀他的心，所以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有所隱瞞，儘管我不確定他隱瞞的到底是什麼。」
Raven嘆了口氣，「就我所看到的，他對你有好感……」她的聲音漸弱。
「但……？」Charles催促。
「但『他對你有好感』似乎是我觀察到的全部。」Raven說，然後她聳了聳肩，「你說他曾經是情報員，對吧？搞不好他只是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想法和情緒。」
認識Raven的人都知道她能夠隨心所欲改變自己的外表。大多數人只看到她的天賦，卻忽略了她究竟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終於擁有被評為無懈可擊的模仿功力。Raven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訓練如何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捕捉到最多的細節，現在的她甚至能夠變身成只看過一眼的陌生人。然而，一模一樣的外表充其量只是模仿的第一階段，聲音、說話方式、表情、肢體動作等，這些才是完美的模仿不可欠缺的要素。為了善用自己的變形天賦，Raven的訓練過程除了控制身體的變形之外，也要求她必須具備非常敏銳的觀察力。
Raven是一個觀察和解讀肢體語言的專家，Charles相信她說的，只不過……「如果Erik沒有那個意思，他大可直接拒絕。」Charles說。
「有可能是他無法拒絕……喔，得了吧，Charles，我不是在誇讚你難以抗拒。我的意思是，他需要你的協助，從一開始的入境，到現在你們要前往拉斯維加斯。很顯然的，有你這個『盟友』會讓他的行動順利很多，所以他順水推舟，利用你被他吸引的事實，從你身上得到最多的協助。」Raven頓了一下，再說：「又或者，事情沒那麼複雜，就只是他對你有好感，但是他沒有和你交往的意思，因為，你知道的，他只是為了任務短暫造訪，任務結束之後他就會離開。」
Charles默不作聲。事實上，Raven說的他全部都有設想過，只是他不太想順著那些讓人不太愉快的念頭想下去。
「至於我的建議？」她說。等到Charles點頭之後，Raven用力拍了一下Charles的肩膀，臉上浮現狡黠的笑容，「不論實際情況是哪一種，如果你真的喜歡Erik，那就想辦法讓他打消離開的念頭，把他留在你的身邊。」她挑起眉，「不擇手段。」
Charles忍俊不禁，他大笑著用力摟了一下Raven，惹得Raven也跟著他哈哈大笑。他們的笑聲引來經過的旅客側目，也讓站在十步之外、被David牽著的Erik皺著眉頭望向他們。
Raven要Charles保證，搬家的時候記得通知她一聲，然後她向他們三人揮手道別。
兩天後，Charles和Erik依照計畫動身前往拉斯維加斯。在去機場的途中，他先繞去上東城，把David送到Sharon的住處。因為趕飛機的緣故，他和Sharon從打招呼到說再見大概只間隔了五分鐘。「我會打電話給你。」Charles對David說，然後他才意識到「講電話」可能會是一個問題。
和David分開的感覺好奇怪。過去一年裡，Charles並非和David寸步不離，但他從來都沒有離開David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往機場的路上，車裡的氣氛有點凝重。他們唯一的對話發生在離開Sharon家不久的時候，Erik說：「你和你的母親住在同一個城市。」
「是的。」Charles回答。
「但你們不常來往？」
Charles搖頭，「我的母親和我……不是很親。」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然後他們陷入沉默，一路到機場。
根據目前的民用航空法規定，變種人搭乘飛機必須戴上抑制項圈，因此他們在航空公司的櫃臺報到時便領取到兩個抑制項圈。Charles注意到Erik對抑制項圈明顯的厭惡態度，他忍不住說：「如果下次我們要出遠門，我不會再把飛機列為優先考量。」
Erik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直到他們（百般無聊）坐在候機室裡，Erik突然開口：「很多年以前，當我還在軍隊裡的時候，我見過Shaw。」
