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Home - 20
篇名：Home - Chapter 20
作者：Lanaea
原址：http://www.fanfiction.net/s/5071703/20/Home
翻譯：janusrome
第二十章
當計畫主持人告訴他，Nogura上將簽核了額外的升級時，Jim感到非常高興。他之所以感到高興，是因為很顯然的，最起碼他可以命令別人吐出那種資訊。現在他知道不論何時自己和重要情況嚴重脫節時，該咒罵哪個名字了。他決定把這個事件當作身為艦長的一個里程碑。接著他把維修團隊踢下船，著手召回他真正的船員的程序——從Scotty的機械團隊開始，他們手邊可有工作要完成。他也參與Spock檢查船上系統的工作，但不若之前他可能會介入的程度。他對他的大副的能力以及更重要的——忠心，所抱持的信心急速竄升，考量到所有的事情。
他必須填妥的表格現在也提供給他一種奇怪的娛樂。這依然是冗長乏味的，但不論何時他要回傳資料時，那給了他一種優勢，詢問為何他被要求『額外的資訊』。這不及說服Spock和他上床有趣，而且潛在的獎賞一點也不誘人，但聊勝於無。縱容他那叛逆、好辯的一面，這是不錯的。儘管有點低調。
然而，這不屬於他所喜愛的工作的部份。他們依然停泊在空港，他所做的只是暫時到艦橋確認一些作業系統。然而，這依然令人滿足，因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準備好再度出發上太空的一部份。一旦最後的船員歸來，他們所需的就是許可和命令，就只有這樣。
Jim需要從通訊設備得到命令。也就是說他需要從Uhura那裡得到命令，由於她是官階最高的通訊官，以及在艦橋上值勤。
這點令他感到無法解釋的警惕。
幸運的是，更多迫切和立即的任務允許他拖延，直到這天的結束。除了文書工作之外，還有接見數名新船員。他的其中一名安全人員在停泊時要求轉調，而他也同意了——反正那個傢伙是個混帳——所以他的繼任者會報到，還有新的護士和醫護助手。總計六名新船員。好吧，他重新考慮，四名男性新船員和兩名女性新船員。他們之中官階最高的是一名討喜的金髮女性，Chapel護士。由艦長出面迎接這種生力軍，是得體且有禮的，所以他來到這裡和他們握手以及說出合乎慣例的『歡迎登船』。Bones立刻指揮他的團隊熟悉新成員，並且三倍確認醫療的資料庫，確保沒有遺漏任何東西。他幾乎沒有騰出一個嘟噥和Jim打招呼，但話說回來，他們全都非常忙碌。
但隨著時間流逝，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拖延從通訊官那裡得到必要的資訊。所以他擺上他的最好的『公事』面孔，走上艦橋，並且直勾勾走向她坐在工作站前的地方。
「這是星際艦隊的命令，長官。」她開門見山說道，幾乎是心煩意亂地遞給他一個資料板，當她雙倍確認語言系統狀態的時候。她以一時忘記的口吻附加上『長官』這個詞——沒有真正的蔑視。事實上，他們通常的互動就是如此。
「謝謝妳，上尉。」Jim有一點僵硬地說，接下資料板然後感激地撤退。他不知道為什麼他該感到如此緊張。很顯然的她不知道——而且即使她知道，她如何應對那是她自己的事。不管怎樣，在值勤中想那種事是荒謬的，要是他讓那種事情干擾了他，那麼他會在任何時間危害到自己。
不管怎樣，他把自己隔絕在會議室裡閱讀命令。
企業號的設計是成為一艘探索的太空船。但因艦隊失去了極高比例的成員，以及資源分散，她經常擔起兩倍的任務，執行通常被分派給其他船艦的任務。
例如，很顯然的，護送載運精密的地理儀器和補給品的大型貨船前往瓦肯II。
Jim興趣盎然地瀏覽手裡的任務指派。Uwibami專為星聯的殖民地提供服務，目前已經數度往返新瓦肯的聚落。但是過去兩次它被疑似源自克林貢的海盜船攔截。身為一艘貨船，它的武器系統是微不足道的，所以兩次攔截導致它損失了運載的儀器和補給品。殖民地需要任何他們可以得到的資源。對星聯而言，防止任何更多的打劫是重要的，所以企業號的目標有兩個部份——保護貨船，以及送出一條訊息給任何打劫的海盜，現在他們將可期待憲法級軍艦隨機出現把他們炸成小碎片。
對於有人搶奪瓦肯II理應得到的資源的念頭，Jim感到一種堅硬、冰冷的憤怒。
一旦他們離開太空港之後，企業號將和Uwibami在過了冥王星的附近碰頭，接著開始護送的任務。即使這對企業號有大材小用之嫌，他發現自己對這項指派沒有異議。
然而，向指揮團隊做簡報令他有一點擔心。特別是他擔心這種消息將會對他的大副造成何種影響。但Spock能夠應付此事——而且Jim會盡他可能幫忙。
考慮這點，他認定事先告知他的大副這個情況大概會是一個好主意。他必須強迫自己考慮兩次，確定他這麼做不是出自於他們的私人關係。但想了兩次，他決定那不重要——如果Spock的情緒失控（不過他在此方面似乎有大幅度的改善），那麼事先讓他發洩完比較好，不管所有其他的事。撇開所有私人的課題，在其他船員的面前表露太多情感，對他而言不是一個好主意。
離開會議室，Jim在艦橋的工作站找到他的大副，後者正以平常的安靜勤勉態度在工作。
嗯。他得訓練自己在值勤的時候不要打量他。這似乎已經成為反射動作了。嘿！這是另一個爭論！如果他們擁有足夠的狂野、火辣、熱情的性愛，很有可能，他的生理衝動會得到滿足，而他們在艦橋上時，Spock對他的自然吸引力不會使他到分心的程度。理論上，不管怎樣。
做好心理備忘。
「Mr. Spock。」他說，吸引他的注意，以及一些其他的視線。掌舵崗位的Chekov傾身拍打了Sulu的手臂，他用自己的頭刻意地指向他們。很顯然的，即使Uhura沒有，但有人聽到了流言。「你有空嗎？」
Spock挺直身，以一種『當然，艦長』的方式點頭，跟在他的身邊離開艦橋。
當他在半途中停止高速電梯時，他得到了一個斜眼。
「JIm，」Spock說，而他發現自己感到超乎預期的高興，對於只有他們兩人時他依然是『Jim』。為了某些原因，他有點擔心『艦長』在他們的太空船上具有傳染力。「我們在值勤。」
他露齒微笑，納悶Spock到底認為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我知道，」他向他保證，「什麼？你改變了心意，現在想要來一發嗎？」
如果他得到的銳利眼神有任何的表示，那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好吧，該死。抱持希望總是好的。
「我是否正確，假設『來一發』指涉某些涉及性行為的事情？」Spock問。
「是的。」Jim確認。然後他嘆氣，強迫自己清醒。他們正在值勤。性挑逗的話可以等到他們的輪值結束。「好啦，你的無恥調情夠了。實際上，我要跟你說的是關於我們的任務指派。」他刻意地高舉內建星際艦隊命令的資料板，然後遞出去。
片刻之後，Spock接下，他的雙眼有效率地快速掃視文本。Jim往後靠著電梯的弧形牆面，讓他閱讀。當他閱讀時，他仔細地看著他的反應。那雙眼睛是平淡、內斂，沒有情緒。刻意不傳達任何東西。這意味著他感受到某些東西，並且以意志力壓抑它。憤怒是最佳的候選人。
當他閱讀完畢，Spock不發一語把資料板遞還給Jim。
停頓之後，他唐突地問，「你擔心我會受到干擾？」Jim給了他意味深長的一眼。然後他聳肩，雙臂交抱在胸前。
「我比較擔心你在船員面前有個不好的最初反應。」他承認，以一種稍微焦躁不安的動作拿著資料板輕敲著自己的身側。「我想，在我對其他人簡報之前，先給你一分鐘。」
