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Home - 21

篇名:Home - Chapter 21
作者:Lanaea
原址:http://www.fanfiction.net/s/5071703/21/Home
翻譯:janusrome



第二十一章

Uwibami會面完成之後,Jim跌跌撞撞走進艙房時他的雙腳已經站不住了。他把艦橋交給那位『瓦肯人一星期只要睡五分鐘』且幹練的Spock,十分快樂地倒在他那張合乎規定的標準床上。重要的事他們在船上並且航行在太空裡,所以他滿足於現狀。即使他的床上缺少了他的大副。

至少他累到沒力氣去幻想。

隔天早上當他來到餐廳時,他的心情頗為雀躍。他從Bones的托盤裡偷走一顆蘋果——好醫生賞了他一個白眼,拿取另一顆蘋果——,並且尋找Spock。他很高興看到Spock在盛裝陌生的瓦肯食物的盤子裡添加了一些蔓越莓。

對於Uhura坐在他身邊的事實,他就沒這麼高興了。

當他閒晃過來時,他們兩人都抬起頭,他靠著大口咬下偷來的蘋果掩飾一些他的不舒服。他非常刻意地看著他的通訊官,然後在Spock的另一邊坐下。

「早安,Jim。」Spock問候,相較於前天,現在的他比較僵硬一點。

有一刻,Jim考慮伸出手做出『親吻』。他納悶Uhura是否知道那個手勢的涵義。但是他比想像中還提不起勁——好吧,老實說他沒有真正思考很多——他有點擔心萬一他確實伸出手會被留在那裡置之不理。不管Spock說過了什麼他會回應手勢的話。除此之外,即使那只是手指相碰,但不知怎麼這好像在餐廳裡眾人面前做一個展示,而Spock毋庸置疑不是那種公然示愛的類型。他決定不會做這種事。

當Spock伸出手時,他差點失手掉下蘋果。

這是一個非常低調、幾乎是檯面下的舉動,但依然非常明顯。尤其是他用的不是靠近Jim這邊的手做這個動作。驚訝,還有一點興奮,Jim使他們的手指相觸,再次感覺到那微弱、愉悅的溫暖。這只延續了一個非常短暫的片刻。接著Spock頷首,彷彿在說『好了,別緊張』,然後繼續用餐。

Jim感到摸不著頭緒。剛才他…他怎麼知道他想要伸出手?更甚者他知道嗎?他真的這麼明顯嗎?該死。不過,那還真有點讚。

Uhura對他們目瞪口呆。所以她非常有可能知道他們做了什麼。然而,在她開口之前,Bones和他的托盤加入了他們。

在這個超現實的時刻,Jim覺得他像是重返學院。或者是高中,在公共餐廳裡上演奇怪且晦澀難懂的戀愛糾葛。然而這不可能是高中,因為和他同桌的不是這批人。

「…我真不敢相信你剛才做了那個。」Uhura終於開口,朝Spock表明她的不敢置信。

Bones不舒服地來回掃視他們三人。「不要告訴我他們做了什麼!」他唐突地宣布,「假如之後我會直接吐掉,那麼吃早餐一點意義也沒有。」

「或許你應該試圖診斷造成你經常性反胃的病因,醫生。」Spock平淡地說,「一名不健康的首席醫官,對整體船員而言不是吉兆。」

「喔,相信我,Spock,我已經診斷了這個該死的病因。」Bones朝他嘟噥,給了他蔑視的一眼。「還有天殺的,Jim,別再對他張嘴,好像他是你的早餐似的,否則我發誓,我會開始跟其他的護士一起吃飯。那些可愛的護士…見鬼的我幹嘛過來這裡?」他喃喃道,但儘管如此,還是坐在這裡。

Jim有一點驚訝被點名,然後他保持鎮靜,無恥地咧嘴笑。「抱歉,Bones,」他說,聽起來連最起碼的一點歉意也沒有,反之把注意力放回到他的蘋果上。然而吃完蘋果他發現自己真的餓了,接著他離開片刻為自己取得一些真正的食物。

當他回來時,Uhura正在詢問McCoy。

「你知道這件事多久了?」她問,然後輕輕指向Spock的方向。「我沒辦法從他們兩個的身上問出任何東西。」

Bones聳肩,「好吧,我沒立場多說。」他回答,「除此之外,我一直試著不要去想。」他以一個刻意的厭惡目光強調這個敘述。Jim再度坐回明顯沈默的Spock身旁的位置。

「耳朵。」他樂於助人地說。

「喔,天殺的,Jim,饒了我吧,我會對你下毒而且弄得像是一場意外!」

「即使你成功了,醫生,此等行動依然會重創你的醫療名譽。」Spock指出,在朝Jim投以好奇的目光之前。Jim眨眼,那雙被討論中的耳朵顏色稍微加深了一點,彷彿是回應。

Uhura一手支撐著臉頰,以毫不掩飾的好奇看著這整個互動。她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Jim身上,後者反射性地採取了一點自大的態度。當他在負面的審視之下,他總是採取這種態度,而且他打算假設Uhura的審視是負面的。

「所以,」他說,在椅子上挺直身姿,伴隨著一種漫不經心和權威形象的怪異組合。「昨晚有任何問題嗎?」

「我們沒有遭遇到困難。」Spock迅速回答,「輪機室發生一件小意外。一名少尉因為繼電器的錯位受到灼傷,但傷勢不嚴重。所有的系統顯示運作正常,Uwibami依然安全地伴隨我們,沒有任何事故。」

「很高興知道。」Jim快樂地說。他張望餐廳,打量船員的活動,還有朝他們的餐桌射來的遮遮掩掩的視線。Scotty、Sulu和Chekov一起坐在不遠的附近。輪機長迎上他的視線,對他揮手並且豎起拇指。Jim選擇把那個當作輪機室狀態的一個即興的回報。然而,舵手和領航員則刻意避開他的視線。對Chekov而言,這不算不尋常——身為最年輕的船員,他有那種怪異的社交尷尬處境的時刻——,但是Sulu通常對他非常友善。畢竟,一個人從採礦機具一躍而下,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救了你一命,這可不是不值一提的事。當然,如果他們正在談論的事情是Jim認為他們在談論的,那麼這種反應可以理解。

他納悶是否有任何賭局在進行。這種類型的流言經常促成賭局。

聳了肩,他認為能做的事不多,然後繼續他的早餐。幾分鐘之後,Spock吃完早餐,以他平常的效率告退,前去執行他的勤務。JIm看著他離開,以及刻意忽略Bones喃喃說著『朦朧的眼神』。

現在,他的通訊官和他之間有一個空位。

他加快進食的速度。他瞥過去的一次,她用手做了『我在盯著你』的動作。

奇怪的是,他不知道她是否在開玩笑。他會選擇『不是』,因為她依然看著他,彷彿他是裡面可能藏著一隻蜘蛛的鞋子,但是高速電梯裡的敵意似乎已經消退。話說回來,原因可能是Bones就坐在他們的對面,而醫生和他的友情是全船皆知的事實——如同那個男人的保護性格。

「喔,冷靜,上尉。」望著Uhura朝Jim射出不確定的眼神數分鐘之後,Bones終於吃不消了。「耶穌。Spock又不是玻璃做的,就算他是,Jim也不會打碎他。」

Uhura給了他一個略帶的懷疑目光。JIm給了Bones一個雀躍微笑,感謝他替他說話。

「我不是說你會故意對他做任何的事。無可避免地。」通訊官說,稍微改變姿勢,視線落在他們之間。「但瓦肯人對戀愛關係是非常嚴肅的。Spock經歷了很多。你不能就這樣和他攪和。」

「我知道。」他辯駁。然後他望著Uhura,感到自身的憂慮,並且察覺到他對於這個情境的笨拙。

他突然想到,如果他試著把她想成Spock版本的Bones,那大概有道理。畢竟,好醫生除了做出柔軟又黏糊糊的弱點的評論之外,也提出了他自己的『如果他搞砸了,我們對他下毒如何?』的提議。儘管他從來沒有和男人擁有那種類型的關係,他猜想如果忘卻Spock曾經和Uhura約會過,那麼身為朋友的她,自然有擔心的道理。她不知道Spock看上他什麼——如同Bones不知道Jim看上Spock什麼——而且如果她知道一些關於他的大副的問題,那麼她非常有理由擔心他。

「你認為我會對他做什麼?」他問,突然感到好奇。

Uhura驚訝地看著他,很明顯沒有預期到這個問題。接著她深思了片刻。彷彿她在反覆思量她要忽略回答,或是在記得Jim仍是艦長的情況下如何訴諸言語。「…我不確定。」最後她承認,「對他厭倦,或許吧。和他廝混。我知道你們沒有上床。」

Bones怒目瞪著他的早餐。「是啊。我也知道,很不幸的。」他嘟噥。然後,下定決心,他收拾托盤並且站起身。「就這樣,我受夠了。你們兩個繼續享受那個傢伙不管什麼鬼讓你們著迷的話題。」他建議,然後氣呼呼離開。

然而,不知怎的,Jim非常懷疑他們會開始談論那個主題。

片刻之後,他說:「我會主動和他分手。」

這也是真的。如果他不想再和Spock在一起,那麼他會直接對Spock說。如果他厭倦說服他的大副和他上床,決定他寧願和別人上床,好吧,那麼事情就是這樣。儘管那個念頭不怎麼吸引他。事實上,那似乎非常討人厭。