那句話讓Charles轉過頭詫異地瞪著Erik，但Erik只是不為所動地直視著前方。「Shaw是個億萬富翁，結識許多國家的許多政商要人，在不少國家都非常有影響力。在變種人的世界裡他非常有名，大家都知道他多年來一直招募變種人替他工作，而且他給的報酬相當優渥。我忘記到底是哪一個參與變種人超級士兵計畫的高階軍官把我介紹給Shaw，他對我的能力非常著迷——事實上，他好像對所有變種人的能力都很著迷。」
說到這，Erik瞥了Charles一眼，而他的眼神彷彿在暗示，Charles某方面而言也是這種人，「著迷於變種能力」的人。
「當時，Shaw對我說：『年輕人，你的役期還有多久？退役之後來替我工作怎麼樣？』由於那是在一群軍官聚集的派對上，我沒有當真，只當那是酒酣耳熱之際的場面話。但幾天之後，Shaw在離開之前，他特地來找我，對我說：『年輕人，你從來不會懷疑自己受訓的目的嗎？你是變種人，但你卻加入人類的軍隊，替人類打仗。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敵人是誰？與你效忠的人類政府信仰不同神的其他人類政府嗎？——抑或，其他人類政府的變種人軍人？Erik，你仔細想想，你真的站對邊了嗎？』留下這句話，Shaw就離開了。
「Shaw的那些話讓我開始思考，同時也讓我開始質疑原本自己從來不會懷疑的東西。我們——變種人——為什麼甘願淪為人類政府的工具？變種人超級士兵，這根本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也根本不是榮耀，而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軍備競賽。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決定站出來反對……至於結果，我相信你也聽過，我提前退役，儘管實際上是勒令退伍。我不留戀軍隊，所以我一點都不後悔，而我相信我做了『對』的事。
「我一直都沒有忘記Shaw當時的提議，但在我設法找聯繫上他之前，以色列政府的安全部隊先和我接觸。有一段時間我在特拉維夫的大使館一帶負責維安的工作，後來又被情報單位吸收——正因為如此，我才有機會得知Wideawake計畫的詳情。
「我沒有辦法形容當我發現Shaw涉入Wideawake計畫時，帶給我的震驚。我不懂Shaw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他告訴我，變種人不應該受限於人類政府、被人類利用；但在此同時，他卻提供人類政府能夠制伏變種人的科技。」
Erik闔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吁氣，然後說道：「這幾年下來，我一直在蒐集Shaw的資料，很多人都在懷疑Shaw想要組織一支變種人軍隊——根據種種跡象，我認為那個懷疑應該是真的。因此，他協助研發Sentinel的目的是什麼？為了協助人類政府控制變種人？還是幫助他自己控制變種人？又或者，那個機器人的程式經過改寫之後反倒成為攻擊人類的武器？」
他轉過頭，看著Charles，他的雙眼充滿了此之前Charles從沒在他身上看過的迷惘，「抱歉，Charles，我之前沒有跟你說實話，因為我不知道要如何開口。Shaw曾經給了我一個目標、給了我一個方向，讓我採取行動中止了我所反對的事物；但現在……我卻發現Shaw不是我想像中的那個人。」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到底該相信什麼，不知道什麼是我該支持而什麼又是我該反對的。我猜你已經發現了，我來到這裡調查並不是為了政府，而是為了我自己：我想要找到答案。或許，在搞清楚Shaw的真面目之後，我就會找到答案。」
萬一在你發現了Shaw的真面目之後依舊迷惘呢？Charles本想這麼問，但他沒有說出口。相反的，他輕輕握住Erik的手，說：「我會幫你一起調查Shaw。」
Charles看得出來他的答案令Erik動容——因為在那之後登機的廣播響起，他們起身走向登機門，在這一小段路當中，Erik一直沒有掙開他的手。
10.
A/N：‘I can kill you with my brain’，偷了Firefly的梗，我一直覺得River這句話非常適合教授。
本來說要去賭城，但因為我決定把（短短的）地獄火俱樂部全挪到下一章，到現在還在路上……
作者：janusrome
同人：X-Men: First Class
配對：Charles/Erik
分級：PG-13 for this chapter
9.