Spock將雙手背在身後，稍微轉過身被對他。「你不應該給予我特權，Jim。這是不恰當的。」
Jim對他皺眉，「這跟我們無關。」他說，來回指著他們。「我可以很專業，你知道的。這是關於我——Kirk艦長——確保我的大副，Mr. Spock，對於當前的任務有充足的準備。就只因為我瞭解你，不代表我應該假裝我不瞭解，尤其當這對管理這艘船有所助益。」
說完，他重新啟動高速電梯，帶著他們回到艦橋。Spock看似不像他快要爆炸，所以他們最好就是暫時回到工作崗位。當門開啟時，一隻手放上他的肩膀使他的動作暫停。這只是一個迅速的動作，僅只使他停下腳步片刻。
「既然如此，艦長，謝謝你通知我。」他說，然後他們兩人以公事般的效率離開電梯。Spock回到他的工作站。
Jim張望四周，看到Uhura直瞪著他。她貌似關心，但不是那種『你還好嗎』的方式。比較像是『你有麻煩了』的方式。有一刻他就只是站在那裡，思索合適的反應會是什麼。以前他曾經處理過前任等等等的問題，但從來沒有人在他的底下工作。片刻之後他朝艦長椅走去，認定沒有任何事情他可以做，並且著手檢查連結座椅扶手的系統。一切運作正常。
既然如此，看看他的指揮團隊能否抽身聽簡報的時候到了。由於他們依舊停泊，他不需要把艦橋交給任何人，但他離開之前，他還是給了Sulu一個刻意的點頭。以防萬一。然後他強壓憂慮告訴Uhura，「我要所有人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在幾個小時之內，麻煩把我們的命令傳送到Mr. Chekov的工作站，好讓他宣布。」
她眨眼，「這麼快？」她問，感到驚訝。「可是，我以為他們還在進行輪機室的工程。長官。」
「他們正在進行。」他確認，「不管怎樣，還是宣布。我們依然要離開這個碼頭——Mr. Scott的維修只是小工程。除非有任何部門回報有麻煩？」
「沒有，長官。」她回答。
「很好，」他頷首道。「Mr. Spock，你又要跟我走一道了。真是幸運。」
Chekov再一次拍打了Sulu的手臂。Sulu搖頭，做出一個『不可能』的手勢。他們兩人都不認為Jim注意到了。但是他已經非常擅長觀察艦橋的活動。
Spock跟隨他來到會議室，Jim立即走向內部通訊設備，呼喚Bones和Scotty，他們是獲准得知大部份任務的所有細節的另外兩位軍官。首席醫官，以Jim最佳的理解，非得聽到所有的事情不可，除非那是諜報相關的（即便如此，有時候他還是想要聽到），Scotty必須知道，因為他是指揮權的第三順位。這是標準的程序。但是，Jim瞭解到，這無傷大雅，他真的很喜歡他的指揮官們，非常信任把大部份的資訊交給他們。
簡報的時間不長。Scotty和Bones都非常焦急要回道他們的部門，為了支解輪機室的作業界面和處置醫療助手的見習生。Jim樂於告訴他們可以離開。接著他確認時間。最後的船員——大部份是安全官和維修人員——很快就會搭乘穿梭挺上來。在那之後，承蒙『灰常有才華的』Mr. Chekov對全船廣播，以及他終於能享有空閒的片刻。
此刻，他忖度著綁架Spock，帶著他潛逃進他的艙房。在一個完美的世界裡，接下來他們會以Jim最愛的休閒活動舒解這一天的壓力，然而最有可能發生的是，他的大副依舊是那個頑固的自我，他會勉強接受一些愉悅的對話和嘴唇相碰。
Spock回到他的工作站，Jim則去監督剩餘的船員歸來。不知怎的，一旦最後一名少尉登船，他感到…比較好了。比較對勁。他的船完整了，他們準備好啟程，回到他現在認為的『現實生活』。比起他才生活了幾個月的船艦，他所成長的星球反而較不真實，這大概有點奇怪，但事情就是這樣。
他也找到空檔的幾分鐘送出一封特別的速件給Nogura上將，要求日後在對輪機室的進行任何重大的改變之前，必須先諮詢他和他的輪機長。這非常有禮貌，正式，官方口吻。Jim希望那會讓它聽起來有點像是責難。
當Chekov那熟悉的、帶有腔調的聲音在船裡響起，他咧嘴微笑，對於Uwibami沒有『v』的事實只有感到惋惜（註1）。起碼『瓦肯(Vulcan) II』有。
船上的時鐘顯示值勤結束，Jim正式地獲准拋開艦長的身分一陣子。好吧，不管怎樣，在他身為艦長的職位裡最多能夠允許的。一旦系統的確認完成，他依然得監督他們離開太空港以及和貨船碰頭，那大概在兩三個小時之後。這會讓他非常晚睡，但若他把責任授權給別人則會令他良心不安。
他依舊享受自己擁有的空閒。他決定實行綁架Spock的計畫，但當他來到艦橋時，他的大副已經離開了。Uhura也正在離開的路上。
Jim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尷尬的地位——和她一起搭乘高速電梯。
當她在半途中停止電梯並且轉身面對他時，尷尬跳增好了幾倍。她的臉上掛著頗為嚴厲的表情。
啊喔。
Uhura雙臂抱在胸前，仔細看著他半晌。
「所以。那是真的嗎？」最後她說。
Jim尋思擁有穿牆的能力將會有多麼實用。
「什麼是真的？」他問，有點希望她會說出某些隨機而且完全無關Spock的事。
她吁了一口氣。「好啦，我知道你沒有跟他私奔。」她開口，Jim的希望幻滅。「我認為那只是一個謠言，但是無風不起浪。」
「喔。那個…很有趣…」Jim說，思考他若直接伸手重新啓動電梯會發生什麼事。這就只是非常尷尬。一開始是他追求Uhura，然後Uhura勾搭上Spock，現在是Spock勾搭上Jim。大概吧。以一種晦澀難解的、無關性愛的方式。好吧，另一方面，比起他們兩人不管哪一位和Uhura，他們彼此都還擁有更多的性愛。
然而，明智起見最好不要提起那點。
「好啦，我就開門見山問了。」最後Uhura說，Jim抗拒著移往電梯裡最遠的另一側的衝動。「你對他做了什麼？」
Jim的心智飛快地瀏覽過他的選項。選項一——全盤否認。他不喜歡那個。他才開始想自己大概對Spock抱持些許的佔有本能，否認他們的關係則是違反常理。再者，如果這話傳到Spock的耳裡，他大概會認為自己受辱或想要終止他們的關係，那麼做沒有好處。選項二，直接告訴她。這大概也不是一個好主意。一方面，他依然得和她共事。另一方面，吹噓自己和前迷戀對象的前男友在一起，這會有一點怪異。選項三則是告訴她這不關她的事，並且捍衛自己的隱私權如同一個獨立的個體。根據她眼裡的強硬和語氣裡的頑固，他很難脫身，除非他準備好擺出討人厭的頑固架式。
「不關妳的事，上尉。」
永遠不讓別人有機會說，他無法隨心所欲達到『討人厭』。
她對他蹙眉，那個擔心的表情回來了。「所以，真的有某些事發生了？」
好吧，他已經下定決心不能全盤否認。所以，相反的他拍打了按鈕重新啓動電梯。
「就像我說的。不關妳的事。」他堅持，雙手放在背後並且面向電梯出口，試圖看起來非常嚴厲和具有艦長威嚴。對此他越來越駕輕就熟，但很顯然的，面對一個在學院時期數度看到你慘兮兮的模樣的女人做此嘗試，這比較難起作用。
她再一次停止電梯。「這是我的事。」她堅持，「因為他是我的朋友，而且我知道你是哪種傢伙。所以我想要知道你在對他做什麼。你的遊戲是什麼？」
Jim皺眉，又拍打了一次按鈕。當電梯重新往下的動作時，有一個小小的急衝。「這不是遊戲。」在他定神並且想起他應該做出等同於『不予置評』的動作之前，他防衛地說。
Uhura伸出手，以及，又一次，拍打按鈕。他開始感到暈船了。「你真心期待我會相信那種話？」她問，「聽著，艦長，我會承認截至目前為止你的工作表現出色，而且你不是我以前認定的無可救藥病例。但是你總是有某種遊戲。那就是你運作的方式。」
