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die Unstimmigkeit (7/12)

篇名:die Unstimmigkeit (Part 7)
作者:janusrome
同人:X-Men: First Class
配對:Charles/Erik
分級:PG-13 for this part



Part 7. Façade


「所以,就只有你跟我?」Erik問。

Alex聳肩,回答:「Sean說,只要你在旁邊,他絕對不想爬上屋頂。」

Erik聽了,不禁嗤了一聲。雖然他覺得這有點可笑,但是他可以理解——畢竟他把Sean從雷達上方推下去的時候,那個孩子還沒抓到尖叫和飛行的訣竅。然而,Erik非常確定,如果當時不是因為他不想浪費寶貴的時間所以先動了手,Charles絕對會在囉唆十分鐘之後照樣伸手把Sean推下去——Erik就只是替大家節省了時間並且背負了罵名而已。真的是那樣。

今天的天氣不錯,雖仍是十二月底寒風刺骨的冷冽,但至少天氣晴朗且陽光充足。依照Erik和Hank昨天的討論,他們計畫在午餐之前把發訊器裝設在屋頂上,並且接好線路。現在的時間比他們的預定行程稍微晚了一點——由於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些Erik昨天怎麼也不會想到的事情,因而耽誤了他一些時間,導致他甚至沒時間吃早餐,而只是在梳洗妥當之後便直接來到Hank的實驗室。雖然Hank沒有明說,但是他看到Erik比約定的時間還晚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出現,他臉上的表情絕對不是高興。然而,當Erik讓他們免除鑽開牆壁的浩大工程就順利把電纜一路接上屋頂之後,Hank好像就不是那麼在乎他遲到的事實了。

當Erik和Alex在屋頂上架設裝置,而Hank和Sean在底下確認時,那個瞬間讓他有種錯覺,彷彿他又回到了他們在這裡進行特訓的時光。

說實在話,Erik是真心關心這些孩子的,儘管他和他們的關係沒有他們和Charles那麼親近。Erik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還會在乎別人、和別人產生連結——直到他遇見了Charles、遇見了Raven、遇見了這些變種人孩子。即使最初他留下來的目的僅只是為了Shaw,但那早已經不是唯一的原因了。更多的原因在於他關心這些人,而這甚至讓他產生了認同和歸屬的情感,這些都是Erik之前沒有經歷過的。

就像那晚Charles出面阻止他離開時所說的,他有機會成為更大格局的一分子,他不應該就此離開。Erik被說服留了下來,也參與了Charles所說的創舉——他們兩人共同完成的「創舉」。因為這個緣故,Erik發現自己似乎真的能做出什麼貢獻,他的人生不只是復仇而已,他還能成就更多的事。

這是一種不同於他已知形式的力量。這是希望,或甚至是夢想——而這也幾乎是Charles領著他、讓他看到的目標。

然而,很諷刺的是,Charles給了他這個目標,但卻也是這個目標讓他和Charles產生歧見。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Erik說:「麻煩你跟Hank講一聲,要他測試一下。」

Alex點頭,然後跑到屋簷旁邊朝底下大喊。隔了一會,他們聽到Hank確認結果的回吼。

「好了,看來我們的速度真的很快。」Alex一面在衣服上隨意擦了擦弄髒的手,一面問道:「你們會留下來,對吧?」

Erik打量著Alex,很顯然的,他臉上的神情是疑慮。這是可以預期的,畢竟上一次他們見到Erik的時候,Erik竟然和那些曾經是Shaw的手下、闖入CIA機構又在海灘上攻擊他們的變種人一起離開。平心而論,這幾個孩子沒有在第一天晚上對他發難,那才是出乎他意料的行為。

「我會待到Cerebro完成。」Erik回答。這是他的計畫,而他不打算改變——雖然他知道自己差不多已經被Charles說服多留幾天了。但他不會代表Raven發言,等到假期結束之後,Raven要跟他走或是留下來,那是她的決定。

