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Being Mutant (4/17)
篇名：Being Mutant (Chapter 4)
作者：janusrome
同人：X-Men: First Class
配對：Charles/Erik
分級：PG-13 for this chapter
簡介：Part 2—Erik Lehnsherr，被美國政府列入警戒名單的變種人。他的入境條件（之一）就是Charles擔任他的「保姆」，確保他不會危害到美國本土的安全。
4.
Charles站在單向鏡前，瞄了一眼偵訊室裡的那名脖子上戴著抑制項圈的男子。這不是Charles第一次接到海關的委託案件，因此他對這個流程一點也不陌生。
「變種人與人類享有等同的權利，任何保障基本人權的公約同樣適用於變種人」——這是當代國際社會的共識，因此，凡是《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的締約國，都必須以保障人類公民權利的標準，保障變種人公民的權利。
當然，以上敘述為理想中的情況。
在現實世界裡，儘管大多數人認同剝奪變種人的權利是「不人道的」，但同時他們卻也不會否認對於變種人做出額外要求和限制的必要性。比方說，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擁有任何一條法令禁止他國的變種人公民入境，但幾乎每一個國家的海關都存在著基於國家安全考量而制定出針對變種人旅客的條例——尤其是那些被判定為具有大規模破壞能力的變種人，倘若無法說服海關官員他們不具有危險性，幾乎都會被遣返。
在Charles留學牛津的期間，一名肯亞籍的變種人留學生被拒絕入境的消息引起了他的關切。Ororo Munroe擁有操控天氣的能力，而這讓英國政府把她視為潛在的安全威脅。Charles和其他經常為變種人人權奔走的朋友們試圖在體制之內找出一種解決方案，讓變種人同類在通過海關的時候不至於被過度刁難——畢竟，一旦經由正規管道出入境太過困難，可能會逼使為了某些原因必須出國的變種人尋求非法的管道，而Charles相信這絕對不是人類政府願意見到的發展。
當時，專攻國際關係與法律研究、同時也是變種人人權運動分子的Gabrielle Haller提出了現今被多數國家海關採行的依據準則：如果當局並未握有變種人旅客涉及犯罪與可能危害國家安全的實證，不得以單憑變種人的身分拒絕其入境。而在這個案例中，「實證」包含透過心電感應取得的心靈證據——這是身為心電感應者的Charles和Elizabeth Braddock警探主動提出的，他們共同規劃了心電感應的訓練課程，授課對象包括心電感應者和共情能力者，他們願意提供海關義務性質的服務，在海關官員與變種人旅客面談時坐在一旁，協助取得心靈證據。
這個實驗性質的提案獲得了初步的肯定——還意外導致受過偵訊訓練的共情能力者成為執法單位的新寵兒，但那是後話了——進而逐漸成為一種新的安檢機制，原本提供義務服務的變種人成為海關的特殊性約聘人員。由於心電感應者與共情能力者的人數不多（事實上，變種人的人口數本來就不高），因此具有「心靈蒐證」服務的只有少數幾個國際機場，而大多數變種人旅客出國時會盡量選擇從那些機場入境。
Charles回到美國之後，除了研究和教學之外仍繼續參加這個計畫。然而，自從一年前他把David接回家、向學校請了長假，他表示自己暫時無法分神替海關工作——不過，他仍留下自己的聯絡方式，說若發生了什麼特殊的情況，只要他能夠抽身就會前來幫忙。
「你們希望知道些什麼？」Charles問。
……好吧，或許他的語氣不是很友善，那是因為他已經兩天沒有睡好的緣故，並不是他不願意接下這份工作。
官員將文件遞給Charles，在他閱讀的時候，一面簡述：「Max Eisenhardt，德國公民，他的證件完全沒有問題，但他列在入境警戒名單上的原因在於他的另外一個身分：前任以色列情報員、曾服役於特殊部隊的Erik Lehnsherr。」