不想再玩走走停停（註2）的遊戲，他順從離開的衝動，靠在門上。他朝他的通訊官露出一個自大的微笑。「好啦，」他說，「妳是對的。我有個遊戲。我在祕密計畫偷走他那個聰明絕頂的瓦肯心智，然後放進一個巨大的電腦好讓我可以利用他的天才接管星艦司令部。最終，大致上我會往星聯發展，然後是整個Alpha象限。這會是光榮勝利。我在想，我想要的頭銜是Kirk大帝，但我對那個還保留觀望的態度。」
Uhura給了他不為所動的一眼，「難道所有的事對你而言都是笑話？」她問。
Jim聳肩。
然後他的通訊官挺直身子，伸出手，重新啓動電梯。他離開門邊，「很好。」她決定，「我會去問他。但如果我發現你在戲弄他，或是操弄他，或是玩弄他，我會讓你身為艦長的生活非常難熬。」一個停頓之後，在電梯停止以及門開啟之前，她補上：「在所有發生的事情之後，他無法應付那種事情。」
當她離開電梯並且走遠時，Jim發現自己有一種奇怪的、混合的反應。一方面，Spock有一個力挺他的朋友，這是一個優勢。當然，除了Jim之外。另一方面，他不喜歡有人試圖保護Spock不被他傷害的念頭。他一直盡最多的努力避免自己這個處境佔便宜，而且他——由於缺少比較好的字眼——有一點迷失在所有發生的事情當中，所以他不高興被指控為囂張的混蛋。就算當他是花花公子的時候，他也不是那種傢伙。他沒有玩弄或是傷害別人的企圖。大部份的時間裡，目標就只是玩得愉快，而且每個人都知道。即使在他追求Uhura本人的時候——她非常清楚他是什麼人而且他想要的是什麼。也許那是一個遊戲。但是Spock很認真，所以，Jim永遠不可能玩弄他。
下定決心，他挺直身子，以一個快速的步調，跟在Uhura身後走進走道。
「嘿，」他說，她停下腳步，轉過頭，略微驚訝望著他。「我不是那種王八蛋。」他堅決地宣布。
好了。那就是他想說的。現在心滿意足了，他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直到他想起Spock的艙房位於Uhura走的方向。
該死。
他躊躇，再度轉過身。她正望著他。考慮著。
一拍之後，他往回走向她，刻意避開她的視線，直接走過去。當他經過她的時候，她也開始踏出步伐，趕上他的腳步。這立刻彰顯出他們擁有相同的目的地。幾乎是一致，他們朝對方投以猜疑的目光。
「你要去哪裡？」她問他。
「…妳要去哪裡？」他反問，稍微加快他的腳步。她移身跟上他的步調，不久之後，他們兩人本質上都是快走在走廊上。Jim行經自己的艙房但過門不入，直接走向Spock的房間。
他成功搶先按下門邊的呼叫鈕，但那是險勝。片刻之後，房門滑開，當Spock看到他和Uhura站在那裡以毫不掩飾的——但願適度的——敵意端詳對方時，他止住動作。
看起來他誠心考慮直接把門再次關上。
但是，當然，他沒有。相反的他挺直身子，朝他們兩人投以詢問的目光，將雙手背在身後。「Jim。Nyota。」他平淡地問候。
好啦。所以，或許這是某種Jim可以理解的見鬼的尷尬。曾經發生過他的前任碰到現任，那從來都不好玩。最好的情況是他們彼此爭吵。最差的，就是他們突然同時攻擊他。對於刻意造成這個情境，他確實感到有一點內疚。
但話說回來，如果他是打算離開的人，他就死定了。
「Spock。我可以跟你說話嗎？」Uhura問，搶在他的前面。
該死。
「嘿，我想要綁架他。」他抗議。Spock對他揚起一道眉毛，然後輕輕地呼氣。
「Jim。」他說，用那種語調。那種暗示了他的荒謬行為，但也似乎含有一些喜愛，彷彿他獨門的荒謬比起其他人的稍微較不令人惱怒。「我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和Nyota說話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和她對話。」
好啦，那有點傷人。有一刻他可以所有的事閃現在他的眼前，就是這樣，事情如何分崩離析。Spock會瞭解到Jim只是一段狂野的風流韻事，還有他比較喜歡和Uhura在一起。他會終止他們的『求愛期』並且和她遠走高飛，從此過得幸福快樂，所有他留下的只是第一次性經驗的回憶…一個里程碑，或甚至是他後悔的一個…
「…只需要幾分鐘。」Spock說著，把Jim拽出他那極度不舒服的心理畫面。當他打量他的時候，他的大副稍微瞇起雙眼。片刻之後，那隻修長手指的手謹慎地伸出放在他的手臂上。「待會我過去你的艙房見你。」Spock向他保證，「我很期待。」
他聲音裡的誠懇成功地驅逐那個想法帶給他的嚴寒。他點頭，瞥了一眼Uhura，後者以某種近似於震驚的神情瞪著他們兩人。然後他挺直背脊，好奇自己是什麼模樣，然後回到走廊。走向他自己的艙房。至少，那裡非常靠近Spock的房間。
她是他的朋友，他提醒自己。即使分手之後做朋友、或甚至真的保持聯繫的念頭有點奇怪。Jim曾經和別人分手之後並且對他們友善。也曾經和別人分手之後又復合，例如Marlena——那大概不是一個可比較的經驗。但這整個『讓我們就只是當好朋友吧』，就他所知，是一個迷思。
他告訴自己他像是一個白癡。然後他踱步走進他的艙房，房間一如他離開時的模樣。他怒容滿面，提醒自己吃醋不盡然是宇宙裡最具吸引力的情緒。不過他不是吃醋。他只是…關心。
他們在談論什麼？
…
…Uhura在說某些關於他的不中聽的事嗎？例如她在高速電梯裡面說的？如果她是呢？如果Spock相信她呢？
暫停片刻，他搖頭，然後重重坐進書桌前的椅子。他像是一個白癡，他非常清楚察覺到那個事實，但為了某些原因他的大腦就是不停止。他把接下來的幾分鐘耗費在命令他的大腦乖乖聽話，但效果不彰。
當開門聲響起時，他差點跳了起來。門沒有鎖。或許預料到這點，Spock直接走了進來。他的視線立刻鎖定在Jim身上，他像野兔一樣往上跳，現在就只是站在原地，暫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的視線掃過他的大副，房門在他的身後滑上。片刻之後，Spock微傾頭，回應了這個端詳。他又從Spock那裡得到那種眼神，彷彿他剛剛搞清楚了某些事。某些關於Jim的事。
「你在憂心忡忡。」他點出。
「噗。才怪。」Jim否認，然後清了喉嚨，調整身姿，讓自己看起來比較不像隨時會落跑。好吧，所以，這也許不是史上最有說服力的否認，但此時他有點心神不寧。
Spock朝他走近幾步，在大約伸手可及的距離停下腳步。「我和Nyota先前的關係令你不舒服。」他堅持。接著他停頓，彷彿等待Jim的回應。
一分鐘之後，Jim聳肩，「…好啦，也許有一點。」他同意，吞嚥，不是非常迎上半瓦肯人的雙眼。
「我瞭解了。」Spock回答，「若我說，我對她沒有更進一步的興趣，即使你我的關係達到一個令人不滿的終點，那個缺乏興趣也不會改變——這或許會讓你寬心？」
…嗄。
事實上，那確實讓他感覺到好一點。
片刻之後，他放鬆了一點，強迫自己鬆懈。「如果你改變心意，並且和我進行失去理智、火熱、瘋狂的性愛，這會讓我寬心更多。」他以開玩笑的方式建議。Spock的雙眼在對他微笑。
「或許。」他同意，「又或許這僅會給你錯誤的印象，我對你有興趣只為了身體的滿足。」
「我發誓不會。」
Spock以帶著些許歉意的方式頷首，「此等情緒反應可能難以預期，即使是受到此情緒折磨的個體。擅做假設是不負責任的。」