Charles醒來的時候，他感覺到屋裡的人仍在熟睡，David、Raven、還有Erik。
他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爬下床，離開臥房走進廚房，把磨好的咖啡豆倒進咖啡機，按下開關將冷水加熱。在他回到臥房走進浴室的時候，他還沒有完全清醒，不過，站在淋浴間裡，熱水當頭淋下，這讓他的思緒逐漸清晰。
他感應到Erik醒了。
Erik。
Charles忍不住微笑——即使他相信站在蓮蓬頭底下傻笑，這個畫面應該有點可笑。
昨晚他吻了Erik。不過在那之後氣氛變得有一點尷尬。
Raven丟下一句：「我保證不會再打擾你們。晚安。」然後她匆匆離開Charles的視線。等到Charles回過身面向Erik的時候，他很清楚看到Erik的表情變了，彷彿他正在思考某些之前沒有想到的事。
Erik站起身，「晚安，Charles。」他說。Charles伸出手，滑到Erik的後腰，把他拉近，並且仰起臉笑望著他。Erik低下頭，另一個吻，緩慢、逗留，同時傳達了非常明確的意涵：這是今晚他能夠得到最多的。
不管怎樣，當他看著Erik走向客房的背影，他的心情相當愉快，而他也帶著愉快的心情爬上床愉快地入睡。
Charles踏出浴室，換上乾淨的衣服，神清氣爽走進廚房，看到Erik已經坐在餐桌前，他面前的馬克杯飄出咖啡的香味。
「早。」Charles把手放上Erik的頸背，但他感覺到Erik有一點緊繃。
Erik轉過頭，「早安，Charles。」他說。雖然他的臉上帶有微笑，但Charles清楚看到昨晚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的什麼似乎已經消失了。
……好吧，這和他預期中的不太一樣。
在他抽回手的時候，Erik開口：「Charles，關於昨晚……我確實對你有興趣，不過我希望能夠先把注意力擺在任務上。」
Charles盯著Erik。他知道Erik沒有說謊，但他也知道那不完全是實話。「當然。」他說，從冰箱裡拿出雞蛋和蔬菜，開始準備早餐。
Charles瞭解Erik說的有道理，事情有輕重緩急之分，儘管他不免感到失望，但他能夠理解Erik的考量——再者，Erik並沒有表達明確的拒絕，所以他們還是有機會……或許吧。
Erik來到他的身邊，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
「也許我們可以慢慢來？」Charles提議。
「嗯。」Erik點了點頭。他猶豫片刻，然後靠了過來，用嘴唇碰了一下Charles的臉頰。
這個舉動立刻讓Charles的心情好轉了不少。Charles，你真是可悲。他忍不住對自己嘲諷。
「對了，你總是告訴Raven所有的事情嗎？」Erik突然開啟了新的話題。
「你指的是……？」Charles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所指涉的是什麼。
「我有聽到你向她提起Shaw，還有我們的調查內容。」Erik闡明。
「我和Raven之間一向沒有祕密。」Charles說：「更何況，這些事情對Raven而言並不陌生。」看到Erik不解的神情，他進一步解釋：「Raven是專業的私人調查員，除了律師事務所以及保險公司的委託調查案件之外，她也常和執法單位合作。據說她在那一行小有名氣——當然，這是她的說法，不過我相信這不是自吹自擂，而是有憑有據——Moira也認識Raven，還說希望能夠招募她在他們的部門工作，只可惜Raven對於政府部門沒有太多的好感，所以興趣不高。」
Erik貌似有點驚訝，「可是她看起來……像個十七歲的青少年。」
Charles笑著回答：「那是她的變種能力造成的現象。她是一個能夠改變外貌的變形者，而她持續改變身體細胞組成的變種能力讓她擁有超乎常人想像的再生能力，其中包括自我療癒以及『青春永駐』。」
Raven真正的樣貌是藍色的外形，而她在公開場合經常使用的外表會配合「真正的Raven」做出一些調整，比方身高和年齡等。不過，在過去十幾年之間，她的外表改變得不多。
Erik點了點頭。
有一段時間他們沒有交談，廚房裡只有奶油加熱時發出的滋滋聲。
「我開始瞭解到為什麼他們稱呼你為『變種人專家』了。」Erik安靜地說。
「哦？」
「你懂的並非只有變種人的基因，還通曉變種能力的原理、如何運作、以及能力的各種可能性，不像許多人只是單純地視變種人的能力為可利用的『武器』。」