「Erik Lehnsherr？那位Erik Lehnsherr？」Charles愣愣問道。
「你認識他，教授？」
「不。不過這個名字相當響亮，我相信很多人都聽過。」Charles再度從單向鏡看過去，這次不只是瞄一眼而已，而是仔細地打量。「你們不希望他入境？」
「老實說，情況十分微妙。」官員看起來頗為煩惱，「他一上飛機，我們就先後接到了兩個不同情報機關的通知——NSA不希望Lehnsherr入境，他們擔心他可能和某個近來正在擴張的變種人犯罪集團有所關連；CIA希望Lehnsherr入境，他們相信他手上握有一些相當有價值的情報，想要跟他談條件；至於Lehnsherr本人，他一開始就表明沒有意願和政府的情報機關合作。」
……好吧，這確實能算得上是特殊情況。
「教授，我希望你能查清楚他真正的意圖。只要確定他和恐怖活動無關，我就能放心讓他入關——我才不管到底是哪一個政府單位想要和他合作。」
「瞭解。」
Charles跟在官員的身後走進偵訊室。
Erik Lehnsherr貌似不怎麼關心地望著他們走到桌前坐下。他的視線一直跟著他們，但他身體的其餘部分完全沒有移動半分。
Charles快速掃視過對方。Erik看起來大概三十出頭，年紀和Charles差不多。他身上穿著淺色的polo衫和卡其長褲，腳上穿的則是……夾腳拖鞋。他的身材偏瘦，而他的長相恰巧是那種若Charles在酒吧碰到十之八九會走上前去搭訕的類型……
整體而言，Erik和Charles想像中的不太一樣——畢竟，根據Charles聽過的傳聞，Erik Lehnsherr是一個超越「超級士兵」的存在，他讓各國軍隊長年招募變種人、企圖培養變種人特殊部隊的新式軍事競賽這個公開的祕密排入國際組織的討論議程，最後北約訂出規範，要求成員國以及合作的國家，不得招募變種人組成特種部隊。變種人能夠服役，也可以因各自的特殊能力執行特定的任務，但軍方不能夠設置一支全體成員皆為變種人的特殊作戰部隊。
Erik從容不迫地望著他們，然後他盯著Charles，突然微微一笑。「Professor Charles Xavier，久仰大名。『心靈蒐證』的創始人之一來和我面談，這真是高規格待遇。」他的語氣滿滿都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Mr. Lehnsherr，久仰大名，多虧你讓國際組織正視變種人超級士兵的愚蠢軍事競賽。」Charles誠懇說道。
「然而，那也讓我登上數十個國家的入境黑名單。」Erik面無表情回道。
Charles在他的眼裡讀到些許的笑意，他發現自己有點欣賞Erik這種尖酸刻薄的幽默感。他忍不住微笑。
坐在Charles身旁的海關官員清了清喉嚨，「咳。教授。」
「噢。」對，他是來和警戒名單上的變種人面談的，Charles，認真點。
「如果這樣能為大家節省時間，你應該直接讀我的心。」Erik面不改色提議。
Charles向他保證：「我會讀你的心，以判斷你的回答的真偽，但我不會在你的大腦裡面亂晃，請放心。」
面談的時間不長，Erik毫不迴避回答了所有的提問。他回答的方式始終沒有遲疑，而他的態度始終堅定，從頭到尾沒有任何說謊的跡象。雖然Charles遵守自己的保證，沒有像個觀光客般在Erik的心靈裡面四處閒晃，但他確實得知Erik來到美國的原因：Erik在追查Sebastian Shaw，地獄火俱樂部的老闆，他懷疑Shaw涉及與變種人有關的跨國犯罪。
Charles沒有主動向海關官員提起那些事，但他相信自己應該把Erik介紹給Moira，畢竟調查與變種人有關的犯罪是她的工作。
然而，在面談即將結束之際，發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Charles被另一名官員帶走，說有一通緊急電話找他。
在那個當下，第一個閃進Charles腦袋的念頭就是「請告訴我那不是David發生了什麼意外」。自從David和他一起生活之後，每當Charles在外面接到緊急電話，他都會立刻開始擔心David。