「我跟你說，」Jim說，往前走了幾步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當我感到你佔我便宜的那一秒，我會通知你。」然後他傾身，以及，小心翼翼地、悄悄地把他的嘴唇印上Spock的雙唇。一個逗弄的親吻。他的大副保持僵直和撲克臉，但是他無法扼殺雙眼的表情，Jim知道他得到一分。至少是小小的一分。然而，他無法阻止自己暗暗嘆氣。練習他那不斷增進的自我約束的矜持以及撤退的時間到了。
當他退開時，Spock發出一聲非常、非常微弱的細小怪聲。如果不是Jim站得非常靠近，或是房間不是全然安靜，他永遠不可能聽到。
他發現自己因為那個聲音感到超乎預期的愉悅。
「你說了什麼嗎，Spock？」他問，完全沒有辦法、也不願意把自大的微笑從他的臉上撤下。
然而，微笑沒有在他的臉上停留太久，當他被熱烈的觸碰轟炸，一隻手撫過他的頭髮，而另外一隻環繞他的背部。Spock的嘴迎上他的，將他們的嘴唇撞在一起。這遠不是他們的互動範圍應有的輕柔、『得到准許』的吻。
Jim沒有打算抱怨。
但接下來那結束了，幾乎才開始就結束，當他從熱情的擁抱變成就只是站在那裡而Spock幾乎站在房間的另一處時，他發出失望的聲音。他眨眼，皺眉，然後給了他的大副一眼，試圖傳達大致是『你以為你要去哪裡？』的意思。
「我不應該那麼放縱。」Spock立刻說，如同警戒狀態之下封閉的監獄殖民地（註3）。Jim翻了白眼。
「見鬼的為什麼不？」他問，「我喜歡你對我放縱。盡情放縱。」
那為他掙得了冷冷的一眼。但是他的嘴唇和皮膚依舊刺痛，而且他為自己感到毫無悔意的高興，所以他對那道視線回以眨眼。
「不必客氣。」他補上一句。
可是Spock過於內斂，以致於他看起來越來越不高興。這個念頭似乎有點怪異，因為實際上看著他，你會認為他給人服飾店人體模特兒的印象。並非那種詭異的、笑嘻嘻的類型。這比較像是他努力成為那種毫無表情甚至沒有臉的類型。如果這種形象傳達了任何東西，那應該是『機器人』的印象，但現在Jim的大腦將之翻譯為『幾乎嚇呆了』。
他退讓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實際上還沒有說服Spock的心智，不然那個傢伙就不會站在房間的另一端。環顧四周，他尋找某些東西改轉移話題。他的視線落在西洋棋組，那是他加入星際艦隊時，Sam送給他的。他的兄長如是說，既然現在Jim不再試圖隱藏他是『天才』的事實，那麼他最好習慣天才們的消遣方式。實際上他不曾有機會使用棋組。
「你知道怎麼下西洋棋嗎？」最後他問。
Spock跟隨著他的視線，「…我不知道。」他承認。
Jim微笑，「嘿，那是個好消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玩。」他宣布，然後雀躍地取來棋盤，擺在他的書桌上。片刻之後他開始擺上棋子。
當Spock從書桌對面走近時，他已經擺好了一排。「你的宣稱似乎不合邏輯。如果我們兩人都不熟悉這種遊戲，我們又如何能進行遊戲？」他問。
「我們可以應付。」Jim回答，「而且我實際上確實知道一點。」他承認，然後著手概述他所理解的西洋棋基本規則。他必須透過電腦再次確認好幾個棋子的棋步，但那給了他在離開太空港之前再次使用新系統的機會，所以他暗自決定把這當成另一次的『資料庫確認』。
Spock抱持一些興趣聆聽這個概念，一點一點從他那緊繃、退縮的面具中放鬆。當Jim解釋完以及所有棋子都擺妥時，Spock的舉動令他吃驚——他抓住棋盤轉動，讓黑子在他那裡而白子在Jim這邊。
對於他的艦長的詢問目光，他解釋，「基於我具優勢的理解能力，讓我先行棋是不公平的。」他推論，「除此之外，我發現自己連結到黑色棋子，有點…合適。」
Jim想起心靈融合時，他將他的大副連結到浩瀚與令人嚮往的漆黑，不知怎的，望著他，並且知道那是他所指涉的東西。這讓他感到一點尷尬還有極度高興。
「嘿，我猜黑子和你的髮色很配。」他隨意回答，在坐下之前稍微挪動一點，小心謹慎地望著棋盤。Spock如法炮製，就此展開他們的第一場西洋棋局。
考量到所有的事，Jim預期自己被殺得片甲不留。西洋棋是一種惡名昭彰益智的遊戲，而Spock是惡名昭彰的聰明人，擁有非常高的學習曲線，所以這表示他把自己雙手奉上讓對方痛宰。他不想要輸，但他也沒有真正期待要贏。重點是使他的大副分心冷靜下來，不至於疏遠。但最初的幾分鐘過去之後，他開始發覺戰術比最初他所期待的還遠更為吸引人。Spock很厲害，但是他的棋步非常講求算計、實事求是。一方面這令人惱怒，因為他可以有系統地阻斷Jim大部份的計畫。但同時，這位半瓦肯人在預測他的艦長的棋步時，有個顯著的劣勢——大概是因為他的棋步絕大多數都是隨機的，但也因為Jim發現，只要他同時制定越多的計畫，Spock就越難看穿他的意圖。
Spock依然贏了，但這是一個結果很接近、遠遠比兩人所預期的都還要有趣的經驗。當他們專注在棋局時，他們的對話中止了。Jim認為，看著蒼白的手指移動黑色的棋子，那還滿…合適的。當Spock帶著明顯的興趣檢視棋盤時，他發現自己讚賞地望著他的大副那專注、強烈的表情。
當他們結束時，Jim說「好吧，」他審慎地拿起倒下的國王，「那還滿有趣的。」
「這是…引人入勝。」Spock同意，他的視線移向Jim，一種滿足的愉悅不明確地飄移在他的周遭。
他在打量我，Jim突然瞭解到，注意到他的大副的雙眼如何巧妙地飄移過他的身形，徘徊在特定的線條和陰影。這真是一個驚喜。他想知道有多少次Spock給他這種掃視但是他沒有注意到。
試驗性地，他往後靠，稍微收縮肌肉，略微伸展身體。Spock對他揚起一道眉毛。
「你知道的，」他說，逮到機會，冒險地再度擺出他的調情聲調，「我正在想，如果我們不親熱，可能會對船員造成危險。」
他的評論獲得一個被逗樂的懷疑眼光。但是，他注意到，Spock的注意力也沒有從他的身上離開太遠。「我無法理解。」他回答。
「仔細聽著，」Jim建議，「現在，聽好，只因為我們不做愛，不意味著我們不去想關於做愛的事。事實上，相反的，我們大概比自己想像中還更常去想。或至少我是這樣。有點像是若一個人擁有足夠的食物，他就不會一直去想吃的東西。所以，如果我們在艦橋上，被我們沒有性愛的念頭分心，那是一件壞事。一個分心的艦長和大副——不好。」
「Jim…」
「不，不，專心聽，」他堅持，「這個論點有理——我保證。沒錯，我是這樣，被我有多麼想和你做愛的念頭分心，而非如同我應當的將專注放在職務上。那會對船員造成危險。但若我們實際上進行性行為，然後我沒有想著性——你也沒有——那麼我們可以更有效率和安全地執行我們的工作。」
Spock望著他片刻。然後他交握雙手，稍微往前傾身。「你的假說取決於，假設頻繁的性行為會減少關於性行為的念頭？」他澄清。
Jim快樂地點頭。
「…Jim，我可否提醒你，我們昨天發生性行為？」
「真的？嗄。那感覺像是一個星期之前的事。」
「並不是。」
「好啦。所以，我們把範圍縮小到一個大致的時間架構，關於什麼樣的性愛頻率才能讓這個計畫起作用…」
Spock給了他未被說服的一眼。
然而，當他執行說服Spock的計畫時，Jim第一次感到，怪異地確定他能夠實現。
這就只是何時的問題。
作者的話：Uhura擔心Spock。我們會更常看到她，最終她的強硬態度也會軟化。喔！解釋一下以免大家跟他不熟，Nogura上將有點像是Pike艦長在新電影變成的角色的原版。他認識年長的Kirk，而且在原世界觀裡，他就是把Jim指派到企業號的人。[節譯]
譯注：
（1）Chekov會把'v'唸成'w'。
（2）stop-and-go，像是交通警察之類的遊戲。
（3）原文是prison colony。ST裡，有一種整個星球就是監獄的殖民地。
作者：Lanaea