Charles聳肩，「我不否認變種能力的確是一種武器。然而，把變種能力視為武器，不但狹隘，還會引來很多問題。我覺得讓社會大眾瞭解變種人的能力絕非武器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們並不是一群金屬探測器以及其他傳統的安全檢查裝置無法偵測的潛在威脅，我們和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好吧，除了『我可以用我的大腦殺死你』這個部分。但，『我能夠做到』不等於『我會這麼做』，就好比不是每一個持械的人都會選擇開槍。令人遺憾的事實是，很多人都忽略了這個部分，只看到我們擁有如同武器一般的與生俱來變種能力。」
「……你也還會滔滔不絕講述關於變種人事務的長篇大論。」Erik挖苦地做出結論。
Charles開心地笑了。他看到Erik的嘴角微微上揚以及雙眼含著滿滿的笑意，他忍不住湊過去吻了一下他，並且貪婪地把自己的身體靠在Erik的身上。Charles感覺到Erik的詫異，但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抗拒，這讓他笑得更開心。
片刻之後，Erik輕輕推開他，指著爐上的平底鍋，說：「再不起鍋，你的歐姆蛋就要燒焦了。」
宣稱要好好睡一覺的Raven並沒有睡到中午。Charles懷疑她可能是被David吵醒的，因為睡眼惺忪的Raven和精神飽滿的David同時出現在廚房，然後他們四個人一起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Raven在他們家住了三天。除了補眠的時間之外，她幾乎都陪著David，所以Charles有機會和Erik單獨出門——不是約會，而是「訓練」，以便瞭解對方的變種能力。
Charles知道Erik的變種能力是操控金屬，也聽過不少關於他的傳聞。Erik Lehnsherr在「變種人超級士兵軍事競賽」受到高度關注的原因，正是因為他可以在「手無寸鐵」的條件之下摧毀飛機、飛彈、裝甲車、軍艦、潛艇等造價昂貴的軍武，更不用說任何以鋼鐵為建材的建築結構都無法擋住他，甚至還會被他反過來利用。
Charles發現Erik能力的原理是創造出電磁場，藉由磁場操控金屬——也就是說，操控金屬只是他的能力其中一種運用形式而已，但這卻是過去Erik在接受軍事訓練時的主要鍛鍊的內容，因為他們的目的僅是把他培養成「武器」。
Erik操控金屬的精準度和爆發力都非常驚人，而他在同一時間到底能夠控制多少金屬，這似乎是一個連Erik本人都不太清楚答案的問題。
Tessa說的沒錯，Erik確實是一個很強的變種人，他的能力的限度似乎遠遠超出Charles能夠想像的地步；但在此同時，正是因為他很強，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很強，以致於他在行動時不夠小心謹慎，這反倒成為他的劣勢。
「除了操控金屬之外，你還嘗試過使用能力達成哪些效果嗎？」Charles問道。
Erik想了一下，他看起來好像有一點不好意思。「我還會飄浮。」他回答：「不是飛行，也不是滑翔，就只是飄浮……像是站在半空中……我知道那聽起來有點愚蠢，不過站在高空中俯瞰整個城市，那還滿有趣的。」
「有趣？Erik，那聽起來棒透了！」Charles興高采烈說道：「我老是有點遺憾為什麼自己不會飛，嘿，你能夠帶著另外一個人一起飄浮嗎？」
Erik橫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我也可以產生電磁脈衝，築成一種能量護盾保護自己，這在槍林彈雨之中或是碰到爆炸的時候還滿好用的。」
「電磁能量……」Charles尋思道：「這聽起來還有不少可能性，我們可以再想想——」
「——已經是『我們』了嗎？」Erik揚起眉問道。
Charles回以微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Charles盡可能詳細地把自己的能力告訴Erik。通常心電感應者都不太喜歡和別人分享自己的能力，但是為了合作，他認為Erik應該更瞭解他能夠做到什麼以及他的極限在哪裡。
Erik沒有再要求Charles不要讀他的心，不過Charles仍然遵守自己所說的，沒有嘗試讀他的心。
在Raven離開的那天，他們一起到中央車站送行。在她走下月臺之前，她把Charles拖到一邊，低聲對他說：「Charles，我很高興你終於又開始約會了。Erik很帥，身材很棒——承認吧，你一開始一定是被他的外表吸引，大多數人都是這樣。他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人，還有David也很喜歡他……可是，你得小心一點，或許他只是在利用你。」