Charles忐忑不安的情緒在拿起話筒的瞬間得到舒緩。在電話線上的不是照顧David的保姆，而是曾經和Charles合作過幾個案子的CIA主管McCone。
「教授，我就不拐彎抹角了。Erik Lehnsherr，我們不能放任那個變種人在美國本土亂跑。」
「你正在監看面談過程？」Charles問。他感到些許的不滿，或許是因為對方的用字遣詞，又或許是某些他也搞不清楚的原因。
McCone沒有回答那個問題，只是逕自說道：「我們剛剛和NSA達成共識，除非我們派人盯著他，否則他們依然堅持不讓Lehnsherr入境。」
「McCone探員，我相信你知道，像Lehnsherr這樣的變種人，他真要去哪裡，是沒有人能夠攔住他的。」
「是的，所以我們傾向不要把他逼走，以免他透過非法管道入境，那樣一來要掌握他的行蹤更加困難。」McCone說：「教授，如同你剛才說的，像Lehnsherr這樣的變種人，一般的探員拿他沒轍，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們盯著他。」
「抱歉，你說什麼？」
「教授，我相信你對這種事情不陌生。」
Charles嘆了一口氣，「之前那兩次，都是申請Xavier學校教職的變種人，所以我才會答應幫你們『觀察』他們。那個任務很單純，留意他們的交友圈，確保他們沒有參與任何的犯罪組織。但是Lehnsherr？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我不認為我可以跟在他後面跑遍全國，我有——」
「——你有家人要照顧，是的，我知道。我們可以支付你的保姆費用，好讓你——」
「——好讓我去當另外一個人的保姆？」Charles嗤了一聲。
坐上駕駛座之後，Charles依然在努力釐清這整件事為什麼出現這種發展。他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Erik，自從走出海關的辦公室之後，他們還沒講過半句話。
「呃，」Charles試圖打破尷尬的沉默，「你訂的旅館在機場附近嗎？我可以載你一程。」
「我以為你答應要『緊盯著我』。」
Charles聳肩，「我不需要你在我的視線範圍裡才能夠『盯著你』。」
「啊，心電感應者。」
尷尬的沉默。再一次。
「教授——」
「叫我Charles，教授這個稱呼讓我聽起來好老。」
「Charles。」Erik說：「我很抱歉這個差事落到你的頭上。別誤會，我相信你大概是他們能夠找到監視我的最佳人選，一個偵測範圍足以涵蓋整個城市的心電感應者，這比派遣一組或甚至是兩組探員二十四小時跟監還要更有效率——更不用說還能節省人事支出的經費。我沒有意圖使你難堪或是為你增添麻煩，但我必須坦白告訴你，我不會一直待在紐約，而接下來會去哪裡，目前我仍無法確定。」
「我知道。」Charles回答：「我知道你來美國的目的。我認識一位任職於變種人犯罪調查部門的FBI探員，如果你不排斥和聯邦探員交換情報或是合作，我可以聯絡她。」
Erik看起來有點詫異，不過他點了一下頭，「謝謝，那會是……理想的。」
「不必客氣。」Charles微笑回應。「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應該把你載去哪裡。」
「隨便把我往街上一放就好。別擔心，我不會迷路。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再通知你——」
「——等等，你的意思是目前你還沒有任何住宿的計畫？」
Erik不以為意地搖頭。
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們盯著他。McCone是這麼說的。
「呃，Erik，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在我那裡待一、兩個晚上。我的公寓有一間客房。」Charles提議。最常使用那間客房的人是Raven，不過她現在人不在紐約。
Erik輕哼了一聲，「你經常邀請第一次見面的人回家？」他以開玩笑的語氣問道。