Uhura對他搖頭。「看吧,那就是問題所在。」她說,「不管你在做什麼事的時候,你都用『現在』思考。但不是。如果他跟你在一起,那麼他思考的是好幾年。」

Jim知道那點。Spock已經說了很多。那不是他的錯——他所說的是他會努力,因為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失去Spock的陪伴,或是他們所擁有的增進的親密關係。但只因為知道沒有東西可以持續到永遠,不意味著他得為Spock的理想主義擔起責任。或是他們的文化差異性。

「我全都知道。」最後他說,然後站起身,納悶他幹嘛費神說話。當他打算離開時,看到她眼裡的猜疑又回來了,一股防衛性的怒氣湧現。「不過,考量到沒有跟他在一起『幾年』,我不懂妳為什麼可以責備我。」他頂嘴,在他能夠阻止自己之前。

Uhura因為他的宣布瞪大雙眼。Jim立刻感到有一點難受。他傾向於不去評斷別人的感情關係,而且他知道他們兩人平和分手。也許那就是他們的友情令他緊張的原因——如果他們分手,不就代表他們也可能會復合?但若Spock說他們不會復合,那麼Jim同樣傾向於相信他。所以這就只是有一點令人困惑。

「…我猜你說的有理。」在緊張的長考片刻之後,她妥協。Jim感到驚訝。「但即使那沒有成功,我仍然以他的方式思考。」

這點你可比不上。寂靜地迴盪在空氣裡。

Jim發現他不喜歡那個觀點。但是他想不出來任何話來反駁。取而代之,他轉身安靜地離開餐廳。

當他來到艦橋上的時候,他沒有迎向Spock的視線,或是隨後抵達的Uhura的目光。還不到值勤時間,但是他沒有其他想去的地方。所以他開始讀取Spock已經口頭告訴他的事件的正式報告,並且監視Uwibami的狀態。和以前的瓦肯相較之下,比起以前的瓦肯,瓦肯II距離地球的距離更遠,而且那艘貨船的速度非常慢,所以在他們抵達目的之前還有幾個小時。

當他們脫離曲速時,那是最有可能遭遇到麻煩的時刻。根據報告,那就是貨船前兩次被襲擊的時刻。

在艦橋上待了大約一小時之後,Spock喚起他的注意力。「艦長。」他說,Jim望去,發現他的大副從科學站瞪著他。他朝他走過去。

「Mr. Spock?」

「我能私下說句話嗎?」他問Jim。Jim環顧四周,注意到工作站附近一片安靜,然後略微傾身靠近。

「當然。什麼事?」

Spock不盡然在皺眉。但很顯然有東西令他心煩,以那種微妙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知道但我就是知道的方式。他開始認為瓦肯人太過壓抑他們的情緒,以致於他們把情緒甩到他們周遭的空氣裡。「關於這些攻擊,有些不合理之處。之所以認為海盜是克林貢人,是因為他們太空船的型號和樣式。然而,他們的行為不符合克林貢的掠奪者。」

Jim皺眉思索。因為他在學院裡研讀過不少,所以他知道很多關於克林貢的軍事戰術和戰爭,過去幾個月裡他們有幾次千鈞一髮的機會驗證他的知識。全盤考量,他確定自己清楚明白他們。但是海盜不一樣——他們沒有軍事組織的結構,因此,即使受到文化驅使的特徵存在,他們的行為變得難以預測。那得視主事者的個體而定。

「你對克林貢的『掠奪者』瞭解多少?」他決定開口詢問,既然他本人已經獲悉他們期待會遭遇海盜的資訊。

「不是非常多。」Spock承認,「他們不常見。但如同大多數他們的同類,他們遵循戰士的原則,並且從事直率、莽撞的戰術。如果這些攻擊真的是他們所為,我並未料到貨船和船員在這兩次場合都得以生還。」

Jim思考這點,評估他所知道的克林貢人,以及他對海盜的理解,Spock說的很有道理。「同意。」他決定,「有些事情不對勁。也許有人試圖挑撥離間星聯和帝國?」

此時星聯最需要的就是戰爭。在Narada事件之後,他們潛在的敵人已經開始在邊界刺探衰弱的跡象。只有羅慕倫人按兵不動。他們似乎做出決策,強調他們和Nero、瓦肯毀滅無關,並且退回到他們平常的仇外情結的態度。或許他們已經聽聞一百多年之後他們將面臨一顆超新星的威脅,所以他們決定把精力投入在解決方案。沒人能斷言,但此時但此時星聯樂於把他們留在銀河系裡屬於他們的角落,而且他們似乎樂於留在那裡。

Jim踱回他的椅子,但沒有坐下,反而選擇把手放在椅背上並且思考。片刻之後,他瞭解到自己剛才本質上非常靠近Spock,和他交頭接耳卻沒有真正想到他的身體。Jim感到驚訝,回過頭望向他的大副,納悶某些遲來的反應是否開始生效,以及沒有預期到的吸引力現在是否開始作用。

Spock繼續工作,他的雙眼微瞇,彎著腰,為了不知名的原因,他決定放棄使用他的椅子。Jim評估著他。

不。還在冒煙。

心滿意足,他歸因於由於他全神貫注在當前的工作,使他不會胡思亂想。他實際上鬆了一口氣,即使這即使這減損了他的『嘿,我們應該撲到對方身上,才不會在艦橋上值勤時心不在焉』的論點。他打從心底有點擔心那件事。

當然,現在他在值勤中且手邊仍有事務時思考這件事,這大概算得上對他的一個打擊。儘管如此。幹得好,Kirk艦長。

他把他的心緒放回到工作上,現在心情比較好了。如果這不是克林貢人,那麼他們可能必須將『把他們炸成碎片』的步驟延後,只為了找出發生了什麼事的原因。這有可能是某種陷阱或是栽贓。考量這點,他盡量調閱出這個區域擁有太空航行技術的種族。任何反星聯或是反克林貢情節的都是他感興趣的。但,令他驚訝的是,他沒找到。有一些住人的世界。然而,除了瓦肯II之外,他們都還沒有發展出曲速引擎。

但話說回來,很有可能選擇這個地點和標靶因為這是瓦肯II。

每個人都知道星聯的奠基種族之一差點滅亡,令星聯有多震驚。在此刻,如果任何團體想要激起他們的暴怒,那麼將攻擊目標鎖定在殖民地會是一個好的開始。畢竟,星艦司令部並非廣為人知下達『殺雞儆猴』語調的命令。不是說Jim對此有意見。

當他著手職務時,這個問題佔據了他的心思,但他知道在他們脫離曲速之前都不會得到答案。

「艦長,」Sulu帶著些許警覺說道,恰好在他們預計抵達的時間,「Uwibami減速脫離曲速了。」

什麼?」Jim說。根據協定,先脫離曲速的總是、總是護送艦,以免有任何令人不悅的東西等候在那裡。他咒罵,即使他下令企業號也脫離曲速,亮起的屏幕上是兩艘克林貢戰艦的令人不悅影像。一艘巡航艦和一艘較小的偵察艦,兩艘戰艦都靠近貨船。他們是較舊的型號,兩者都不是企業號的對手,但火力足夠強大到摧毀Uwibami

「光炮鎖定敵船,打開通訊頻道。」他立刻下令,艦橋團隊馬上遵照命令行動,厚重的緊張散佈在空中。「未具名船艦。這是U.S.S.企業號的艦長James T. Kirk。你們在星聯的領空並且攔截星聯的太空船。解除你們的武器,見鬼的撤退,否則我們將會對你們開火。」

好吧,或許結尾不完全是官方的協議發言,但是那傳達了他的意思。

有一個極為短暫的片刻,他的心臟在胸膛裡重擊,當他看著克林貢船艦像鯊魚般環繞Uwibami。為什麼他們先脫離曲速?那只是某些蠢病的發作,或那艘船上有叛徒?

「沒有回應,長官。」Uhura從她的崗位通知他。

「他們在填充武器,艦長。」Chekov補上。

Jim再度咒罵。「Mr. Sulu,努力把我們擋在他們和Uwibami的中間。瞄準他們的護盾和武器系統。」他下令。但是他不認為他們可以即時調動到那個位置。只有一秒,他猶豫了。這種命令可能帶來死亡——即使這是攻擊者的死亡。然後:「開火。」

太空被光炮的致命色彩點亮。克林貢船艦撕裂他們的目標——一艘向企業號開火,另一艘向Uwibami。兩個炮擊都是狂野、不精準的——企業號完全沒有被擊中。Uwibami承受了一兩計直接攻擊,其中一擊毀損了他們的貨艙。

「敵艦的護盾下降到百分之十和十五。」Chekov告知他。同時,Sulu終於把他們帶到海盜和他們的目標的中間。

「再開那個頻道。」Jim下令,「未具名船艦。我重複。這是星聯太空船企業號的艦長Kirk。撤退。」

另一個安靜、緊張的片刻,那感覺像是比實際上延長更久。

然後屏幕變了,攔截到回應的訊號。在他們面前延展開的艦橋絕對是克林貢的——但船員絕對不是。Jim認不出他們的種族。看起來大致上像人類。坐在中心的是一個男人,推測是領袖,有著黃色短髮,以及臉頰上有一系列怪異的突起骨頭。這似乎是那些人的一個常見特徵。