原址：http://www.fanfiction.net/s/5071703/20/Home
翻譯：janusrome
第二十章
當計畫主持人告訴他，Nogura上將簽核了額外的升級時，Jim感到非常高興。他之所以感到高興，是因為很顯然的，最起碼他可以命令別人吐出那種資訊。現在他知道不論何時自己和重要情況嚴重脫節時，該咒罵哪個名字了。他決定把這個事件當作身為艦長的一個里程碑。接著他把維修團隊踢下船，著手召回他真正的船員的程序——從Scotty的機械團隊開始，他們手邊可有工作要完成。他也參與Spock檢查船上系統的工作，但不若之前他可能會介入的程度。他對他的大副的能力以及更重要的——忠心，所抱持的信心急速竄升，考量到所有的事情。
他必須填妥的表格現在也提供給他一種奇怪的娛樂。這依然是冗長乏味的，但不論何時他要回傳資料時，那給了他一種優勢，詢問為何他被要求『額外的資訊』。這不及說服Spock和他上床有趣，而且潛在的獎賞一點也不誘人，但聊勝於無。縱容他那叛逆、好辯的一面，這是不錯的。儘管有點低調。
然而，這不屬於他所喜愛的工作的部份。他們依然停泊在空港，他所做的只是暫時到艦橋確認一些作業系統。然而，這依然令人滿足，因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準備好再度出發上太空的一部份。一旦最後的船員歸來，他們所需的就是許可和命令，就只有這樣。
Jim需要從通訊設備得到命令。也就是說他需要從Uhura那裡得到命令，由於她是官階最高的通訊官，以及在艦橋上值勤。
這點令他感到無法解釋的警惕。
幸運的是，更多迫切和立即的任務允許他拖延，直到這天的結束。除了文書工作之外，還有接見數名新船員。他的其中一名安全人員在停泊時要求轉調，而他也同意了——反正那個傢伙是個混帳——所以他的繼任者會報到，還有新的護士和醫護助手。總計六名新船員。好吧，他重新考慮，四名男性新船員和兩名女性新船員。他們之中官階最高的是一名討喜的金髮女性，Chapel護士。由艦長出面迎接這種生力軍，是得體且有禮的，所以他來到這裡和他們握手以及說出合乎慣例的『歡迎登船』。Bones立刻指揮他的團隊熟悉新成員，並且三倍確認醫療的資料庫，確保沒有遺漏任何東西。他幾乎沒有騰出一個嘟噥和Jim打招呼，但話說回來，他們全都非常忙碌。
但隨著時間流逝，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拖延從通訊官那裡得到必要的資訊。所以他擺上他的最好的『公事』面孔，走上艦橋，並且直勾勾走向她坐在工作站前的地方。
「這是星際艦隊的命令，長官。」她開門見山說道，幾乎是心煩意亂地遞給他一個資料板，當她雙倍確認語言系統狀態的時候。她以一時忘記的口吻附加上『長官』這個詞——沒有真正的蔑視。事實上，他們通常的互動就是如此。
「謝謝妳，上尉。」Jim有一點僵硬地說，接下資料板然後感激地撤退。他不知道為什麼他該感到如此緊張。很顯然的她不知道——而且即使她知道，她如何應對那是她自己的事。不管怎樣，在值勤中想那種事是荒謬的，要是他讓那種事情干擾了他，那麼他會在任何時間危害到自己。
不管怎樣，他把自己隔絕在會議室裡閱讀命令。
企業號的設計是成為一艘探索的太空船。但因艦隊失去了極高比例的成員，以及資源分散，她經常擔起兩倍的任務，執行通常被分派給其他船艦的任務。
例如，很顯然的，護送載運精密的地理儀器和補給品的大型貨船前往瓦肯II。
Jim興趣盎然地瀏覽手裡的任務指派。Uwibami專為星聯的殖民地提供服務，目前已經數度往返新瓦肯的聚落。但是過去兩次它被疑似源自克林貢的海盜船攔截。身為一艘貨船，它的武器系統是微不足道的，所以兩次攔截導致它損失了運載的儀器和補給品。殖民地需要任何他們可以得到的資源。對星聯而言，防止任何更多的打劫是重要的，所以企業號的目標有兩個部份——保護貨船，以及送出一條訊息給任何打劫的海盜，現在他們將可期待憲法級軍艦隨機出現把他們炸成小碎片。
對於有人搶奪瓦肯II理應得到的資源的念頭，Jim感到一種堅硬、冰冷的憤怒。
一旦他們離開太空港之後，企業號將和Uwibami在過了冥王星的附近碰頭，接著開始護送的任務。即使這對企業號有大材小用之嫌，他發現自己對這項指派沒有異議。
然而，向指揮團隊做簡報令他有一點擔心。特別是他擔心這種消息將會對他的大副造成何種影響。但Spock能夠應付此事——而且Jim會盡他可能幫忙。
考慮這點，他認定事先告知他的大副這個情況大概會是一個好主意。他必須強迫自己考慮兩次，確定他這麼做不是出自於他們的私人關係。但想了兩次，他決定那不重要——如果Spock的情緒失控（不過他在此方面似乎有大幅度的改善），那麼事先讓他發洩完比較好，不管所有其他的事。撇開所有私人的課題，在其他船員的面前表露太多情感，對他而言不是一個好主意。
離開會議室，Jim在艦橋的工作站找到他的大副，後者正以平常的安靜勤勉態度在工作。
嗯。他得訓練自己在值勤的時候不要打量他。這似乎已經成為反射動作了。嘿！這是另一個爭論！如果他們擁有足夠的狂野、火辣、熱情的性愛，很有可能，他的生理衝動會得到滿足，而他們在艦橋上時，Spock對他的自然吸引力不會使他到分心的程度。理論上，不管怎樣。
做好心理備忘。
「Mr. Spock。」他說，吸引他的注意，以及一些其他的視線。掌舵崗位的Chekov傾身拍打了Sulu的手臂，他用自己的頭刻意地指向他們。很顯然的，即使Uhura沒有，但有人聽到了流言。「你有空嗎？」
Spock挺直身，以一種『當然，艦長』的方式點頭，跟在他的身邊離開艦橋。
當他在半途中停止高速電梯時，他得到了一個斜眼。
「JIm，」Spock說，而他發現自己感到超乎預期的高興，對於只有他們兩人時他依然是『Jim』。為了某些原因，他有點擔心『艦長』在他們的太空船上具有傳染力。「我們在值勤。」
他露齒微笑，納悶Spock到底認為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我知道，」他向他保證，「什麼？你改變了心意，現在想要來一發嗎？」
如果他得到的銳利眼神有任何的表示，那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好吧，該死。抱持希望總是好的。
「我是否正確，假設『來一發』指涉某些涉及性行為的事情？」Spock問。
「是的。」Jim確認。然後他嘆氣，強迫自己清醒。他們正在值勤。性挑逗的話可以等到他們的輪值結束。「好啦，你的無恥調情夠了。實際上，我要跟你說的是關於我們的任務指派。」他刻意地高舉內建星際艦隊命令的資料板，然後遞出去。
片刻之後，Spock接下，他的雙眼有效率地快速掃視文本。Jim往後靠著電梯的弧形牆面，讓他閱讀。當他閱讀時，他仔細地看著他的反應。那雙眼睛是平淡、內斂，沒有情緒。刻意不傳達任何東西。這意味著他感受到某些東西，並且以意志力壓抑它。憤怒是最佳的候選人。
當他閱讀完畢，Spock不發一語把資料板遞還給Jim。
停頓之後，他唐突地問，「你擔心我會受到干擾？」Jim給了他意味深長的一眼。然後他聳肩，雙臂交抱在胸前。
「我比較擔心你在船員面前有個不好的最初反應。」他承認，以一種稍微焦躁不安的動作拿著資料板輕敲著自己的身側。「我想，在我對其他人簡報之前，先給你一分鐘。」
Spock將雙手背在身後，稍微轉過身被對他。「你不應該給予我特權，Jim。這是不恰當的。」