「事實上，次數遠比你想像的還要少。」Charles回答：「嘿，我不會佔你便宜，如果這是你的顧慮——不過，我得先說一聲，我家小朋友最近染上了水痘，如果你沒感染過，那我就不建議你來我家暫住。」
Erik盯著他，「你有孩子？」
Charles點頭，「一個兒子。」
Erik看似思考了一下，然後點頭。
Charles發動引擎，開車上了快速道路。
一路上他們沒有交談。直到他們接近布朗克斯白石大橋的時候，Erik突然開口：「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貿然邀請陌生人暫住，尤其是家裡還有小孩。」
Charles騰出一隻手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如果你有任何的惡意，我會知道。除此之外，David——我的兒子——他不是普通的小孩。」
他感覺到Erik的疑惑，不過Erik沒有多問，所以Charles也沒有多加解釋。
他們回到Charles靠近哥倫比亞大學校區的住處時，已經接近晚上七點。Charles吁了一口氣，超過半天的時間耗在機場和海關，比他預計的還要多出好幾個小時。他領著提著輕便行李的Erik走進家門。
「我回來了。」他稍微提高聲音喊道。
先出現在客廳的是Kitty，她直接穿越牆壁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她好奇地瞥了Erik一眼，然後對Charles說：「對不起，教授，我必須走了，晚上有事。」
「抱歉，Kitty，我沒想到會離開這麼久。」Charles向她道歉。
「沒關係，教授，我很高興能夠幫上忙。」Kitty一面說，一面把丟在沙發上的背包甩到肩膀上，「David在廚房，我正打算做三明治給他吃……抱歉，我真的該走了。」她向Charles揮手，然後直接穿過大門離開。
Charles回過頭，看到Erik臉上的讚嘆表情，他不禁微笑。「Kitty，我以前的學生。她的能力很有趣，但也讓她被列在高度關切的名單上——有些人就是擔心她會直接走進銀行的金庫。」
Erik微微聳肩，沒有答腔。
Charles走進廚房，看到David坐在餐桌旁。
「David，我回來了。」
David轉過頭。Charles看到他的臉上又冒出了新的水泡，心頭感到一股刺痛。
……Charles。他們的視線相對。很癢。我很聽話。沒有抓。
Charles笑著，伸手揉了揉David的頭髮，「你真厲害。」
David把視線移開，望著站在廚房門口的Erik。他是誰？
「那是Erik。」Charles說：「他會在我們家住一、兩天。」
Erik走了過來，「哈囉，David。」
David盯著Erik片刻，……哈囉。
打過招呼之後，David轉過頭望著Charles，Charles，晚餐吃什麼？
「通心粉，好不好？」
嗯。David點頭，然後仰起頭看著其中一個櫥櫃，櫥櫃的木門打開，裡面放的是數包不同種類麵條的乾燥包裝。
Charles把David從椅子上抱下來，「我馬上就來煮晚餐。你要幫忙嗎？……先去上廁所、把手洗乾淨再過來，好嗎？」
David點頭，然後離開廚房。
Charles將襯衫的長袖捲置手肘，正要開始動手準備晚餐的時候，才注意到Erik依然站在廚房。「和我們一起吃晚餐？」他問。
Erik沒有回答Charles的問題，而是驚訝地說：「他是心電感應者。」
「是的。」
「他也是念力者。」
「沒錯。」
「他才……三歲？還是四歲？」
「四歲。」Charles回答。
「然而他的變種能力已經出現了。」Erik說，這句話隱含著疑問，由於絕大多數的變種人到了青春期的時候能力才會出現。
Charles沉默片刻，才說：「我自己的能力出現的時間也滿早的。」他不怎麼想提起關於David能力覺醒的事。至少不是和一個認識才不到一天的人。
Erik凝視著Charles，他的眼神彷彿在說他知道Charles在逃避他真正想問的問題。畢竟，變種能力遠在青春期之前就覺醒的變種人，大多數都是因為碰到攸關生死的緊要關頭。
5.