「星聯艦長Kirk。」那個男人說,眨著一雙奇怪的縱向眼瞼。「我們投降。」

Jim挺直身子,他的好奇心高漲。「你們還有更多同夥嗎?」他問。

「沒有。」男人回答,「我們只有兩艘船。這是我們僅有的。」他的聲音嚴肅,但Jim聽起來誠懇。依然,他聰明到不至於採信他們的話。

「Mr. Spock?」

「探測器顯示沒有其他船艦的跡象,艦長。」Spock確認。

心滿意足,Jim點頭,「好吧。Uhura上尉,呼叫Uwibami,找出他們自以為在幹嘛。」然後他轉身面向屏幕,外星船員還在等待,他們的姿態僵硬、肅穆——但嚇壞了。最起碼的,假設他們顯示恐懼的方式如同大多數的種族。

「在此同時,」他說,「也許你會想告訴我們你的身分?」

沈默。繃著臉,冰冷的沈默,像是囚犯拒絕透露敏感的訊息。

片刻之後,Jim聳肩。「好吧。降下你們的護盾,準備接受登船。」

更多的沈默。但是海盜領袖轉身向他的其中一名船員,做了個手勢,一些活動之後,Chekov回報他們的護盾已經降下。

「Mr. Spock,下令首席安全官Giotto集結合適的團隊取得他們的太空船。」Jim指示,將這個任務委派給他的大副,當他把注意力放在屏幕上時。他交抱手臂,苦苦思索呈現在他面前的這個小謎團。克林貢船艦,但沒有一名克林貢船員。一個他無法辨認的物種——即使太空旅行者有一大堆,但他對於這種事的記憶力還算不錯。關於這整個栽贓有某些東西無意間觸怒了他,也不是關於一般海盜行為的錯誤。

海盜們不應該像這樣猶豫指認自己的身分——不管怎樣,在他們被捕之後不是這樣。如果有差的話,他們應該大聲尖叫他們政府的名字,明顯懷著斷交的期望。但他們的行為不符合。他們開火,彷彿自認為他們可以擊潰星聯的憲法級太空船,但任何神智清楚的人完全可以預期結果如何。

「還有,Spock?」當他的大副和首席安全官通訊時,他低聲加上,「告訴他們留意陷阱。在他們傳送過去之前,我要那些太空船被徹頭徹尾掃描過確定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

他得到的回應是僵硬的頷首,但這僅只是他需要的。他再度告知外星船員,「我們的安全團隊將會傳送登上你們的太空船。你們會被拘留。如果你們抵抗或是試圖逃跑,我們會開火。你們觸犯了星聯的法律,從事海盜行為與企圖掠奪我們的貨船。」他說,走到到艦橋中間站在那裡,兩腳分開,聲音堅定,「這些是嚴重的罪行。你們會因此被起訴。」

什麼都沒有。沒有抗議,沒有要求和他們的政府聯繫。他幾乎確定他們不是星聯的種族,所以那不是嚴重的問題。也許是激進派份子?他們足夠守口如瓶。他唯一從他們那裡得到的只有投降…但話說回來,大部份的激進份子投降。

沒有進一步回應的一分鐘之後,他轉過身,做出『切斷』的手勢示意結束傳訊。屏幕再度顯示開闊的太空。「上尉,聯繫星艦司令部。我們需要另一艘太空船處理這件事,單獨護送兩艘戰艦和他們的船員太過冒險。告訴他們我們捕獲兩艘克林貢船艦——那應該會讓他們歡欣鼓舞。」研發部門裡總是有一些狂熱份子熱愛取得敵人的科技,即使那是過時的科技。他可以護送他們到瓦肯II殖民地,並且把海盜船員留在那裡等待另一艘被派來的船艦,但是他沒有得到任何命令這麼做,而且他對這個情境抱持的好奇心敦促他堅持下去。

「遵命,長官。」Uhura同意。

Uwibami有回應嗎?」

「正在傳過來。」她告知他,然後她稍微斜著頭,專心的表情顯示了她得到訊息並且正在拼湊。「他們的艦長致上她的歉意。他們的引擎十分老舊。看樣子是他們在進入曲速之前,忘記重設脫離曲速的時間,以便和我們同步。」

「該死,」Jim說,短暫地納悶這是個騙局與否。但那大概會開始步上在偏執狂的路——這艘船老舊的,令他不舒服的是整個情境。不盡然是這個特定的層面。「問他們是否需要幫忙。」

Uhura頷首,轉而執行她的任務。Jim皺眉,他的思緒繞這個打轉。有些東西試圖拼湊在一起,一個念頭正在他的心底形成。他幾乎可以…

對了。

突然且明確地,臆測形成,他帶著強烈的企圖移身來到一中醫個電腦工作站前,迅速地調出最近的住人世界的資訊。沒有一個擁有曲速引擎的能力。

但這次他篩選資訊,刻意尋找視覺資料,他瞭解到其中一個種族正在操縱飄移在他的屏幕上的兩艘太空船。

自從Uwibami脫離曲速之後,Jim咒罵一連串髒話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他不瞭解克林貢海盜,他也不懂克林貢歌劇,但是他知道克林貢人傾向違背星聯和帝國之間的最高指導原則(註1)的協議。曾經發生過幾次,他們將技術大幅度超前的武器或技術提供給給在科技層面原始的物種。

然而,不知怎麼,他懷疑他們會直接把兩艘太空船雙手奉上給——根據他們的資訊——最近才發展出核子科技的物種。

話說回來,老實說Jim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他得到更多的資訊之前。

「長官,Uwibami告訴我們,他們運送的地質儀器有一些受損了,還有他們的一個貨櫃。但除此之外他們沒有受傷。他們要求准許以推進動力前進瓦肯II。」

Jim思考這點。

「好吧。」最後他說,「讓他們走在前面。再次打開給克林貢巡航艦的頻道。」

Uhura頷首遵從。外星艦橋船員的樣子如同通訊切斷之前,彷彿他們從未移動。也許他們沒有。Jim再度採用他的『艦長架勢』面對他們。

「根據我們船上的電腦,」他說,「你們的人稱呼自己為伊芮(註2)?」

他得到了反應。一些艦橋船員退卻,但領袖沒有。Jim仔細地審視他們。「你們的文明尚未擁有進階的太空飛行能力。」他指出,引來他自己的船員一些驚訝的反應。「你們如何取得克林貢的科技?」

他們沒有回應,保持沈默。

Jim考慮他的選項。然後他再度開口,決定嘗試較溫和的手段,「星聯和克林貢帝國是不一樣的。我們具有保護向你們這樣的人的法律。如果克林貢人對你們做了什麼事,我們可能有辦法提供援助。或者找到一個好的理由忽視你們犯下的海盜罪行。」

有一個片刻,他以為得到的只是更多沈默。但最終他們的領袖再度開口,「我們無法承受你們的武器,」他說,「我們屈服於你們的判決。」

Jim小心地望著他半晌。然後他轉身面向他的大副,「安全團隊準備好了嗎,Mr. Spock?」他問。

「準備好了。」Spock確認。

「很好。」Jim堅決地說,「確認他們嚴守太空船的電腦。如果那裡有關於見鬼的發生了什麼事的線索,我要它。」他的視線回到伊芮的船員,「我們的人傾向於斟酌相關的條件減輕判決。除非我們瞭解來龍去脈,否則我們不會通過判決。」

好了。似乎給了他們片刻的停頓。或至少,他們的領袖再度眨眼,稍微改變他的姿勢。Jim突然非常、非常感謝最近他和Spock相處的所有時間——那似乎增進了他捕捉細微肢體語言的能力。並不是說之前他對此意興闌珊,但有個適當的動機還是有差。

「我們的諾言是我們的。」最後他說,然後他的態度疏離,像是一個準備面對死亡判決的人。

該死,Jim想,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情況。「我們打算追根究柢,不管你們幫忙與否。」他說。

沈默。

一分鐘之後,他又嘆氣,再一次切斷通訊。好吧,他會暫時放手讓安全團隊處理這件事。有人得去伊芮人的母星搞清楚那裡見鬼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艦長,」Spock說,在他考慮他們的選項時靠近他,「Uwibami回報說他們有一些地質儀器在炮擊中受損。這些儀器對於殖民地的發展是不可或缺的,而且延遲抵達已經影響到開拓的步驟。基於敵艦不再是直接威脅,我請求准許聯絡Uwibami並且評估情況。比起現在的殖民地居民,我們可能擁有更好的設備協助任何必要的維修。」

他的姿態依然靜止、僵直和正式,但這本身無聲地傳達了他的焦慮。Jim看著他片刻,然後點頭。

「放手做吧,Mr. Spock,」他回答,「但通知我最新的消息。」

「當然。」Spock同意,旋即迅速移身進行他的任務。

Jim仔細打量依然飄移在螢幕上的兩艘克林貢船艦,並且皺眉。這會成為一個見鬼的惡夢。Uwibami已經受損,技術上而言海盜依然受到最高指導原則的保護,還有天曉得克林貢人插手進去搞了什麼鬼。更不用說唯一可能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人對此抱持難以想像的守口如瓶的事實。他的直覺告訴他,下一步會是伊芮人的母星。但是他們不能捲鋪蓋走人、丟下兩艘太空船前去調查,而且企業號的禁閉室也沒有足夠的空間招待兩艘船的船員。