當他們一起走下樓梯時,Alex說:「你知道,教授是真的很高興看到你們回來。」

「我相信。」Erik還記得自己感受到的Charles驚喜的情緒。那真的是……很有趣的經驗。

「其實你大可以讓那個瞬移者送你們過來,不是嗎?為什麼還要大老遠開車過來?」Alex不解問道。

Erik瞥了他一眼,反問:「你放心讓他接近這裡嗎?」

Alex一愣,接著眼睛一亮,回答:「說的也是。」

Erik微微一笑。然而,他沒說出口的是,他和Raven確實有借助Azazel的能力——但他們只來到Charles的偵測範圍之外。其中一個原因是Erik希望給Charles一點反應時間做好心理準備,否則他和Raven突然出現在大門口的行徑只怕會造成反效果。另一個原因則是,說實在話,Erik並非真正相信那些人,更遑論信任了。所謂的盟友就是這麼一回事,因為利益或是相近的目標而結盟,但不代表彼此之間沒有嫌隙或是衝突或根本是各懷鬼胎。

目前在他身邊,他唯一信得過的人就只有Raven。

當他看到Raven很輕易地和那些男孩們閒聊,Erik開始回想,自己到底有沒有懷疑過,這次帶Raven回來,可能會導致Raven改變心意選擇留下的結果?——儘管他有預感Raven依然會跟他離開。

事實上,之前他好像沒有思考過Raven或許會改變立場的觀點,畢竟他一直在擔心自己該怎麼面對Charles,而Charles又會如何對待他。所以直到現在,這個念頭才真正出現在他的心裡。

不過,Erik倒是一直很清楚,Raven應該能很輕易地被這些孩子接納,因為在衝突的那天Raven依舊站在「他們」這邊,只不過到了最後一刻她選擇和Erik離開。由於她在實際上沒有和這些人為敵,所以這幾位男孩在情感上依然會認為她是他們的一分子——或多或少吧。反之,Angel就完全不行了。即使她也曾經和這些孩子們共處了好一段時間,但是她的選擇讓她沒有辦法再融入這裡。至於Erik本人,他則恰好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

或許最關鍵的一點仍在於Charles對他的態度。由於Charles沒有敵視Erik,所以這些孩子也抱持著一種觀望的態度。又或許,原因在於Erik曾經和他們相處了好幾個月,他們也一同經歷了特訓和最後的戰鬥,以致於他們之間仍存在著某種比Erik想像中還要穩固的關係。

人和人之間的連結,有時候真的很微妙。

當Erik在廚房和Raven以及負責打雜但主要工作是閒晃和偷吃的Sean一起備餐的時候,他突然瞭解為什麼Alex會問「你們會留下來,對吧?」這個問題了。如果Erik只是客人,他也未免太融入這裡了。客人是不會經手家務事的——好吧,在認知的層面上,Erik知道似乎有這麼一回事,但是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到別人家作客過,除了扮演不速之客登門造訪並且殺了屋主之外。

在這段形同放空的時間裡,Erik終於有時間整理自己混亂的思緒。

仔細想起來,那只不過是過去十二個小時之內發生的事。Erik依然覺得非常不真實,更不用說有太多的變化他還來不及消化吸收。

無疑的,那絕對是一種「距離」的改變。

彷彿他和Charles之間先前存在的某種藩籬被清除了。並不是說他們兩人之間的隔閡就此消失無蹤,當然,目前他們的關係還是比不上幾個月之前那種輕鬆愉悅、毫無負擔和毫無保留的相處方式,可是昨晚和今早發生的事確實在短時間之內急速拉近他們兩人的距離。所以,就某方面而言,他們比之間更接近對方。

Erik不禁懷疑這個結果是否也在Charles的計算之中?並非他感到後悔或是心生怨言,而只是……如同Erik的理解,Charles很清楚該如何使用不同的方法解決不同對象的不同問題,所以,要是昨天晚上Charles踏出的那一步其實是經過精密計算並且認為那是解決兩人之間的問題的最佳手段呢?

當然,Charles的動機是不想失去他——Erik相信Charles的「說詞」,但他也知道對方是個高明的棋手,他的棋步不可能只包含單一的運算。

然而,如果不去考慮Charles的決策過程包括哪些繁複的步驟,單純看結果的話,Erik實在沒什麼好抱怨的。

比方說,昨天的Erik絕對不會想到今早他竟然會和Charles討論起他的身體失去知覺的部位有哪些。過去的兩天裡,他總是不自覺讓自己的視線避開Charles的下半身。當然,說話的時候看著對方的臉是禮貌,但是他仍會避免目光掃向那雙無法再行走的雙腿以及輪椅。但今天早上,Erik發現自己竟然有勇氣正眼去看,甚至伸出手去觸碰Charles失去知覺和動覺的下肢。