Charles沉默了一會，才說：「我想，應該不到『利用』的程度。」
Raven微瞇起眼，「你知道？」
Charles搖頭，「我答應過他，不會讀他的心，所以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有所隱瞞，儘管我不確定他隱瞞的到底是什麼。」
Raven嘆了口氣，「就我所看到的，他對你有好感……」她的聲音漸弱。
「但……？」Charles催促。
「但『他對你有好感』似乎是我觀察到的全部。」Raven說，然後她聳了聳肩，「你說他曾經是情報員，對吧？搞不好他只是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想法和情緒。」
認識Raven的人都知道她能夠隨心所欲改變自己的外表。大多數人只看到她的天賦，卻忽略了她究竟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終於擁有被評為無懈可擊的模仿功力。Raven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訓練如何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捕捉到最多的細節，現在的她甚至能夠變身成只看過一眼的陌生人。然而，一模一樣的外表充其量只是模仿的第一階段，聲音、說話方式、表情、肢體動作等，這些才是完美的模仿不可欠缺的要素。為了善用自己的變形天賦，Raven的訓練過程除了控制身體的變形之外，也要求她必須具備非常敏銳的觀察力。
Raven是一個觀察和解讀肢體語言的專家，Charles相信她說的，只不過……「如果Erik沒有那個意思，他大可直接拒絕。」Charles說。
「有可能是他無法拒絕……喔，得了吧，Charles，我不是在誇讚你難以抗拒。我的意思是，他需要你的協助，從一開始的入境，到現在你們要前往拉斯維加斯。很顯然的，有你這個『盟友』會讓他的行動順利很多，所以他順水推舟，利用你被他吸引的事實，從你身上得到最多的協助。」Raven頓了一下，再說：「又或者，事情沒那麼複雜，就只是他對你有好感，但是他沒有和你交往的意思，因為，你知道的，他只是為了任務短暫造訪，任務結束之後他就會離開。」
Charles默不作聲。事實上，Raven說的他全部都有設想過，只是他不太想順著那些讓人不太愉快的念頭想下去。
「至於我的建議？」她說。等到Charles點頭之後，Raven用力拍了一下Charles的肩膀，臉上浮現狡黠的笑容，「不論實際情況是哪一種，如果你真的喜歡Erik，那就想辦法讓他打消離開的念頭，把他留在你的身邊。」她挑起眉，「不擇手段。」
Charles忍俊不禁，他大笑著用力摟了一下Raven，惹得Raven也跟著他哈哈大笑。他們的笑聲引來經過的旅客側目，也讓站在十步之外、被David牽著的Erik皺著眉頭望向他們。
Raven要Charles保證，搬家的時候記得通知她一聲，然後她向他們三人揮手道別。
兩天後，Charles和Erik依照計畫動身前往拉斯維加斯。在去機場的途中，他先繞去上東城，把David送到Sharon的住處。因為趕飛機的緣故，他和Sharon從打招呼到說再見大概只間隔了五分鐘。「我會打電話給你。」Charles對David說，然後他才意識到「講電話」可能會是一個問題。
和David分開的感覺好奇怪。過去一年裡，Charles並非和David寸步不離，但他從來都沒有離開David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往機場的路上，車裡的氣氛有點凝重。他們唯一的對話發生在離開Sharon家不久的時候，Erik說：「你和你的母親住在同一個城市。」
「是的。」Charles回答。
「但你們不常來往？」
Charles搖頭，「我的母親和我……不是很親。」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然後他們陷入沉默，一路到機場。
根據目前的民用航空法規定，變種人搭乘飛機必須戴上抑制項圈，因此他們在航空公司的櫃臺報到時便領取到兩個抑制項圈。Charles注意到Erik對抑制項圈明顯的厭惡態度，他忍不住說：「如果下次我們要出遠門，我不會再把飛機列為優先考量。」
Erik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直到他們（百般無聊）坐在候機室裡，Erik突然開口：「很多年以前，當我還在軍隊裡的時候，我見過Shaw。」