除了等待星艦司令部的回應之外,他們什麼都不能做。

在此期間,和伊芮船員對話,不論有多缺乏建樹,還是是他們擁有的最佳選項。

「上尉,」他說,走向Uhura的工作站,「聯絡首席安全官Giotto。告訴他我會加入他的團隊登上巡航艦。」

「長官?」她驚訝地問。

「嘿,」他說,「也許他們對於面對面說話的接受度比較高。」然後他轉身,走向高速電梯。「Mr. Spock,艦橋交給你了。」

當電梯門在他身後關上時,他錯過了他的大副眼裡閃過的短暫關切神情。

使用傳送室其實不應該感覺到任何東西。如果你問Bones,傳送會帶來一種發癢般的不適,以及你可能會失去身體一部份的念頭糾纏不休。Jim非常確定這是心理因素。但是他被傳送到別地之後也經常感覺到一點奇怪的刺痛,所以,也許這不是心理因素。

克林貢巡航艦不能和企業號的寬敞通風比擬。牆面漆著怪異的米灰色,紅色的照明閃爍著,令他覺得好像走進一個發霉的調味料瓶。但同時這裡聞起來像是怪異的消毒水,彷彿有人徹頭徹尾清洗過一番。

這大概不是一個好兆頭。對於原本在船上的克林貢人尤其不是。

Giotto在傳送室和他會合。他大約比Jim年長十五歲,是他們最資深的軍官,以及總是不太積極想要成為星艦最年輕船員的一份子。此刻他以某些近似於惱怒的神情看著他的艦長。

當Jim走下傳送平臺時,他仍然有禮地說,「艦長。」

「少校。」Jim以相等的敬業回應。

「准許自由發言?」Giotto問,當他們步入走道時。這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通常首席安全官就只是執行他被要求做的事,偶爾以眼神和動作表達他的缺乏熱情。

一拍之後,Jim點頭,「准許。」他說,在克制自己回以『好,說吧。』之前,那聽起來絕對比較不像艦長。

「你沒有理由出現在這裡,長官。」Giotto唐突地告知他,在他們行進時他把雙手背在身後。太空船上大部份的門板被大大敞開,避免製造藏匿處和突襲點。數個區域已經有安全人員站崗在外面,標記他們已經檢查並且確認安全,但仍須要警衛。「我有足夠的能力勝任首席安全官的職務,其中包括訊問被拘留者。你待在艦橋上面會更有用處,讓我在這裡處理事情就好。」

Jim望著他,「我不是來這裡貶損你執行職務的能力,Mr. Giotto。」他回答,他大概可以理解這個傢伙在想什麼,他猜想,儘管他對分析事情有一點不擅長。「我們處理的是一個可能涉及最高指導原則的麻煩。你可以處理被拘留者,但這大概是一場踐踏第一次接觸和外交夢魘全部交織成可能違背與克林貢帝國的條約的事件。在我聽來,這比較像是艦長的權限範圍。」

一個不舒服的停頓。

Giotto眨眼。他看著Jim,他的表情似乎在說他不曉得他的艦長甚至知道『權限範圍』這個詞的意義

好吧我就是知道,所以接受吧。Jim對自己想著,但是他發現自己沒有生氣。尤其是他的首席安全官實際上屈尊,於撤回他的抗議並且同意他的觀點。

「我們還無法從他們的電腦得知很多。」Giotto主動提出,「資料庫鎖住了,用克林貢語。有進入主系統的路徑,但看似不論原本的船員做了什麼,他們隱瞞了某事。」

「等到你對太空船的安全狀態滿意了,我會派一些通訊官作為克林貢語的支援。」Jim說。然後他讓Giotto領著他走過通往船上餐廳的走道,幾名安全人員把海盜船員們集中關在那裡。

當他們走進餐廳時,伊芮人全都站在房間的中央,雙手擺在身側,表情從刻意平淡到警惕的防禦都有。從屏幕上他認出的領袖在那個團體的前方。當他看到Jim時,他做了他那奇怪的、斜一邊的眨眼,然後走到他的面前,雙腿分立、下巴些微抬起。當面一看,他至少比這個房間裡大多數的人類高出一個頭——包括艦長。

「星聯艦長Kirk。」他說,Jim立刻認定面對面他確實比較健談。只因為他說了任何的話。

「Kirk艦長就可以了。」他回答,稍微走近一些進入房間。那個動作立刻引起安全人員更多的注意力。「我應該叫你什麼?」

一個停頓。Jim得到他被打量評估的直覺印象。然後那個領袖挺直他的肩膀,說:「我的諾言是我的。」那句話導致房間裡充滿一種無疑的緊張,其他的伊芮人也挺直他們的肩膀和站姿。有些甚至滿臉怒容。

關於大部份曲速前的社會,資訊通常頗為簡略,描述尤其集中在資源的範圍。Jim所能查到關於這些人的,只有他們的科技發展的大致程度,以及他們叫作『伊芮』的事實,以及他們的母星。那完全不能告訴他見鬼的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意思是你不打算說話?」他問。那個傢伙又眨了眼——但這次他證明了他有四片眼瞼,因為這是一個水平的眨眼。

「你們的武器強過我們的。」他重複,「但是我比你強壯。如果你想要我的諾言,你需要把它們從我的肚子裡撕扯出來。」

…那大概是那些沒有翻譯得很好的文化慣用語之一。

「我不期待從任何人身上撕下任何東西。」Jim說,「我只有興趣找出發生了什麼事。」

另一個水平的眨眼。現在他確定了,那個表情是刻意的,儘管那意味著什麼依然懸而未決。「膽小鬼。」他說。

Jim大為光火,即使他知道最聰明的作法事蹟極採取行動完全不要對此反應。這不僅是他媽的十足侮辱,還有那個傢伙的說話方式,給Jim印象那就是那甚至比Jim想的更為侮辱。從其他伊芮人臉上的表情,他敢說那是證實他的想法的鐵證。

好啦,外交、外交。他開始瞭解為什麼克林貢人對這些人有興趣了。根據已知的線索推斷——他們的領袖向他挑戰。

接受挑戰大概不會是一個好主意。這個傢伙的體型約是他的兩倍,而且他的文化可能有一整套Jim完全不熟悉的戰鬥的規則。

話說回來,如果那讓他們開口說話…

不。那依然是一個壞主意。

「我們的人致力於避免以暴力解決事情。」他說,即使察覺到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尤其是從口中說出——,心裡有一點不踏實。若說『理想上我們的人應當偏好嘗試避免以暴力解決事情,大多數的時候』大概會比較精確。

我們的人不會挑選膽小鬼當領袖。」那位伊芮人回嗆,然後他做了一個手勢。一個剪斷的動作就在他的腰線下方。有一點頭緒以及做一些臆測,Jim猜那意味著暗示他沒種。

好啦。這個傢伙沒有那麼大隻。他非常確定他可以撂倒他。

「讓我把這搞清楚。」他說,「如果我跟你對打,你會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艦長…」首席安全官Giotto不舒服地說。Jim舉起手打斷他,將他的視線鎖定在伊芮領袖。

「如果你比較強壯,我的諾言是你的。」伊芮人回答。

「好吧。」Jim決定。他本來計畫要詢問基本規則是什麼,但是他接受挑戰的表態似乎給了他的寬肩膀的對手『打鬥時間』的信號。一隻手臂猛然甩出,朝向他頭部的一個快速揮擊。他反射性地低頭躲過。

「不要開火。」他馬上對安全團隊大喊,瞬間瞭解到如果他沒有阻止他們,他們就會開火。但是射擊伊芮領袖會發生什麼事沒有人知道,只能假設事情不會往好的方向發展。Jim立刻理解這是一場徒手搏鬥,從攻擊他頭部的揮擊,以及稍早關於武器和個人力量的差異的發言。

很不幸地,他花費在下令他的安全官不要擊暈那個雜種佔了Jim的注意力片刻,導致一個非常銳利的膝擊落在他的腹部。這個痛苦的打擊令他喘不過氣並且眼冒金星。然而,片刻之後,他做了一個尷尬的半翻滾滑行成功退開,讓他和他的對手拉開一點距離,取得天殺的一秒思考。然而,那個伊芮人很顯然做事個方式就是一直線,因為那個領袖直接走向他,進行另一個揮擊。他很強壯,但是他的動作非常僵硬。還有一點點彆扭。

Jim唯一的優勢是速度。幸運的是,他習慣和比他高大且緩慢的對手打架。誰會想到酒吧打架有朝一日會在外交關係派上用場?他成功擊中幾拳,但每一擊都令他的拳頭挫傷,而且他的對手似乎不痛不癢。

他的身體承受的重擊非常疼痛。他保持低姿態,試圖利用另一個人的體型對付他——透過攻擊他的腿,以及伏低自己的動作。Jim認定這大概不是和他對打過最難纏的傢伙,考量到他四處奔跑和跳來跳去,但這似乎起了作用。幾分鐘之後伊芮領袖累了,疲倦,但是他自己依然保持穩定。他無法保持步調,Jim注意到,然後他低頭、轉身、並且成功踢中那個傢伙的腎臟。

最起碼,假設他腎臟的位置和人類的相同。

一聲低沈的嚎叫,自從打鬥開始之後那位伊芮領袖發出的第一個聲音,接著Jim動作太慢來不及躲過一個突然擊出的重拳,猛然揮出的拳頭落在他的頭側。他踉蹌後退,眼冒金星,疼痛交織過他的顱骨,如同爆炸。在拳頭落下的瞬間,他知道這很慘。碎裂顴骨和眼窩的那種慘。那種東西醫生能夠把他修補好。

但是,他保持基本步伐,當他終於能夠從雙臂後面抬起頭、試圖重新取得一些平衡感的時候,他注意到伊芮人倒下了。他躺在地上,如同扭曲和坍倒,他的最後一擊耗盡了他最後的精力。他的呼吸沈重,雙眼閉上。