Charles的腿摸起來還滿平常的——不,他不知道之前Charles的腿摸起來是什麼感覺,所以他沒有辦法斷言。溫熱的皮膚、依然有彈性的肌肉,那仍舊是Charles的身體。

「感覺上,這就好像是我身上有一道看不見的縫線,把兩個各自為陣的部位縫在一起。」Charles說,同時伸手劃過自己的肚臍那一帶。

回想起來,那個畫面應該是令人感到怪異和不自在的,但Erik並不會這麼覺得。他也跟著用手去尋找並且記錄那道隱形的界線。

他們花了一點時間(也許不小心花了太多的時間)一起檢查Charles的身上有沒有因為昨晚的不當睡姿導致了皮膚的壓迫紅腫,那還真的是Erik從來都沒想過會發生的事情,但那同樣也是一種非常親密的舉動——他不記得自己曾經這麼仔細看過另外一個人的身體。

Charles還示範了他平常是如何用某種帶子綁住自己的腳,讓自己不必借助別人就可以順利翻身。那就像先前Charles說的,他真的很努力在適應這個新的身體。

除此之外,Erik終於開口問Charles要怎麼上廁所,而他得到的答案讓他的胸口揪得很緊。

最後,Charles輕描淡寫做了結論:「說穿了,其實這就是重新學習如何控制肌肉的反射動作。是不太容易沒錯,但是經過一段訓練的時間之後,我的表現還算不錯——至少我不需要整天包著尿布或是一直插著尿管。」他頓了一下,微笑道:「不過,請放心,我還沒有拋棄羞恥心到在你的面前示範。」

話雖如此,Erik依然在某個容器裡看到尿管。Charles則解釋說:「有時候我還是必須自行導尿,為了健康的因素。」

聽起來還滿……痛的。

然而,Charles卻聳肩回答:「說真的,這個時候我就會覺得慶幸,還好自己感覺不到的。」

不,聽到Charles說感覺不到,比聽到他說感覺到痛更令人心痛。

Charles拍了一下Erik的肩膀,說:「嘿,Erik,你要這樣想,還好那顆子彈打到的是我的脊椎而不是我的頭。」Charles看起來非常認真,彷彿他是真心這麼認為的。

就是因為那句話,令Erik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你知道嗎?有些時候,我還真會覺得只要我的大腦安然無恙,我就沒什麼問題。」稍早Charles對他說這句話的時候,Erik只覺得那是Charles想要說服他、要他相信他是真的沒事;但是當Erik第二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突然發現Charles想說服的人或許不只是Erik,而還有他自己

Erik很清楚什麼叫作受苦和磨難。他也很清楚如果要超越磨難本身,就必須賦予這種磨難某種意義。就像他,他認為就是自己的過去經歷,才會讓他得到現在的力量——這就是他為自己之所以受苦找到的意義。而Charles昨天說他受傷之後才得以看到許多之前沒有看到的東西,那就是Charles為自己的受苦找到的意義。然而,要找到這種「意義」,那是經過痛苦煎熬之後才會逐漸找到的。既然如此,那為什麼Charles——

「Erik!」Raven用力推了他一下,「你在幹嘛?沒發現你連鍋子都快燒焦了嗎?」

Erik這才突然聞到焦味,他趕緊低頭,該死,煮菜的時候千萬不能分心。

在那之後,他沒有再多想,但是Raven一直盯著他,似乎覺得Erik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午餐時,餐桌上的氣氛意外有點喧鬧。起因好像是Alex不小心弄壞了Hank的什麼裝備還是儀器,而Sean則在一旁不時搭腔幾句幫倒忙。

這是自從早上Erik離開Charles的房間之後,他們兩人再次同處在同一個空間裡。雖然分坐在餐桌兩端的他們沒有交談,但是視線交會時,那雙藍色眼睛一直透著的笑意,讓Erik感到過去兩天他們之間的尷尬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這讓他忍不住微笑。

Raven的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偷笑,並且以猜疑的眼神來回穿梭在他和Charles之間。Erik非常確定自己看起來與平日無異——而且他非常慶幸當時留在這棟房子裡面的高領上衣都還安然躺在衣櫃裡。所以,到底是哪裡可疑了?