A/N：直到看完普羅米修斯，對漂亮的Fassy!David極度著迷，我才突然想到，在漫畫裡Charles的兒子Legion的本名就是David。在那之後，我就一直很想要寫David的故事，儘管kidfic根本不是我擅長的題材。
作者：janusrome
同人：X-Men: First Class
配對：Charles/Erik
分級：PG-13 for this chapter
簡介：Part 2—Erik Lehnsherr，被美國政府列入警戒名單的變種人。他的入境條件（之一）就是Charles擔任他的「保姆」，確保他不會危害到美國本土的安全。
Part 2. The Cursed, the Blessed, and the Beloved
4.
Charles站在單向鏡前，瞄了一眼偵訊室裡的那名脖子上戴著抑制項圈的男子。這不是Charles第一次接到海關的委託案件，因此他對這個流程一點也不陌生。
「變種人與人類享有等同的權利，任何保障基本人權的公約同樣適用於變種人」——這是當代國際社會的共識，因此，凡是《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的締約國，都必須以保障人類公民權利的標準，保障變種人公民的權利。
當然，以上敘述為理想中的情況。
在現實世界裡，儘管大多數人認同剝奪變種人的權利是「不人道的」，但同時他們卻也不會否認對於變種人做出額外要求和限制的必要性。比方說，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擁有任何一條法令禁止他國的變種人公民入境，但幾乎每一個國家的海關都存在著基於國家安全考量而制定出針對變種人旅客的條例——尤其是那些被判定為具有大規模破壞能力的變種人，倘若無法說服海關官員他們不具有危險性，幾乎都會被遣返。
在Charles留學牛津的期間，一名肯亞籍的變種人留學生被拒絕入境的消息引起了他的關切。Ororo Munroe擁有操控天氣的能力，而這讓英國政府把她視為潛在的安全威脅。Charles和其他經常為變種人人權奔走的朋友們試圖在體制之內找出一種解決方案，讓變種人同類在通過海關的時候不至於被過度刁難——畢竟，一旦經由正規管道出入境太過困難，可能會逼使為了某些原因必須出國的變種人尋求非法的管道，而Charles相信這絕對不是人類政府願意見到的發展。
當時，專攻國際關係與法律研究、同時也是變種人人權運動分子的Gabrielle Haller提出了現今被多數國家海關採行的依據準則：如果當局並未握有變種人旅客涉及犯罪與可能危害國家安全的實證，不得以單憑變種人的身分拒絕其入境。而在這個案例中，「實證」包含透過心電感應取得的心靈證據——這是身為心電感應者的Charles和Elizabeth Braddock警探主動提出的，他們共同規劃了心電感應的訓練課程，授課對象包括心電感應者和共情能力者，他們願意提供海關義務性質的服務，在海關官員與變種人旅客面談時坐在一旁，協助取得心靈證據。
這個實驗性質的提案獲得了初步的肯定——還意外導致受過偵訊訓練的共情能力者成為執法單位的新寵兒，但那是後話了——進而逐漸成為一種新的安檢機制，原本提供義務服務的變種人成為海關的特殊性約聘人員。由於心電感應者與共情能力者的人數不多（事實上，變種人的人口數本來就不高），因此具有「心靈蒐證」服務的只有少數幾個國際機場，而大多數變種人旅客出國時會盡量選擇從那些機場入境。
Charles回到美國之後，除了研究和教學之外仍繼續參加這個計畫。然而，自從一年前他把David接回家、向學校請了長假，他表示自己暫時無法分神替海關工作——不過，他仍留下自己的聯絡方式，說若發生了什麼特殊的情況，只要他能夠抽身就會前來幫忙。
「你們希望知道些什麼？」Charles問。
……好吧，或許他的語氣不是很友善，那是因為他已經兩天沒有睡好的緣故，並不是他不願意接下這份工作。
官員將文件遞給Charles，在他閱讀的時候，一面簡述：「Max Eisenhardt，德國公民，他的證件完全沒有問題，但他列在入境警戒名單上的原因在於他的另外一個身分：前任以色列情報員、曾服役於特殊部隊的Erik Lehnsherr。」