其他的人全都沈默地瞪著他們。

Jim太過恍惚,沒辦法察覺太多其他的情況,例如他的安全官們以不同程度的敬畏望著他,或是伊芮人全都對他迅速眨著垂直的眼瞼。那一刻他能做的只有發出一個痛苦的聲音,僅只希望那是他想罵的髒話。他的頭他媽的痛,該死,而且他對這個宇宙的認知全都滾下地獄了。

「Giotto呼叫企業號,」儘管痛苦萬分,他依舊聽到,「你們需要鎖定Kirk艦長和海盜領袖,把他們傳送上船。他們兩人都需要立即的治療。」

「收到,少校。」Uhura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出,「你可以在該海盜船員的身上附加一個信號嗎?」

Giotto走過去把他的通訊器擺在倒下的伊芮人身上,後者躺著一動也不動,只有沈重的呼吸氣息。在他把通訊器放下之後,他說,「訊號設置妥當。」接著退後。片刻之後,昏暗、幾乎是青銅色的非物質化漩渦環繞他們,當Jim重新出現在傳送室時,他發現站立的能力終於拋棄了他。整個世界令人不悅地傾斜,他跌落在傳送平臺上,這對他的情況沒有任何的幫助。

「艦長!」他認為他聽到不管是哪位正在操縱工作站的人驚呼。透過他顱內那旋轉、疼痛的激流,他唯一成功認出的是操作員制服的模糊紅色。話說回來,那有可能是他的血。一陣子之後——有可能那是片刻,也有可能那是他所能夠判斷的永恆——,那是奔跑的腳步聲,以及一個熟悉的南方口音的咒罵響起。

溫柔的雙手把他從尷尬、四仰八叉的姿勢拉抬起來,他闔上雙眼,發現除了燒灼過他半個腦袋的火熱之外,他很難去思考任何其他的事情。他被抬上一個擔架,有人正在問他的名字。

「該死,Jim,回答我!」他終於聽懂,當他的暈頭轉向和疼痛造成的反胃稍微退去一點而他能再度專注時。他的耳朵裡嗡嗡作響。

「Bones,」他成功說道,立即後悔移動他的下巴。「慘。」他嘶聲說,儘管這個字實際上像是『餐』,他本能地抬起手臂移往作痛的頭部。手臂在半途中被用力阻止。

「別動,」他被指示。沒有其他的——這意味著首席醫官倍感壓力,壓力大到沒心思用他平常那一連串的髒話和斥責來打擾他。好吧,這感覺像是他的臉有一半塌落了,所以他只能希望實際上不是那麼回事。

一個昏暗的醫療燈光停留在他身上,流瀉進入他的眼瞼,當他以令人暈眩的速度在走道上移動。疼痛開始減輕,他因為真心的寬慰緩緩吐氣。

所以…再說一次,他為什麼會挑上一個體型是他兩倍的外星傢伙打架?

確定有一個好理由,但現在他也確定他是個白癡。即使,實際上他是那個打贏了的白癡,所以他至少比他的對手還要不白癡。

話說回來,他也還沒有把那個傢伙的腦袋打開。在此刻他會選擇『非常、非常疲憊』甚於『火焰、疼痛、痛苦,誰快點朝我開火把我的神經汽化好讓它們停止對我尖叫,拜託』。

片刻之後他覺得足夠勇敢到冒險睜開眼睛,打量醫務室的景象,Bones的手拿著某個閃爍的東西在他的上方。

「艦長的情況如何?」他聽到Spock以短促的語調問道。這有一點怪異,因為他看不到Spock。然而,當Bones快步走向通訊系統並且生氣地拍打按鈕時,這就說得通了。

天殺的,Spock,等到我確定的時候我會跟你說。」他朝那個盒子狂吠,幾秒鐘之後回到Jim的身邊,用筆狀的物體在他的臉頰上做了某些緩和痛苦令人感到愉悅的事。其中一名新護士也正在對他做掃描。「幾隻手指,Jim?」Bones質問,揚起他的手。

他花了片刻,不過他得到答案。

「兩隻。」

沈默告訴他,他說的沒錯。好吧,沈默以及他知道那裡有兩根手指的事實。過去他曾因為亂猜手指數而惹上麻煩。尤其當他走運猜對。雙眼閉上時。

在那之後,他被指示盡可能保持清醒,光線快速旋轉,疼痛減輕,雙手在他的身旁移動。關於他挨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他猜得頗為準確。他的顴骨碎裂,但他的眼窩或多或少沒事。他的下顎也承受了一擊,其中一支臼齒被打掉了一半。打鬥中稍早的時候也造成其他的創傷,但跟他的頭部創傷比起來,他比較不擔心那些是可以理解的。最初的幾拳讓他的雙手嚴重受傷,不過,當他斜躺在病床上而一些瘋狂的設備固定在他的頭上時,他才終於注意到皮膚底下綻放的藍色和紫色淤血,以及試圖移動手指時沿著他的手臂往上蔓延的僵硬、藥物導致的麻木疼痛。

好吧,糟透了。

他決定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相反的專心看著躺在不遠處的伊芮領袖。如同Jim猜測的,他主要只是筋疲力竭。現在他開始瞭解到,當他們缺乏體力時,這個民族有一種相當簡練的肢體表達方式。當他仔細看著他時,那位伊芮人迎上他的視線——令人驚訝的清醒——接著,片刻之後,對他眨了垂直眼瞼。

嗄。不再是水平眨眼了。

「醫生。」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醫務室前方傳來,轉移他的視線——盡可能的,伴隨著有一點受限的頭部移動——到Spock依然短促無禮的聲音的方向。「你說你會隨時通知我。艦長在哪裡?他的情況如何?」

「放輕鬆,Spock。」他聽到Bones說,即使從他的角度,他們兩人他都看不到。「他會沒事的。前提是我沒有親自殺死那個該死的蠢蛋。」

一個停頓。然後,「我是全然冷靜的,醫生。身為大副,使我獲知艦長的情況僅只是必要的。」

「喔,好,當然,Spock。那是我耍笨,但是我忘記你沒有任何情緒了。那麼,我猜你現在要回去艦橋了?但轉念一想…你幹嘛不再用通訊系統就好了?除了確認我們還有艦長之外,你來到這裡還有什麼其他的事嗎?」

「…如果情況就是如此,那我應該回到我的崗位。」

Jim不知道他該對Bones感到惱怒或是寬慰。雖然見到Spock總是很高興,但現在的他有點亂糟糟的。即使用他的標準。儘管他從來不會承認,現在他對瓦肯天性的親密一面大為熟悉,他對自己的雙手有點不自在。

他聽到Bones大嘆了一口氣,「該死的,Spock,別蠢了。去看他吧。他醒了。大概也在偷聽。」

一個停頓。Jim幾乎可以聽到猶豫。然後是腳步聲。一個陰影短暫籠罩他的床單、他的身邊,然後Spock站在那裡。他的表情是完美的平淡,他打量Jim的情況,視線從他的臉、胸膛、然後往下一直到在他的雙手,停止片刻,之後再度往上。

微笑是痛苦且不恰當的。不管怎樣Jim成功做了一個非常小且扭曲的微笑。但是他無法維持很久。

「我對於醫療設施的熟悉程度以指數等級成長,並且與我對你熟悉的程度正相關。」Spock說。

大幅度移動他的臉是不恰當的——如同微笑——,以及困難,因為不會痛的部位就是嚴重麻木。所以Jim所能做的只是成功說了「嗄」。

「等到你重返勤務之前,我會勤勉地擔起這艘船的指揮權。」Spock繼續,以一種怪異且呆板的內斂方式,幾乎像是為了讓自己分心而說話。「Giotto少校已經告知我導致你受傷的情境。伊芮的船員依舊拒絕溝通。我們很有可能只能夠從和你發生肢體衝突的對象身上取得合作,前提你的協議得到實踐。」

「…好。」Jim說,這種通常被小孩子採用的說話方式伴隨著較多的莊嚴。他對於Spock繼續和他說話感到有一點驚訝,即便他的溝通技能很顯然不在最佳狀態。

Uwibami運送的地質儀器承受嚴重的損害。殖民地的技師有信心他們足以維修,然而,他們請求我們可以借調的任何人力,在接下來的幾天協助維修的工作。由於Mr. Scott當前在輪機室的處境,同意這個請求或許是困難或是不合宜的。關於此事的所有決定應該交付給你定奪,一旦你重返崗位。我們依然在等待星艦司令部的回覆。」

一個停頓。

「那是我必須報告的所有內容。」然後他說,Jim納悶他是否還好。他看起來非常面無表情,像是機器人。「我應該回到艦橋。」

然而,起初他沒有走開。有一段時間,他只是站在那裡,戴著刻意營造的面具繼續瞪著他。然後他出手,非常溫柔地放放下手掌覆在Jim的手上。他所做的就只是那樣,Jim甚至不怎麼能感覺到,因為他是全然藥物導致的麻木。但至少Spock依然在值勤而且擔任指揮,依然有要應付的課題和要處理的情境,而且非常明顯的他把自己傷得非常嚴重。