Jim對他皺眉，「這跟我們無關。」他說，來回指著他們。「我可以很專業，你知道的。這是關於我——Kirk艦長——確保我的大副，Mr. Spock，對於當前的任務有充足的準備。就只因為我瞭解你，不代表我應該假裝我不瞭解，尤其當這對管理這艘船有所助益。」
說完，他重新啟動高速電梯，帶著他們回到艦橋。Spock看似不像他快要爆炸，所以他們最好就是暫時回到工作崗位。當門開啟時，一隻手放上他的肩膀使他的動作暫停。這只是一個迅速的動作，僅只使他停下腳步片刻。
「既然如此，艦長，謝謝你通知我。」他說，然後他們兩人以公事般的效率離開電梯。Spock回到他的工作站。
Jim張望四周，看到Uhura直瞪著他。她貌似關心，但不是那種『你還好嗎』的方式。比較像是『你有麻煩了』的方式。有一刻他就只是站在那裡，思索合適的反應會是什麼。以前他曾經處理過前任等等等的問題，但從來沒有人在他的底下工作。片刻之後他朝艦長椅走去，認定沒有任何事情他可以做，並且著手檢查連結座椅扶手的系統。一切運作正常。
既然如此，看看他的指揮團隊能否抽身聽簡報的時候到了。由於他們依舊停泊，他不需要把艦橋交給任何人，但他離開之前，他還是給了Sulu一個刻意的點頭。以防萬一。然後他強壓憂慮告訴Uhura，「我要所有人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在幾個小時之內，麻煩把我們的命令傳送到Mr. Chekov的工作站，好讓他宣布。」
她眨眼，「這麼快？」她問，感到驚訝。「可是，我以為他們還在進行輪機室的工程。長官。」
「他們正在進行。」他確認，「不管怎樣，還是宣布。我們依然要離開這個碼頭——Mr. Scott的維修只是小工程。除非有任何部門回報有麻煩？」
「沒有，長官。」她回答。
「很好，」他頷首道。「Mr. Spock，你又要跟我走一道了。真是幸運。」
Chekov再一次拍打了Sulu的手臂。Sulu搖頭，做出一個『不可能』的手勢。他們兩人都不認為Jim注意到了。但是他已經非常擅長觀察艦橋的活動。
Spock跟隨他來到會議室，Jim立即走向內部通訊設備，呼喚Bones和Scotty，他們是獲准得知大部份任務的所有細節的另外兩位軍官。首席醫官，以Jim最佳的理解，非得聽到所有的事情不可，除非那是諜報相關的（即便如此，有時候他還是想要聽到），Scotty必須知道，因為他是指揮權的第三順位。這是標準的程序。但是，Jim瞭解到，這無傷大雅，他真的很喜歡他的指揮官們，非常信任把大部份的資訊交給他們。
簡報的時間不長。Scotty和Bones都非常焦急要回道他們的部門，為了支解輪機室的作業界面和處置醫療助手的見習生。Jim樂於告訴他們可以離開。接著他確認時間。最後的船員——大部份是安全官和維修人員——很快就會搭乘穿梭挺上來。在那之後，承蒙『灰常有才華的』Mr. Chekov對全船廣播，以及他終於能享有空閒的片刻。
此刻，他忖度著綁架Spock，帶著他潛逃進他的艙房。在一個完美的世界裡，接下來他們會以Jim最愛的休閒活動舒解這一天的壓力，然而最有可能發生的是，他的大副依舊是那個頑固的自我，他會勉強接受一些愉悅的對話和嘴唇相碰。
Spock回到他的工作站，Jim則去監督剩餘的船員歸來。不知怎的，一旦最後一名少尉登船，他感到…比較好了。比較對勁。他的船完整了，他們準備好啟程，回到他現在認為的『現實生活』。比起他才生活了幾個月的船艦，他所成長的星球反而較不真實，這大概有點奇怪，但事情就是這樣。
他也找到空檔的幾分鐘送出一封特別的速件給Nogura上將，要求日後在對輪機室的進行任何重大的改變之前，必須先諮詢他和他的輪機長。這非常有禮貌，正式，官方口吻。Jim希望那會讓它聽起來有點像是責難。
當Chekov那熟悉的、帶有腔調的聲音在船裡響起，他咧嘴微笑，對於Uwibami沒有『v』的事實只有感到惋惜（註1）。起碼『瓦肯(Vulcan) II』有。
船上的時鐘顯示值勤結束，Jim正式地獲准拋開艦長的身分一陣子。好吧，不管怎樣，在他身為艦長的職位裡最多能夠允許的。一旦系統的確認完成，他依然得監督他們離開太空港以及和貨船碰頭，那大概在兩三個小時之後。這會讓他非常晚睡，但若他把責任授權給別人則會令他良心不安。
他依舊享受自己擁有的空閒。他決定實行綁架Spock的計畫，但當他來到艦橋時，他的大副已經離開了。Uhura也正在離開的路上。
Jim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尷尬的地位——和她一起搭乘高速電梯。
當她在半途中停止電梯並且轉身面對他時，尷尬跳增好了幾倍。她的臉上掛著頗為嚴厲的表情。
啊喔。
Uhura雙臂抱在胸前，仔細看著他半晌。
「所以。那是真的嗎？」最後她說。
Jim尋思擁有穿牆的能力將會有多麼實用。
「什麼是真的？」他問，有點希望她會說出某些隨機而且完全無關Spock的事。
她吁了一口氣。「好啦，我知道你沒有跟他私奔。」她開口，Jim的希望幻滅。「我認為那只是一個謠言，但是無風不起浪。」
「喔。那個…很有趣…」Jim說，思考他若直接伸手重新啓動電梯會發生什麼事。這就只是非常尷尬。一開始是他追求Uhura，然後Uhura勾搭上Spock，現在是Spock勾搭上Jim。大概吧。以一種晦澀難解的、無關性愛的方式。好吧，另一方面，比起他們兩人不管哪一位和Uhura，他們彼此都還擁有更多的性愛。
然而，明智起見最好不要提起那點。
「好啦，我就開門見山問了。」最後Uhura說，Jim抗拒著移往電梯裡最遠的另一側的衝動。「你對他做了什麼？」
Jim的心智飛快地瀏覽過他的選項。選項一——全盤否認。他不喜歡那個。他才開始想自己大概對Spock抱持些許的佔有本能，否認他們的關係則是違反常理。再者，如果這話傳到Spock的耳裡，他大概會認為自己受辱或想要終止他們的關係，那麼做沒有好處。選項二，直接告訴她。這大概也不是一個好主意。一方面，他依然得和她共事。另一方面，吹噓自己和前迷戀對象的前男友在一起，這會有一點怪異。選項三則是告訴她這不關她的事，並且捍衛自己的隱私權如同一個獨立的個體。根據她眼裡的強硬和語氣裡的頑固，他很難脫身，除非他準備好擺出討人厭的頑固架式。
「不關妳的事，上尉。」
永遠不讓別人有機會說，他無法隨心所欲達到『討人厭』。
她對他蹙眉，那個擔心的表情回來了。「所以，真的有某些事發生了？」
好吧，他已經下定決心不能全盤否認。所以，相反的他拍打了按鈕重新啓動電梯。
「就像我說的。不關妳的事。」他堅持，雙手放在背後並且面向電梯出口，試圖看起來非常嚴厲和具有艦長威嚴。對此他越來越駕輕就熟，但很顯然的，面對一個在學院時期數度看到你慘兮兮的模樣的女人做此嘗試，這比較難起作用。
她再一次停止電梯。「這是我的事。」她堅持，「因為他是我的朋友，而且我知道你是哪種傢伙。所以我想要知道你在對他做什麼。你的遊戲是什麼？」
Jim皺眉，又拍打了一次按鈕。當電梯重新往下的動作時，有一個小小的急衝。「這不是遊戲。」在他定神並且想起他應該做出等同於『不予置評』的動作之前，他防衛地說。
Uhura伸出手，以及，又一次，拍打按鈕。他開始感到暈船了。「你真心期待我會相信那種話？」她問，「聽著，艦長，我會承認截至目前為止你的工作表現出色，而且你不是我以前認定的無可救藥病例。但是你總是有某種遊戲。那就是你運作的方式。」
不想再玩走走停停（註2）的遊戲，他順從離開的衝動，靠在門上。他朝他的通訊官露出一個自大的微笑。「好啦，」他說，「妳是對的。我有個遊戲。我在祕密計畫偷走他那個聰明絕頂的瓦肯心智，然後放進一個巨大的電腦好讓我可以利用他的天才接管星艦司令部。最終，大致上我會往星聯發展，然後是整個Alpha象限。這會是光榮勝利。我在想，我想要的頭銜是Kirk大帝，但我對那個還保留觀望的態度。」