「Erik Lehnsherr？那位Erik Lehnsherr？」Charles愣愣問道。
「你認識他，教授？」
「不。不過這個名字相當響亮，我相信很多人都聽過。」Charles再度從單向鏡看過去，這次不只是瞄一眼而已，而是仔細地打量。「你們不希望他入境？」
「老實說，情況十分微妙。」官員看起來頗為煩惱，「他一上飛機，我們就先後接到了兩個不同情報機關的通知——NSA不希望Lehnsherr入境，他們擔心他可能和某個近來正在擴張的變種人犯罪集團有所關連；CIA希望Lehnsherr入境，他們相信他手上握有一些相當有價值的情報，想要跟他談條件；至於Lehnsherr本人，他一開始就表明沒有意願和政府的情報機關合作。」
……好吧，這確實能算得上是特殊情況。
「教授，我希望你能查清楚他真正的意圖。只要確定他和恐怖活動無關，我就能放心讓他入關——我才不管到底是哪一個政府單位想要和他合作。」
「瞭解。」
Charles跟在官員的身後走進偵訊室。
Erik Lehnsherr貌似不怎麼關心地望著他們走到桌前坐下。他的視線一直跟著他們，但他身體的其餘部分完全沒有移動半分。
Charles快速掃視過對方。Erik看起來大概三十出頭，年紀和Charles差不多。他身上穿著淺色的polo衫和卡其長褲，腳上穿的則是……夾腳拖鞋。他的身材偏瘦，而他的長相恰巧是那種若Charles在酒吧碰到十之八九會走上前去搭訕的類型……
整體而言，Erik和Charles想像中的不太一樣——畢竟，根據Charles聽過的傳聞，Erik Lehnsherr是一個超越「超級士兵」的存在，他讓各國軍隊長年招募變種人、企圖培養變種人特殊部隊的新式軍事競賽這個公開的祕密排入國際組織的討論議程，最後北約訂出規範，要求成員國以及合作的國家，不得招募變種人組成特種部隊。變種人能夠服役，也可以因各自的特殊能力執行特定的任務，但軍方不能夠設置一支全體成員皆為變種人的特殊作戰部隊。
Erik從容不迫地望著他們，然後他盯著Charles，突然微微一笑。「Professor Charles Xavier，久仰大名。『心靈蒐證』的創始人之一來和我面談，這真是高規格待遇。」他的語氣滿滿都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Mr. Lehnsherr，久仰大名，多虧你讓國際組織正視變種人超級士兵的愚蠢軍事競賽。」Charles誠懇說道。
「然而，那也讓我登上數十個國家的入境黑名單。」Erik面無表情回道。
Charles在他的眼裡讀到些許的笑意，他發現自己有點欣賞Erik這種尖酸刻薄的幽默感。他忍不住微笑。
坐在Charles身旁的海關官員清了清喉嚨，「咳。教授。」
「噢。」對，他是來和警戒名單上的變種人面談的，Charles，認真點。
「如果這樣能為大家節省時間，你應該直接讀我的心。」Erik面不改色提議。
Charles向他保證：「我會讀你的心，以判斷你的回答的真偽，但我不會在你的大腦裡面亂晃，請放心。」
面談的時間不長，Erik毫不迴避回答了所有的提問。他回答的方式始終沒有遲疑，而他的態度始終堅定，從頭到尾沒有任何說謊的跡象。雖然Charles遵守自己的保證，沒有像個觀光客般在Erik的心靈裡面四處閒晃，但他確實得知Erik來到美國的原因：Erik在追查Sebastian Shaw，地獄火俱樂部的老闆，他懷疑Shaw涉及與變種人有關的跨國犯罪。
Charles沒有主動向海關官員提起那些事，但他相信自己應該把Erik介紹給Moira，畢竟調查與變種人有關的犯罪是她的工作。
然而，在面談即將結束之際，發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Charles被另一名官員帶走，說有一通緊急電話找他。
在那個當下，第一個閃進Charles腦袋的念頭就是「請告訴我那不是David發生了什麼意外」。自從David和他一起生活之後，每當Charles在外面接到緊急電話，他都會立刻開始擔心David。
Charles忐忑不安的情緒在拿起話筒的瞬間得到舒緩。在電話線上的不是照顧David的保姆，而是曾經和Charles合作過幾個案子的CIA主管McCone。