下午Erik繼續和他們一起在地下室搭建即將用來放置Cerebro的廳室。是的,Erik確實是個非常有效率的建築工人,尤其在搬運和固定金屬建材的部分。以及是的,Alex的能力可以用在焊接,但是品質仍比不上焊槍。儘管Sean的能力對於建造一點用途都沒有,但是他在使用機械的方面倒是頗為得心應手。

在勞力工作的過程之中,Erik反而有許多時間繼續思考。

今天早上Charles一口氣對他分享了好幾個月的記憶。在那個當下Erik幾乎被瞬間湧入的訊息淹沒,所以他根本無暇仔細思索。

那種截然不同於他自己的記憶和情緒令他很感動,但也有點錯亂。同樣的事情在他的眼裡和在Charles的眼裡大相徑庭,甚至給他那根本是兩件事的錯覺,而且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真的有Charles看到的那麼……美好。

Erik費了一點時間才逐漸釐清那些思緒,同時他也發現了之前忽略的細節。

他認為那不是「全部」的記憶。

當Erik透過Charles的眼睛看到少了他和Raven的這棟房子時,那個瞬間爆發出一閃而逝的強烈孤獨,以及某些他無法判斷的情緒滲入其中。

很明顯的,Charles沒有完全對他坦白。他給Erik的記憶是經過篩選的。

心電感應的交流是一種很難忘的特殊經驗。但問題在於,你真的能夠相信一個有經驗、又有能力操縱並且更改記憶的心電感應者給你的東西嗎?

Erik相信Charles。他相信Charles給他的記憶是「真的」。然而,擁有這種交流主控權的Charles,他有能力選擇要說哪些和不說哪些。

也許Erik不應該在乎這點,畢竟當時他要求的解釋只是想知道Charles對他的看法是什麼,而他們之間又是怎麼意外發展出現在的關係。他從來都沒有要求Charles對他完全坦承,所以他不應該在乎才對。

然而,一旦這個念頭萌芽之後,卻只有越來越茁壯的分。Erik開始仔細回想Charles對他說過的話。

「我曾經感到憤怒。」

但是那些記憶裡面並沒有憤怒。

「當時……我滿沮喪的。」

他也沒有看到沮喪。

「剛出院回到這裡的時候,我的確消沉了一陣子。」

醫院、剛回到這裡,Charles給Erik的記憶完全缺少了這一塊。

每個人都有不希望別人知道的東西。Erik知道——而他相信身為心電感應者的Charles沒有理由不知道這一點。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弱點毫不掩飾攤開在另外一個人的眼前,尤其在自己最重視的人的面前。

然而,Charles知道Erik的一切,但Erik卻無法獲知Charles所有的感觸。

也許Erik不應該跟一個心電感應者計較這種事,因為講這種事情的公平性本來就是枉然的。可是Erik卻發現自己很在乎。

Charles是一個堅強的人,他絕對不會大聲喊出自己的痛苦或在別人的面前抱怨。Erik很清楚,但是他……他為什麼會在乎?

並非這種資訊不對等的關係讓Erik介意,真正讓他在意的是,Charles對他隱瞞特定訊息的用意是什麼?

是他不希望讓Erik看到他不是那麼好的一面?還是他擔心造成Erik的困擾?或是他不相信Erik?

看來工作的時候最好也不要分心——當Erik一不小心將一塊鋼板變成一團皺起的廢鐵之後,他得到了這個教訓。

在工作告一段落之後,Erik獨自留在這裡繼續沉思。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一聲輕喚讓他回到現實。他轉過身,是Raven。

「Erik,我只是想告訴你,晚餐的時間到了。」Raven說,接著她皺眉瞪著Erik,「你還好嗎?」

Erik點頭,然後說:「Raven,麻煩妳通知Emma一聲,說我們會晚一點才離開,」他停頓了一下,才補上:「大概留到明年吧。」

Raven盯著他一會,眼裡閃過懷疑,然後變成混著詭譎笑意的猜疑。「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不喜歡和心電感應者溝通?」她笑著問。

Erik給了她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回答:「有些事我不希望被她發現——也不希望被發現。」畢竟,Charles不會讀Raven的心,但是他會讀他的


Part 8.


A/N:現在輪到另外一個人的信心問題了。想太多的角色真是充字數的好夥伴~
由於我不太清楚1960s脊椎損傷的病人是怎麼護理的,所以我差不多用現今的方式去描述,因此一定會產生歷史上的不正確。另外就是教授才受傷兩個月,以常理而言他的身體應該不會復原得這麼快,就讓我繼續把他當特例吧——否則我就得重寫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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