所以他大概該伸手抱住Jim。考量到所有的事,這個手勢大約等同這個意思。

「當我不在場的時候,你應該致力於避免自己被殺。」他說,聲音比先前還要再低沈一點。然後他收回手,接著轉身,離開。

接下來是靜止的安靜片刻,Jim瞭解到Spock在擔心他。

他所有的行為舉止暗示了他的心情不好,以那種迂迴的、非常Spock的方式。如果在那之前他沒有猜到,最少他最後說的話給了定案。這個領悟讓一種幾乎令人不舒服的溫暖充滿了他。同時意味著現在他是個缺德鬼。這個對比有點怪異。一方面,知道Spock會擔心——他不認為自己會完全自在。同時,擔心是令人不適的,令Spock感到不適讓他感覺自己像是爛人。所以他也感覺到有點罪惡感,因為Spock為他擔心而感到高興。

他開始理解為什麼瓦肯人會認為屈服於情緒是一個壞主意。並不是說他打算近日內採行Surakian的原則,但依然,瓦肯人得到一分。

很不幸的,即使他的情感是尷尬和晦澀難懂的,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讓他轉移注意力,直到Bones終於讓步,並且把那個愚蠢的機器從他的頭上拿下來。Bones不情不願宣布他可以值勤,並且給他『多休息』的限制令,以及警告他如果他又把自己弄受傷,他會被固定在病床上一段不明確的時間。伊芮領袖正在快速復原中——如果他正坐起身來的事實具有任何指涉。Bones不是非常清楚他的生理構造,所以他們對他採取的療程差不多是見機行事。被分派來監視他的安全官看起來非常無聊,然而,Jim不能說他責怪她。

Jim仔細打量他的前對手,他考慮著他是否應該該現在偵訊他,或者給他一個復原的機會。

好吧。耐心是一種美德,但是他感到好奇。

「所以,」他說,穿越醫務室,當他走動時試驗性地屈伸他受傷的手。最起碼的,不像他曾被椅子砸中時那麼糟糕。傷口也大概很快就會消失,現代醫學就是這樣。「現在你想要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他會從小事著手。

「Chlaloon'ch'Pahalgren-roon。」伊芮人毫不猶豫回答,但是伴隨著——當然——另一個垂直的眨眼。Jim開始認為那是一個尊重或是同意的象徵,由於在他試圖挑釁打架時只做了水平的眨眼。

「該死,那個名字真長。你對我只叫你Roon有意見嗎?」他問。任何其他的,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大概太過拗口。

「沒意見。」Roon坦率地回答。他的呼吸還是有點喘。「這是我的榮幸,Kirk艦長。」

「很高興知道。」Jim以他最好的『我是個好人』的聲音說。他走過去,站在較靠近Roon床邊的位置,但希望這不是一種威脅的方式。「所以,Roon,你還好嗎?我們對你的種族所知不多,所以,如果發生了什麼不對勁的事情,你大概得告訴我們。」

Roon揚起頭,做了一個動作那讓Jim想到他的舌頭刷過牙齒。「我沒力了。」他說,「但我會活著,而且更強壯。以及更聰明。」當他說最後一部分時,他的表情轉為忖度,Jim猜想,他在釐清自己被一個身高只及他的下巴並且沒有武裝的傢伙擊敗。

「也是很高興知道。」Jim決定,「所以,我能夠問的東西有限度嗎?或是我可以直接提問?」他試著讓這看起來不太像是審問。畢竟這些人很有可能被捲入嚇人的麻煩,他發現起初他對海盜掠奪瓦肯II感到的一些冰冷憤怒被這個情況緩和。

「我的諾言是你的。」Roon回答。Jim把這當作他可以問不管什麼他想要問的東西。

「你們是如何取得克林貢的船艦?」他問,直接切入要點。然而他依然保持聲音裡的友好和善語氣。

「我不知道『克林貢』這個詞。」Roon回答,「但是我們的船艦來自天空。當我們看得最遠的眼睛捕捉到他們時,我們設定警報器把他們吼下來。」

如果Jim必須猜測,他會說通用翻譯機(註3)在翻譯伊芮語言實在糟透了。一個核子階段的文明應該有像是『望遠鏡』的辭彙,但若那種語言裡有一種特別浪漫或是複雜的說法,這個奇怪的故障大概能夠獲得解釋。「警報器?」Jim問,猜想那個詞跟真正的涵義不怎麼相配。

Roon點頭,「當我們聽到從天空傳來的聲音時,我們製造了警報器對船艦回吼。它們吼得太大聲所以那些船艦散開並且掉進我們的水裡。」

好。所以,伊芮人成功建造一種裝置,導致太空船從它們的軌道墜落。很高興知道那點,即使那並未解釋兩艘克林貢的太空船一開始在他們星球的軌道上想幹嘛。

「你們把太空船吼下來…然後把它們開上太空?」Jim問,不禁感到有一點驚訝。這是不尋常的。關於曲速前文明取得先進科技的大部份記錄,就是把太空船留在他們的世界,拆開並且搞清楚如何運作。就他所知道的,沒有人反過來直接把外星人的船駛離他們的星球。

「是的。」Roon回答,「我們想要看上面,在黑色的天空裡。我們花了幾個星期學會如何讓這些船艦又飛起來。」

幾個星期?

…太神奇了。幾個星期。除非他在說謊,根據他的直覺他會說他沒在說謊。Jim發現他再度感到驚訝,即使這看起來越來越像是令外交官在冷汗中驚醒的最糟糕的夢魘。然而,他不認為他們對於當前的作業系統全然滿意,考量到炮擊時他們小於恆星間距的瞄準,以及他們離開母星不是非常遠的事實。但依然,該死的。

「所以你們想要進行探索?」

眨眼,然後點頭,確認了他的陳述。

「那麼,你們為什麼攻擊我們的貨船?」他問。

「我們希望擁有另一艘船。」Roon回答,「我們看到船隻在乾燥世界來來去去。當我們學會如何發射燃燒光線時,我們戰鬥並且取得一艘船。但是我們沒有明智地想。但船艦被打敗時,在黑色的天空裡我們無法擁有它。」

翻譯:他們對Uwibami開火,但之後,不曉得他們的牽引光束系統可以把它拖回他們的星球,所以就只是飄移在它的旁邊。Jim可以想到情況往哪裡發展。「讓我猜猜——在你們朝太空船開火之後,你們突然發現貨艙裝滿設備和補給品?」

當攻擊船艦沒有摧毀Uwibami,嚇壞的船員很可能——以及並非缺乏理性地——假設他們碰上海盜,所以把他們船上的貨物傳送過去,希望或許不會被殘殺。在他們的眼裡,這看起來就是他們想要的——尤其是克林貢船艦降下他們的護盾(註4)。Jim只能假設他們應該是那樣。也許伊芮人也花了一陣子才搞清楚那些系統?

「是的。」Roon同意,「我們大吃一驚。」

「我敢打賭。然後你認為如果你們攻擊貨船,這就會再發生?」Jim推論。

「這發生了。但第二次小船被燃燒光線擊中。我們看到『護盾』閃爍在『貨船』的周遭,然後學會如何讓護盾閃爍在我們自己的太空船上。我們認為這會讓我們更強壯。我們的武器比他們的武器強——但比不上你們的。」

「沒錯。」Jim同意,「確實比不上。」那真的很了不起。同時,如同他一開始猜測的,一場最高指導原則的災難。他嘆氣,伸手揉著他的後腦勺。這些傢伙全然不知他們有多幸運企業號先碰到他們,而不是,比方說,更多克林貢人。儘管他猜想自己不應該感到太過同情他們,因為重複犯下海盜罪行雖然大部份是意外,但他們依然充滿企圖想要擊落並且偷走一艘貨船。他們只是還沒搞清楚傳送系統或是牽引光束——感謝老天。

「好吧,」他說,「所以你們在探索,為什麼你們不試圖降落在『乾燥世界』,或是聯絡那裡的人?」

Roon又眨了眼,「我們擔心如果我們那麼做,他們可能會拿走我們的船。我們以為他們是建造太空船的人。」

好吧,Jim猜想,如果他們沒有去過很遠的地方,那麼假設他們碰到的最早進行星際旅行的智慧物種和他們擊落的是同一個物種,看似有道理。某方面來說他沒有錯——他們絕對會從他們手上把太空船拿走。但是最糟的傷害已經造成了,尤其是如果他們搞清楚該如何複製他們看到的科技。

「他們不是,對吧?」Roon問他,這是他第一個提出的問題。「他們像你們。星聯。你叫我們擊落的,頭上有脊的,克林貢。」

「沒錯。」Jim同意。

「當他們的太空船墜落時,所有的克林貢人都死在水裡。」伊芮人說。

「對你們而言,那很幸運。」Jim回答,「在生理上,他們比我們強壯。」如果這個社會認為身體強壯是某種值得敬重的特質,那麼克林貢人絕對會對他們為所欲為——如果他們沒有溺水的話。

Roon的表情轉為關切,他的眉頭緊鎖。「他們是你的主人?」他問。

Jim冷哼。「門都沒有。」他說,「大部份的時候他們是我們的敵人,儘管我們現在好不容易簽了停戰協議。」

「嗄。」Roon說,「敵人。是的。我瞭解這個。我們也有很多敵人。我們的武器比較強,或是比較弱。我們的人比較強壯,或是比較衰弱。我們把火丟到另一個人的身上,而且留下瘟疫。我們寧死不讓他們掌控我們。所以它創造了死亡的場域和灰色的花狀雲。」他往前傾,然後,證明他的體力恢復了更多。這依然是非常保守的動作,但是比Jim曾經看到他做的任何其他的都還要更激烈。「『貨船』的禮物幫助了我們。有一個清新的空氣清理土壤,還有幫助恢復的工具。我們需要這些東西,我們需要更多這些東西,阻止死亡。」