「教授，我就不拐彎抹角了。Erik Lehnsherr，我們不能放任那個變種人在美國本土亂跑。」
「你正在監看面談過程？」Charles問。他感到些許的不滿，或許是因為對方的用字遣詞，又或許是某些他也搞不清楚的原因。
McCone沒有回答那個問題，只是逕自說道：「我們剛剛和NSA達成共識，除非我們派人盯著他，否則他們依然堅持不讓Lehnsherr入境。」
「McCone探員，我相信你知道，像Lehnsherr這樣的變種人，他真要去哪裡，是沒有人能夠攔住他的。」
「是的，所以我們傾向不要把他逼走，以免他透過非法管道入境，那樣一來要掌握他的行蹤更加困難。」McCone說：「教授，如同你剛才說的，像Lehnsherr這樣的變種人，一般的探員拿他沒轍，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們盯著他。」
「抱歉，你說什麼？」
「教授，我相信你對這種事情不陌生。」
Charles嘆了一口氣，「之前那兩次，都是申請Xavier學校教職的變種人，所以我才會答應幫你們『觀察』他們。那個任務很單純，留意他們的交友圈，確保他們沒有參與任何的犯罪組織。但是Lehnsherr？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我不認為我可以跟在他後面跑遍全國，我有——」
「——你有家人要照顧，是的，我知道。我們可以支付你的保姆費用，好讓你——」
「——好讓我去當另外一個人的保姆？」Charles嗤了一聲。
※ ※ ※
坐上駕駛座之後，Charles依然在努力釐清這整件事為什麼出現這種發展。他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Erik，自從走出海關的辦公室之後，他們還沒講過半句話。
「呃，」Charles試圖打破尷尬的沉默，「你訂的旅館在機場附近嗎？我可以載你一程。」
「我以為你答應要『緊盯著我』。」
Charles聳肩，「我不需要你在我的視線範圍裡才能夠『盯著你』。」
「啊，心電感應者。」
尷尬的沉默。再一次。
「教授——」
「叫我Charles，教授這個稱呼讓我聽起來好老。」
「Charles。」Erik說：「我很抱歉這個差事落到你的頭上。別誤會，我相信你大概是他們能夠找到監視我的最佳人選，一個偵測範圍足以涵蓋整個城市的心電感應者，這比派遣一組或甚至是兩組探員二十四小時跟監還要更有效率——更不用說還能節省人事支出的經費。我沒有意圖使你難堪或是為你增添麻煩，但我必須坦白告訴你，我不會一直待在紐約，而接下來會去哪裡，目前我仍無法確定。」
「我知道。」Charles回答：「我知道你來美國的目的。我認識一位任職於變種人犯罪調查部門的FBI探員，如果你不排斥和聯邦探員交換情報或是合作，我可以聯絡她。」
Erik看起來有點詫異，不過他點了一下頭，「謝謝，那會是……理想的。」
「不必客氣。」Charles微笑回應。「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應該把你載去哪裡。」
「隨便把我往街上一放就好。別擔心，我不會迷路。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再通知你——」
「——等等，你的意思是目前你還沒有任何住宿的計畫？」
Erik不以為意地搖頭。
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們盯著他。McCone是這麼說的。
「呃，Erik，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在我那裡待一、兩個晚上。我的公寓有一間客房。」Charles提議。最常使用那間客房的人是Raven，不過她現在人不在紐約。
Erik輕哼了一聲，「你經常邀請第一次見面的人回家？」他以開玩笑的語氣問道。
「事實上，次數遠比你想像的還要少。」Charles回答：「嘿，我不會佔你便宜，如果這是你的顧慮——不過，我得先說一聲，我家小朋友最近染上了水痘，如果你沒感染過，那我就不建議你來我家暫住。」
Erik盯著他，「你有孩子？」
Charles點頭，「一個兒子。」