Uhura給了他不為所動的一眼，「難道所有的事對你而言都是笑話？」她問。
Jim聳肩。
然後他的通訊官挺直身子，伸出手，重新啓動電梯。他離開門邊，「很好。」她決定，「我會去問他。但如果我發現你在戲弄他，或是操弄他，或是玩弄他，我會讓你身為艦長的生活非常難熬。」一個停頓之後，在電梯停止以及門開啟之前，她補上：「在所有發生的事情之後，他無法應付那種事情。」
當她離開電梯並且走遠時，Jim發現自己有一種奇怪的、混合的反應。一方面，Spock有一個力挺他的朋友，這是一個優勢。當然，除了Jim之外。另一方面，他不喜歡有人試圖保護Spock不被他傷害的念頭。他一直盡最多的努力避免自己這個處境佔便宜，而且他——由於缺少比較好的字眼——有一點迷失在所有發生的事情當中，所以他不高興被指控為囂張的混蛋。就算當他是花花公子的時候，他也不是那種傢伙。他沒有玩弄或是傷害別人的企圖。大部份的時間裡，目標就只是玩得愉快，而且每個人都知道。即使在他追求Uhura本人的時候——她非常清楚他是什麼人而且他想要的是什麼。也許那是一個遊戲。但是Spock很認真，所以，Jim永遠不可能玩弄他。
下定決心，他挺直身子，以一個快速的步調，跟在Uhura身後走進走道。
「嘿，」他說，她停下腳步，轉過頭，略微驚訝望著他。「我不是那種王八蛋。」他堅決地宣布。
好了。那就是他想說的。現在心滿意足了，他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直到他想起Spock的艙房位於Uhura走的方向。
該死。
他躊躇，再度轉過身。她正望著他。考慮著。
一拍之後，他往回走向她，刻意避開她的視線，直接走過去。當他經過她的時候，她也開始踏出步伐，趕上他的腳步。這立刻彰顯出他們擁有相同的目的地。幾乎是一致，他們朝對方投以猜疑的目光。
「你要去哪裡？」她問他。
「…妳要去哪裡？」他反問，稍微加快他的腳步。她移身跟上他的步調，不久之後，他們兩人本質上都是快走在走廊上。Jim行經自己的艙房但過門不入，直接走向Spock的房間。
他成功搶先按下門邊的呼叫鈕，但那是險勝。片刻之後，房門滑開，當Spock看到他和Uhura站在那裡以毫不掩飾的——但願適度的——敵意端詳對方時，他止住動作。
看起來他誠心考慮直接把門再次關上。
但是，當然，他沒有。相反的他挺直身子，朝他們兩人投以詢問的目光，將雙手背在身後。「Jim。Nyota。」他平淡地問候。
好啦。所以，或許這是某種Jim可以理解的見鬼的尷尬。曾經發生過他的前任碰到現任，那從來都不好玩。最好的情況是他們彼此爭吵。最差的，就是他們突然同時攻擊他。對於刻意造成這個情境，他確實感到有一點內疚。
但話說回來，如果他是打算離開的人，他就死定了。
「Spock。我可以跟你說話嗎？」Uhura問，搶在他的前面。
該死。
「嘿，我想要綁架他。」他抗議。Spock對他揚起一道眉毛，然後輕輕地呼氣。
「Jim。」他說，用那種語調。那種暗示了他的荒謬行為，但也似乎含有一些喜愛，彷彿他獨門的荒謬比起其他人的稍微較不令人惱怒。「我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和Nyota說話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和她對話。」
好啦，那有點傷人。有一刻他可以所有的事閃現在他的眼前，就是這樣，事情如何分崩離析。Spock會瞭解到Jim只是一段狂野的風流韻事，還有他比較喜歡和Uhura在一起。他會終止他們的『求愛期』並且和她遠走高飛，從此過得幸福快樂，所有他留下的只是第一次性經驗的回憶…一個里程碑，或甚至是他後悔的一個…
「…只需要幾分鐘。」Spock說著，把Jim拽出他那極度不舒服的心理畫面。當他打量他的時候，他的大副稍微瞇起雙眼。片刻之後，那隻修長手指的手謹慎地伸出放在他的手臂上。「待會我過去你的艙房見你。」Spock向他保證，「我很期待。」
他聲音裡的誠懇成功地驅逐那個想法帶給他的嚴寒。他點頭，瞥了一眼Uhura，後者以某種近似於震驚的神情瞪著他們兩人。然後他挺直背脊，好奇自己是什麼模樣，然後回到走廊。走向他自己的艙房。至少，那裡非常靠近Spock的房間。
她是他的朋友，他提醒自己。即使分手之後做朋友、或甚至真的保持聯繫的念頭有點奇怪。Jim曾經和別人分手之後並且對他們友善。也曾經和別人分手之後又復合，例如Marlena——那大概不是一個可比較的經驗。但這整個『讓我們就只是當好朋友吧』，就他所知，是一個迷思。
他告訴自己他像是一個白癡。然後他踱步走進他的艙房，房間一如他離開時的模樣。他怒容滿面，提醒自己吃醋不盡然是宇宙裡最具吸引力的情緒。不過他不是吃醋。他只是…關心。
他們在談論什麼？
…
…Uhura在說某些關於他的不中聽的事嗎？例如她在高速電梯裡面說的？如果她是呢？如果Spock相信她呢？
暫停片刻，他搖頭，然後重重坐進書桌前的椅子。他像是一個白癡，他非常清楚察覺到那個事實，但為了某些原因他的大腦就是不停止。他把接下來的幾分鐘耗費在命令他的大腦乖乖聽話，但效果不彰。
當開門聲響起時，他差點跳了起來。門沒有鎖。或許預料到這點，Spock直接走了進來。他的視線立刻鎖定在Jim身上，他像野兔一樣往上跳，現在就只是站在原地，暫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的視線掃過他的大副，房門在他的身後滑上。片刻之後，Spock微傾頭，回應了這個端詳。他又從Spock那裡得到那種眼神，彷彿他剛剛搞清楚了某些事。某些關於Jim的事。
「你在憂心忡忡。」他點出。
「噗。才怪。」Jim否認，然後清了喉嚨，調整身姿，讓自己看起來比較不像隨時會落跑。好吧，所以，這也許不是史上最有說服力的否認，但此時他有點心神不寧。
Spock朝他走近幾步，在大約伸手可及的距離停下腳步。「我和Nyota先前的關係令你不舒服。」他堅持。接著他停頓，彷彿等待Jim的回應。
一分鐘之後，Jim聳肩，「…好啦，也許有一點。」他同意，吞嚥，不是非常迎上半瓦肯人的雙眼。
「我瞭解了。」Spock回答，「若我說，我對她沒有更進一步的興趣，即使你我的關係達到一個令人不滿的終點，那個缺乏興趣也不會改變——這或許會讓你寬心？」
…嗄。
事實上，那確實讓他感覺到好一點。
片刻之後，他放鬆了一點，強迫自己鬆懈。「如果你改變心意，並且和我進行失去理智、火熱、瘋狂的性愛，這會讓我寬心更多。」他以開玩笑的方式建議。Spock的雙眼在對他微笑。
「或許。」他同意，「又或許這僅會給你錯誤的印象，我對你有興趣只為了身體的滿足。」
「我發誓不會。」
Spock以帶著些許歉意的方式頷首，「此等情緒反應可能難以預期，即使是受到此情緒折磨的個體。擅做假設是不負責任的。」
「我跟你說，」Jim說，往前走了幾步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當我感到你佔我便宜的那一秒，我會通知你。」然後他傾身，以及，小心翼翼地、悄悄地把他的嘴唇印上Spock的雙唇。一個逗弄的親吻。他的大副保持僵直和撲克臉，但是他無法扼殺雙眼的表情，Jim知道他得到一分。至少是小小的一分。然而，他無法阻止自己暗暗嘆氣。練習他那不斷增進的自我約束的矜持以及撤退的時間到了。