這個揭露讓一種悽涼的感覺在Jim的心底蔓延開來。Roon所說的聽起來非常像是核子戰爭。他可以看出殖民地的儀器對他們而言看似及時雨——另外還有一堆測量和監控的系統,主要設計為將瓦肯II較為頑劣的部份改造成較能住人的環境。如果他們的世界飽受核子放射性的毒害,那會有幫助。不完全是,但足以造成差異。更不用提醫療補給品。

然而,他開始思考,他應該找個比較熟悉語言學的人來參與這個對話。就只是抱著一絲希望他不知怎麼誤解了這件事。他開始希望自己聽錯了。

「Roon,」他說,「如果我請別人來這裡和你說話,你會回答他們的問題嗎?」

伊芮人對他再次眨了『友善的』眼。「是的,」他說,「如果那是你的心願。」

…嗄。那句話有某些東西聽起來有一點詭異,儘管他無法真正指出。

話說回來,跨物種的對話可能會產生一大堆怪誕的事,通常不是有意的。舉例,他聽過不少船員提及他們發現和Spock說話不太自在,因為他不會微笑或是大笑或是搖擺或是…做很多的事,真的。好吧,就他們的意見。

「好,在這裡等一下。」他指示,然後走向醫務室的通訊系統。他聯絡艦橋。「Uhura上尉,呼叫妳的代班者,來到醫務室和我見面。」

一個停頓。然後一個聽起來頗為困惑的聲音說『遵命,長官』。

好吧,她是船上最好的語言學者,即使她的專長實際上是子空間的訊號。撇開個人因素,這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在他們等待上尉抵達的同時,Jim試圖預測星聯對這整個處境的反應會是如何。最高指導原則已經被丟下地獄了。但是,如果過去的經驗有任何的指示,他們不會直接放任伊芮人擁有遠超過他們社會發展的科技資訊。也就是說,如果那裡真有某種核子災難正在發生,那麼拿走他們的東西揮手說再見可能會導致死亡,可能是整個星球的死亡,或是一大部份。這似乎極度殘忍,並不是說那是他們的錯,但話說回來,這個『把手拿開』的策略已經被丟下地獄了。

「Jim。」Bones說,把他從自己的思緒裡拖出來。「這裡是醫務室,不是會議室。不能等到這個人可以站起來之後再說嗎?」他問,指向Roon,後者正斜躺著。

「你聽到他說的了嗎,Bones?」Jim問,他的語調明顯暗示了他不相信醫生並非和他一樣渴望查出事情的真相。「不管怎樣,那些克林貢人環繞在一個曲速前文明世界的軌道上是為了什麼?而且在伊芮人抓包並且實際上建造了一個裝置把他們吼下來之前,這種事發生過幾次?」

Bones嘆氣,「耶穌,Jim,我不知道。」他說,「但是這件事在此刻和不管何時他完全恢復之間,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如果他看起來開始感到疲憊,他可以休息。」Jim向他保證。他的朋友對此事看起來不是非常高興,但他也很清楚知道這是他最多能夠得到的。

「我不喜歡這樣。」他唐突地說,「但至少這可以讓你留在我可以看到你的地方好一陣子。如果你的頭又開始痛了,讓我知道。」

然後,當一位神情有點困惑的通訊官走進來時,對話中止。她的目光好奇地閃過Roon,之後才落在艦長和醫官的身上。Jim走上前,迅速地說出這個情境。她的困惑消退,但現在她的臉上是那種同樣的模糊驚嚇表情,那種他懷疑自己臉上也因為這件事而出現過一或兩次的表情。

「我需要妳跟他說話。」他說,「妳更清楚翻譯機會如何重新詮釋他的語言。告訴我,我是對或錯的。」

有一刻,她看似對這個點子有一點焦慮。但她點頭,和Jim一起走到那個大隻伊芮人躺的地方。當他們走近時,他坐起身。

「Roon,」他說,「這是Uhura上尉。她會問你許多問題,大多數是我問過的。我希望你能夠回答她,但如果你需要休息,就直接說。」

他得到兩個眨眼。或許是一個眨眼對他,一個眨眼對上尉?「我會照做。」Roon回答。

Jim瞥向Uhura,「妳可以只跟他待在這裡嗎?還有少尉…」他瞥向年輕的安全官,思索他把每一個人召回船上時閱覽過的船員名單。幾乎想到了…「Mercado?」

為了不管什麼原因,少尉看起來格外高興。「是的,艦長。」她確認。

「好。所以,妳覺得可以嗎?」他問。他不必費很多心力去猜測那個傢伙讓她緊張。他也讓他有一點緊張,而他或多或少還痛扁了他。即便他的顴骨付出了代價。

片刻之後,Uhura聳肩並且點頭。「應該沒有問題,長官。」她決定。

「很好,讓我知道妳查到些什麼。」他說,然後往出口走去。

Bones對他怒容以對,「該死!我以為你要留在這裡繼續和歌利亞(註5)聊天!」

「抱歉,Bones,沒辦法聊天。」Jim回答,沒費心轉身,但是舉起手揮了揮。當他走出醫務室時,他聽到不滿的怒吼從身後傳來,並發現自己身處船上乾淨且明亮的走道上。

乾淨,明亮,當前令人感激的空蕩走道。當一股噁心反胃席捲而來時,他靠在門邊的牆上。這不是醫療照護的後遺症,也不是搏鬥導致的。而是這整個處境的混亂。如果他是對的——以及,老實說,他不是真的認為自己搞錯了——星際艦隊會採取什麼措施?當這看似只是針對殖民地的攻擊時,曾經是非常簡單明瞭的。他們的任務似乎不曾照著他們期望的方向走,通常他有點喜歡那樣。但這種道德上進退兩難的情境,他不是非常能夠處理。最糟糕的部份是,他不知道他該感到寬慰還是憂心,因為到了最後,這甚至不是他要做的決定。

因為他是發現的人。所以在此刻,這是他的責任。

更不用說,違反最高指導原則總是像把每個人送上手術台,而且他已經仔細審查了此事。那不是最大的問題,但絕對不會讓任何事進行得更平順。

一分鐘之後,他鎮靜下來,繼續往艦橋走去。詢問Roon大幅滿足了他的好奇心,並且令他肩負許多令人不悅的資訊,但是現在他想知道他們是否成功從克林貢船艦的電腦資料庫取得任何東西。一旦他回到自己的崗位,他會感覺比較好——像是他掌控了這個情境裡的一部份。

當他走出高速電梯時,船員們轉頭朝向他。其中幾位迅速轉身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另一些瞪著他比較久。Spock站在艦長椅旁邊,對他揚起一道眉毛。

「McCoy醫生宣布你可以離開了?」他問。

「是啊。」Jim向他保證,「如果他沒宣布,我就不會在這裡。」好吧,或許是他逃跑成功。但是逃離Bones可沒那麼簡單。

「那麼,我應該將指揮權交還予你。」Spock平淡地說,依然緊張和拘謹,但不及Jim稍早看到他時那麼糟。

「謝謝你,Mr. Spock。」他回答,就只為了展示現在他能做什麼,所以給了Spock一個適當的微笑。這依然感到僵硬,但至少他能夠做到。

啪。

艦長和大副都因為Chekov拍打Sulu的聲音轉過頭看著他們。很顯然的,上衣布料因為撞擊發出的聲音比預期的還要響亮。這位十七歲的少尉掙扎地在他的座位上取得適當的坐姿,Sulu竭力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艦橋上的每一個人都因為那個聲音而轉過來看著他們。

Jim比任何人都還要感興趣,他走向Chekov的工作站,重重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少尉不由自主小小跳了一下。

「你想要和大家分享些什麼嗎,Mr. Chekov?」他問。

「不——沒有,艦長,我只是需要…要…我跌倒了?」

「椅子會晃?」Jim建議。

「喔,是的,長官,灰常晃。」

把手放在椅背上,他輕搖了一下。椅子保持全然穩固。Chekov的臉色發白。

「一個建議,Mr. Chekov。」Jim說,採用了一種舞台耳語,「永遠不要採用別人建議的答案。那通常是陷阱。」

Sulu發出一個像是努力憋笑的聲音。

他給了少尉的肩膀一個安撫的輕拍,接著心滿意足離開。他不完全是八卦流言的最大粉絲,但他知道什麼是有益處的。問題在於他無法真正承擔那變得太過顯著,尤其在值勤中,到了那個負責戰術的孩子不時靠過去拍打他的舵手的地步。所以他稍微給了Chekov一點難堪,但是他沒有懲戒他或甚至給他至高的懲罰。

希望阻止這種行為,同時沒有讓他變成一個完全的混蛋。但是,對於眾多且形式複雜的紀律,他依然是新手。

「Mr. Spock,克林貢太空船的情況如何?」他問,切換回公事模式。

Spock有效率地提供電腦系統進展的最新消息。他的想法很顯然和Jim一致,派遣一些通訊官協助這個程序。不過,進展依舊緩慢,而且安全團隊似乎預期在他們獲取任何資訊之前,得給把電腦交給星艦司令部的破解密碼專家。

「關於那些克林貢船艦一開始在這裡做什麼,有任何想法嗎?」在獲知最新消息之後,Jim低聲問他。

「有許多可能性,艦長。」Spock以同樣的低聲回答,「伊芮人可能擁有某些他們感興趣的資源。基於與瓦肯II的近距離,以及他們的船艦安全鎖的等級,他們也很有可能正在計畫某種對殖民地的戰術襲擊。兩個選項並非彼此互斥。」