Erik看似思考了一下，然後點頭。
Charles發動引擎，開車上了快速道路。
一路上他們沒有交談。直到他們接近布朗克斯白石大橋的時候，Erik突然開口：「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貿然邀請陌生人暫住，尤其是家裡還有小孩。」
Charles騰出一隻手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如果你有任何的惡意，我會知道。除此之外，David——我的兒子——他不是普通的小孩。」
他感覺到Erik的疑惑，不過Erik沒有多問，所以Charles也沒有多加解釋。
他們回到Charles靠近哥倫比亞大學校區的住處時，已經接近晚上七點。Charles吁了一口氣，超過半天的時間耗在機場和海關，比他預計的還要多出好幾個小時。他領著提著輕便行李的Erik走進家門。
「我回來了。」他稍微提高聲音喊道。
先出現在客廳的是Kitty，她直接穿越牆壁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她好奇地瞥了Erik一眼，然後對Charles說：「對不起，教授，我必須走了，晚上有事。」
「抱歉，Kitty，我沒想到會離開這麼久。」Charles向她道歉。
「沒關係，教授，我很高興能夠幫上忙。」Kitty一面說，一面把丟在沙發上的背包甩到肩膀上，「David在廚房，我正打算做三明治給他吃……抱歉，我真的該走了。」她向Charles揮手，然後直接穿過大門離開。
Charles回過頭，看到Erik臉上的讚嘆表情，他不禁微笑。「Kitty，我以前的學生。她的能力很有趣，但也讓她被列在高度關切的名單上——有些人就是擔心她會直接走進銀行的金庫。」
Erik微微聳肩，沒有答腔。
Charles走進廚房，看到David坐在餐桌旁。
「David，我回來了。」
David轉過頭。Charles看到他的臉上又冒出了新的水泡，心頭感到一股刺痛。
……Charles。他們的視線相對。很癢。我很聽話。沒有抓。
Charles笑著，伸手揉了揉David的頭髮，「你真厲害。」
David把視線移開，望著站在廚房門口的Erik。他是誰？
「那是Erik。」Charles說：「他會在我們家住一、兩天。」
Erik走了過來，「哈囉，David。」
David盯著Erik片刻，……哈囉。
打過招呼之後，David轉過頭望著Charles，Charles，晚餐吃什麼？
「通心粉，好不好？」
嗯。David點頭，然後仰起頭看著其中一個櫥櫃，櫥櫃的木門打開，裡面放的是數包不同種類麵條的乾燥包裝。
Charles把David從椅子上抱下來，「我馬上就來煮晚餐。你要幫忙嗎？……先去上廁所、把手洗乾淨再過來，好嗎？」
David點頭，然後離開廚房。
Charles將襯衫的長袖捲置手肘，正要開始動手準備晚餐的時候，才注意到Erik依然站在廚房。「和我們一起吃晚餐？」他問。
Erik沒有回答Charles的問題，而是驚訝地說：「他是心電感應者。」
「是的。」
「他也是念力者。」
「沒錯。」
「他才……三歲？還是四歲？」
「四歲。」Charles回答。
「然而他的變種能力已經出現了。」Erik說，這句話隱含著疑問，由於絕大多數的變種人到了青春期的時候能力才會出現。
Charles沉默片刻，才說：「我自己的能力出現的時間也滿早的。」他不怎麼想提起關於David能力覺醒的事。至少不是和一個認識才不到一天的人。
Erik凝視著Charles，他的眼神彷彿在說他知道Charles在逃避他真正想問的問題。畢竟，變種能力遠在青春期之前就覺醒的變種人，大多數都是因為碰到攸關生死的緊要關頭。
5.
A/N：直到看完普羅米修斯，對漂亮的Fassy!David極度著迷，我才突然想到，在漫畫裡Charles的兒子Legion的本名就是David。在那之後，我就一直很想要寫David的故事，儘管kidfic根本不是我擅長的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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