當他退開時，Spock發出一聲非常、非常微弱的細小怪聲。如果不是Jim站得非常靠近，或是房間不是全然安靜，他永遠不可能聽到。
他發現自己因為那個聲音感到超乎預期的愉悅。
「你說了什麼嗎，Spock？」他問，完全沒有辦法、也不願意把自大的微笑從他的臉上撤下。
然而，微笑沒有在他的臉上停留太久，當他被熱烈的觸碰轟炸，一隻手撫過他的頭髮，而另外一隻環繞他的背部。Spock的嘴迎上他的，將他們的嘴唇撞在一起。這遠不是他們的互動範圍應有的輕柔、『得到准許』的吻。
Jim沒有打算抱怨。
但接下來那結束了，幾乎才開始就結束，當他從熱情的擁抱變成就只是站在那裡而Spock幾乎站在房間的另一處時，他發出失望的聲音。他眨眼，皺眉，然後給了他的大副一眼，試圖傳達大致是『你以為你要去哪裡？』的意思。
「我不應該那麼放縱。」Spock立刻說，如同警戒狀態之下封閉的監獄殖民地（註3）。Jim翻了白眼。
「見鬼的為什麼不？」他問，「我喜歡你對我放縱。盡情放縱。」
那為他掙得了冷冷的一眼。但是他的嘴唇和皮膚依舊刺痛，而且他為自己感到毫無悔意的高興，所以他對那道視線回以眨眼。
「不必客氣。」他補上一句。
可是Spock過於內斂，以致於他看起來越來越不高興。這個念頭似乎有點怪異，因為實際上看著他，你會認為他給人服飾店人體模特兒的印象。並非那種詭異的、笑嘻嘻的類型。這比較像是他努力成為那種毫無表情甚至沒有臉的類型。如果這種形象傳達了任何東西，那應該是『機器人』的印象，但現在Jim的大腦將之翻譯為『幾乎嚇呆了』。
他退讓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實際上還沒有說服Spock的心智，不然那個傢伙就不會站在房間的另一端。環顧四周，他尋找某些東西改轉移話題。他的視線落在西洋棋組，那是他加入星際艦隊時，Sam送給他的。他的兄長如是說，既然現在Jim不再試圖隱藏他是『天才』的事實，那麼他最好習慣天才們的消遣方式。實際上他不曾有機會使用棋組。
「你知道怎麼下西洋棋嗎？」最後他問。
Spock跟隨著他的視線，「…我不知道。」他承認。
Jim微笑，「嘿，那是個好消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玩。」他宣布，然後雀躍地取來棋盤，擺在他的書桌上。片刻之後他開始擺上棋子。
當Spock從書桌對面走近時，他已經擺好了一排。「你的宣稱似乎不合邏輯。如果我們兩人都不熟悉這種遊戲，我們又如何能進行遊戲？」他問。
「我們可以應付。」Jim回答，「而且我實際上確實知道一點。」他承認，然後著手概述他所理解的西洋棋基本規則。他必須透過電腦再次確認好幾個棋子的棋步，但那給了他在離開太空港之前再次使用新系統的機會，所以他暗自決定把這當成另一次的『資料庫確認』。
Spock抱持一些興趣聆聽這個概念，一點一點從他那緊繃、退縮的面具中放鬆。當Jim解釋完以及所有棋子都擺妥時，Spock的舉動令他吃驚——他抓住棋盤轉動，讓黑子在他那裡而白子在Jim這邊。
對於他的艦長的詢問目光，他解釋，「基於我具優勢的理解能力，讓我先行棋是不公平的。」他推論，「除此之外，我發現自己連結到黑色棋子，有點…合適。」
Jim想起心靈融合時，他將他的大副連結到浩瀚與令人嚮往的漆黑，不知怎的，望著他，並且知道那是他所指涉的東西。這讓他感到一點尷尬還有極度高興。
「嘿，我猜黑子和你的髮色很配。」他隨意回答，在坐下之前稍微挪動一點，小心謹慎地望著棋盤。Spock如法炮製，就此展開他們的第一場西洋棋局。
考量到所有的事，Jim預期自己被殺得片甲不留。西洋棋是一種惡名昭彰益智的遊戲，而Spock是惡名昭彰的聰明人，擁有非常高的學習曲線，所以這表示他把自己雙手奉上讓對方痛宰。他不想要輸，但他也沒有真正期待要贏。重點是使他的大副分心冷靜下來，不至於疏遠。但最初的幾分鐘過去之後，他開始發覺戰術比最初他所期待的還遠更為吸引人。Spock很厲害，但是他的棋步非常講求算計、實事求是。一方面這令人惱怒，因為他可以有系統地阻斷Jim大部份的計畫。但同時，這位半瓦肯人在預測他的艦長的棋步時，有個顯著的劣勢——大概是因為他的棋步絕大多數都是隨機的，但也因為Jim發現，只要他同時制定越多的計畫，Spock就越難看穿他的意圖。
Spock依然贏了，但這是一個結果很接近、遠遠比兩人所預期的都還要有趣的經驗。當他們專注在棋局時，他們的對話中止了。Jim認為，看著蒼白的手指移動黑色的棋子，那還滿…合適的。當Spock帶著明顯的興趣檢視棋盤時，他發現自己讚賞地望著他的大副那專注、強烈的表情。
當他們結束時，Jim說「好吧，」他審慎地拿起倒下的國王，「那還滿有趣的。」
「這是…引人入勝。」Spock同意，他的視線移向Jim，一種滿足的愉悅不明確地飄移在他的周遭。
他在打量我，Jim突然瞭解到，注意到他的大副的雙眼如何巧妙地飄移過他的身形，徘徊在特定的線條和陰影。這真是一個驚喜。他想知道有多少次Spock給他這種掃視但是他沒有注意到。
試驗性地，他往後靠，稍微收縮肌肉，略微伸展身體。Spock對他揚起一道眉毛。
「你知道的，」他說，逮到機會，冒險地再度擺出他的調情聲調，「我正在想，如果我們不親熱，可能會對船員造成危險。」
他的評論獲得一個被逗樂的懷疑眼光。但是，他注意到，Spock的注意力也沒有從他的身上離開太遠。「我無法理解。」他回答。
「仔細聽著，」Jim建議，「現在，聽好，只因為我們不做愛，不意味著我們不去想關於做愛的事。事實上，相反的，我們大概比自己想像中還更常去想。或至少我是這樣。有點像是若一個人擁有足夠的食物，他就不會一直去想吃的東西。所以，如果我們在艦橋上，被我們沒有性愛的念頭分心，那是一件壞事。一個分心的艦長和大副——不好。」
「Jim…」
「不，不，專心聽，」他堅持，「這個論點有理——我保證。沒錯，我是這樣，被我有多麼想和你做愛的念頭分心，而非如同我應當的將專注放在職務上。那會對船員造成危險。但若我們實際上進行性行為，然後我沒有想著性——你也沒有——那麼我們可以更有效率和安全地執行我們的工作。」
Spock望著他片刻。然後他交握雙手，稍微往前傾身。「你的假說取決於，假設頻繁的性行為會減少關於性行為的念頭？」他澄清。
Jim快樂地點頭。
「…Jim，我可否提醒你，我們昨天發生性行為？」
「真的？嗄。那感覺像是一個星期之前的事。」
「並不是。」
「好啦。所以，我們把範圍縮小到一個大致的時間架構，關於什麼樣的性愛頻率才能讓這個計畫起作用…」
Spock給了他未被說服的一眼。
然而，當他執行說服Spock的計畫時，Jim第一次感到，怪異地確定他能夠實現。
這就只是何時的問題。
作者的話：Uhura擔心Spock。我們會更常看到她，最終她的強硬態度也會軟化。喔！解釋一下以免大家跟他不熟，Nogura上將有點像是Pike艦長在新電影變成的角色的原版。他認識年長的Kirk，而且在原世界觀裡，他就是把Jim指派到企業號的人。[節譯]
譯注：
（1）Chekov會把'v'唸成'w'。
（2）stop-and-go，像是交通警察之類的遊戲。
（3）原文是prison colony。ST裡，有一種整個星球就是監獄的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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