「你認為兩者皆是?」

「我無法斷言。但似乎有此可能性。」Spock下結論。

Jim皺眉。即使受到所有的打擊,瓦肯人依然是星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克林貢人有可能將攻擊殖民地視為一個挫他們的銳氣的機會——可以這麼說。「我不喜歡這樣,」他說,比較像是對自己說而不是對Spock說。但不論如何Spock聽到了。

「我也不認為這是一個可以接受的概念。」他回答,Jim立刻想起他對此事感到的憂慮,他的大副可能更糟。好吧,除非他壓抑憂慮。但是壓抑是困難的,所以這更糟的,除非他實際上成功地壓抑憂慮…喔,算了吧,他決定這就是『更糟』。

「好吧,不管發生什麼見鬼的事,我們都會查清楚。」Jim作結論。

在此同時,他離開Spock回到他的崗位,並且做出了決策,決定和Scotty討論看看他們可以騰出誰——如果有任何人的話——前去協助殖民地維修新的地質儀器。這前前後後持續了數次,甚至連Scotty本人都似乎搖擺在使他的船一切就緒與渴望幫助瓦肯殖民地的人之間。最後他們決定派遣六人團隊,外加三名非常有能力的維修部門船員,搭乘穿梭艇去瓦肯II,等到工程完成之後才會撤回,或者,更有可能的,當企業號得到命令時。

當Uhura返回艦橋時,他們依然在商討一些細節。

她的表情不是個好預兆。

Jim決定這是召開另一次資深船員會議的時機。他請Scotty前往會議室,通知Bones,然後讓Spock和Uhura陪同他前往那裡。Sulu掌管通訊。

「好了,上尉。」一旦他們聚集,他說,「說吧。」

「…嗯,」Uhura開始,伸手到後腦勺短暫地拉直她的馬尾,「本質上你理解的沒錯。從他所告訴我的,他們成功建造了某種裝置把克林貢的太空船從他們的繞行軌道上打下來…」然後她重述了差不多他自己搞清楚的每一件事。這有點讓人難過——他實際上希望自己在某個地方搞錯了。但顯然的,上尉問得更徹底,以及追問她選擇的問題。

「在文化上,他們對於社會階序似乎擁有一種強烈的認知。就我所能理解的,他們視軍事力量和武器的力量,與身體的力量是不同的議題。那就是為什麼Chlaloon'ch'Pahalgren-roon只有在艦長贏了搏鬥之後才回答艦長問題的原因。」Jim為她吐出了他的全名感到讚嘆。「根據他們的社會結構,當一個人在肉搏戰之中擊敗另一個人時,他們…噯…」在這裡她似乎猶豫了片刻。然後她挺直身子,吸了口氣,把雙臂交抱在胸前,「他們擁有他們。」

一片死寂。

「…好吧,那有點尷尬。」Jim指出。

尷尬?那是奴隸制!」Uhura回答,很明顯被他的輕率言語激怒。

「嘿!他不知道會發生那種事!」Bones跳進來替他辯護。

「那就是一開始他不應該那麼做的原因!」

「那麼,我們又見鬼的怎麼能夠從他們身上獲知任何事?」醫生反駁。這有一點好笑,因為稍早他才正要對Jim吼到耳朵長繭關於他有多愚蠢接受Roon的挑戰。

「針對此事爭論是沒有意義的。」Spock平淡地點出,「既定之事無法改變。如果艦長持有管轄伊芮領袖的權力,直到他們能夠回到母星之前,妥善使用這個權力是明智的。」

Jim吞嚥,他用表面上不在乎的態度掩飾自己對這個小發現感到非常焦慮不安的事實。「這是一個文化上的誤解。」他說,想起上一次他碰到這種事那是他納悶自己是否和Spock結婚了。「並不是說我打算要保有他。如果這讓妳感覺好一點,我會馬上去告訴他。」

「我知道。」Uhura退讓,「只不過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伊芮人有一種非常重要的社會階序。當你擊敗了Chlaloon'ch'Pahalgren-roon,你不只有得到,你得到所有擊敗的每一個人,以及所有他們擊敗的人。根據他的說法,還有他們的妻子和孩子。現在你本質上是他們氏族的領袖,還有他們不會重新接納Chlaloon'ch'Pahalgren-roon。」

她不斷說他的全名。比起她正在傳達的概念,還比要容易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全名之上。

「他們接觸異文化的經驗不多。」她補充,「所以他們以為每個地方都是這樣。由於你是艦長,所以他們也認為你擁有我們,而現在我們雙方合而為一。這種事在他們的社會裡不時會發生,儘管很顯然的,比較常發生在不同氏族為了對抗共同敵人而建立聯盟。他們的戰爭非常殘酷。」

「等等,」Scotty說,「妳是說,現在艦長就像是他們的國王?」

「比較像是他們的酋長。」Uhura更正,「但非常接近。」

Jim改變姿勢,「我還是不懂為什麼這比起之前的問題還更嚴重。」他指出,「不管怎樣,又不是說我會留在這裡領導他們。他們需要找其他的人。」

Uhura嘆氣,「事情是這樣的。根據Chlaloon'ch'Pahalgren-roon告訴我的,你現在負責大概五百人。這些人和將近一千個形式與規模相異的氏族結盟。在他們之中,每一個氏族都有不同的階序,等級越高,事情就越是殘酷。如果你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他們的領導權會有紛爭——就我所理解的,那意味著他們可能全部都會被殺。」

好啦。所以那確實令事情複雜了一點。Jim不想要為五百人的死亡負責。「為什麼他們會以殺戮作終?」他問,「為什麼他們不會直接被其他的氏族吸收?」

「因為他們對『同盟』的理解還有許多待改進的地方。」Uhura回答,聽起來有點疲倦,她伸手拂過額頭。「相信我,艦長,我花了一段時間和他討論這件事。這看起來不妙。」

Jim想,暗自有點擔心他的魯莽可能會賠上五百條人命。或是反過來,他自己的,如果他最終必須滯留在一個曲速前的世界,以避免他們的死亡。

好啦。尋找第三個選項的時間到了。

「我需要再次跟他說話。」他下結論。更不用提開始把這些鳥事組織起來報告星艦,好讓這團混亂開始得以善後。但是那裡應該存在某種機制,若他們的領袖死亡或是不適任或是喪失行為能力,某種這些『氏族』會做的事,對吧?他們不會直接跑來跑去謀殺他們大部份的人口。除非他們的繁殖速度呈指數成長。

很有可能。畢竟,他見鬼的知道什麼?

「我是否可以陪同你,艦長?」Spock請求,「很有可能我能夠提供一個不同的見解。」

「好主意,Spock。」Jim同意,「我想,現在我們可以用得上一點邏輯。」

在那之後他們解散,Scotty動身去做援助殖民地團隊的最後安排,Uhura回到她的工作站,而Jim和Spock則跟著Bones回到醫務室。

當他們走進醫務室時,Roon熱情地迎接他們。「Kirk艦長!」他站起身,Mercado少尉盯著他,即使她看起來不是特別關心。也許是因為除了差點把艦長的腦袋打爛之外,他的行為良好。

Jim回以微笑和認知的點頭,然後他的眼睛瞪大些許——當高大的伊芮人向他走近一步,伸出手,抓住他的雙肩。Mercado少尉反射性地拔出她的光炮,但這個動作很明顯不是攻擊的舉動。這比較像是那個傢伙想要給他一個擁抱。

然後,五隻蒼白、削瘦的手指收緊在Roon的肩膀。他的雙眼向上翻,伴隨著清晰可聞的『咚』一聲他重重落在地板上。

Jim目瞪口呆。

他看著倒下的伊芮人,然後看向他的大副,然後再回到伊芮人的身上。

「…Spock?」他問,困惑不已。

Spock給了他一個有禮貌的無辜眼神。

「我致上歉意,艦長。」他說,「我以為他打算襲擊你。」

所有的人不約而同看著重重倒在醫務室地板上的Roon。

「…好吧。」最後Bones說,「至少,我們現在知道瓦肯神經衝擊對他們有效。」




作者的話:抱歉搞混了Chapel護士。新電影我只看了一次,不記得提到她的那次——所以,也許可以假設那是Chapel的姊姊、表姊、或碰巧同姓的前任者在船上?不論如何,這一章全是關於Captain!Kirk,所以戀愛互動不是那麼多。希望這依然可以接受。我想Spock和Roon現在會成為好朋友了![節譯]



譯注:

(1)Prime Directive/最高指導原則,不隨意接觸曲速前的文明,避免干擾他們的發展。
(2)原文是Irri,這是作者自創的種族,而不是ST官方存在的種族。
(3)Universal Translator/簡稱UT,通用翻譯機,這就是ST裡面大家都「說」英文的原因。
(4)護盾升起時無法進行光束傳送,因此降下護盾通常是準備(傳送)登船的前兆。
(5)原文是Goliah,就是那個巨人歌利亞。

*Nurse Chapel,Christine Chapel,這個角色的演員Majel Barrett有'Star Trek first lady'之稱。她是TOS在第一集和最後一集都有登場的角色(另一位就是Spock),印象中除了TOS之外,星艦的電腦聲音都是她配的。她也有幫ST XI的電腦配音,但是在電影上映之前她就去世了。
在新電影裡,Nurse Chapel沒有正式登場。當Jim因為疫苗產生嚴重過敏反應時,在醫務室裡Bones大吼"Nurse Chapel, I need 50 c.c. of cortisone.",一個女聲回應了"Yes, sir."——就只有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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