那句話讓Charles轉過頭詫異地瞪著Erik，但Erik只是不為所動地直視著前方。「Shaw是個億萬富翁，結識許多國家的許多政商要人，在不少國家都非常有影響力。在變種人的世界裡他非常有名，大家都知道他多年來一直招募變種人替他工作，而且他給的報酬相當優渥。我忘記到底是哪一個參與變種人超級士兵計畫的高階軍官把我介紹給Shaw，他對我的能力非常著迷——事實上，他好像對所有變種人的能力都很著迷。」
說到這，Erik瞥了Charles一眼，而他的眼神彷彿在暗示，Charles某方面而言也是這種人，「著迷於變種能力」的人。
「當時，Shaw對我說：『年輕人，你的役期還有多久？退役之後來替我工作怎麼樣？』由於那是在一群軍官聚集的派對上，我沒有當真，只當那是酒酣耳熱之際的場面話。但幾天之後，Shaw在離開之前，他特地來找我，對我說：『年輕人，你從來不會懷疑自己受訓的目的嗎？你是變種人，但你卻加入人類的軍隊，替人類打仗。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敵人是誰？與你效忠的人類政府信仰不同神的其他人類政府嗎？——抑或，其他人類政府的變種人軍人？Erik，你仔細想想，你真的站對邊了嗎？』留下這句話，Shaw就離開了。
「Shaw的那些話讓我開始思考，同時也讓我開始質疑原本自己從來不會懷疑的東西。我們——變種人——為什麼甘願淪為人類政府的工具？變種人超級士兵，這根本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也根本不是榮耀，而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軍備競賽。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決定站出來反對……至於結果，我相信你也聽過，我提前退役，儘管實際上是勒令退伍。我不留戀軍隊，所以我一點都不後悔，而我相信我做了『對』的事。
「我一直都沒有忘記Shaw當時的提議，但在我設法找聯繫上他之前，以色列政府的安全部隊先和我接觸。有一段時間我在特拉維夫的大使館一帶負責維安的工作，後來又被情報單位吸收——正因為如此，我才有機會得知Wideawake計畫的詳情。
「我沒有辦法形容當我發現Shaw涉入Wideawake計畫時，帶給我的震驚。我不懂Shaw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他告訴我，變種人不應該受限於人類政府、被人類利用；但在此同時，他卻提供人類政府能夠制伏變種人的科技。」
Erik闔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吁氣，然後說道：「這幾年下來，我一直在蒐集Shaw的資料，很多人都在懷疑Shaw想要組織一支變種人軍隊——根據種種跡象，我認為那個懷疑應該是真的。因此，他協助研發Sentinel的目的是什麼？為了協助人類政府控制變種人？還是幫助他自己控制變種人？又或者，那個機器人的程式經過改寫之後反倒成為攻擊人類的武器？」
他轉過頭，看著Charles，他的雙眼充滿了此之前Charles從沒在他身上看過的迷惘，「抱歉，Charles，我之前沒有跟你說實話，因為我不知道要如何開口。Shaw曾經給了我一個目標、給了我一個方向，讓我採取行動中止了我所反對的事物；但現在……我卻發現Shaw不是我想像中的那個人。」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到底該相信什麼，不知道什麼是我該支持而什麼又是我該反對的。我猜你已經發現了，我來到這裡調查並不是為了政府，而是為了我自己：我想要找到答案。或許，在搞清楚Shaw的真面目之後，我就會找到答案。」
萬一在你發現了Shaw的真面目之後依舊迷惘呢？Charles本想這麼問，但他沒有說出口。相反的，他輕輕握住Erik的手，說：「我會幫你一起調查Shaw。」
Charles看得出來他的答案令Erik動容——因為在那之後登機的廣播響起，他們起身走向登機門，在這一小段路當中，Erik一直沒有掙開他的手。
10.
A/N：‘I can kill you with my brain’，偷了Firefly的梗，我一直覺得River這句話非常適合教授。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