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Home - 31

篇名:Home - Chapter 31
作者:Lanaea
原址:http://www.fanfiction.net/s/5071703/31/Home
翻譯:janusrome



第三十一章

「Jim。」老人說。然後他頓了一下,幾乎像是一時之間找不到可說的話。一拍之後,他再試了一次,「Jim…」

很快地,這變得很顯然他無法成功辦到這件事。

Jim不安地挪動,並且把他的雙手交疊在背後。「什麼事這麼奇怪?」他問,「你說你和,你知道的,另外一個我有性關係。而Spock——另一個Spock——告訴我關於瓦肯人和性愛的事,所以我猜測這種事情發生在某個時間點…?」

一個漫長、非常意味深長的停頓。Spock的表情已轉為深不可測,對於這個較為年長的模型,這是非常獨特的。

「我想,」他相當緩慢地說,「這會是最好的,若你能重述導致你得到此結論的事件。事件的全部。」

Jim眨了眨眼,「…你不是應該能夠猜到嗎?」他問,感覺到他體內的某些東西開始關閉和蜷縮遠離。現在他後悔提起這件事了。他開始感到這彷彿是他必定錯過了某些東西,沒有看到重要的跡象或是線索,而現在他出了洋相。他不自在地吞嚥。但是他錯過的可能是什麼東西?開始這整段求愛期的人是他自己的Spock,而求愛期只會以兩種方式結束,努力朝向好的結束方式,肯定不會給人太多的震驚。這是他自己的Spock開始他們的整個求愛期,而會走向的結局是兩者之一,而推向好的方式的結局當然不會是一個太多的震驚。即使它也是個有點瘋狂的方式。

老人看著他,片刻之後,稍微斜過頭,示意客廳裡比較舒服的傢具。Jim覺得奇怪,他跟隨著他走到暗色的柔軟椅子並且坐下。像是這已經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了。他確實一頭霧水。

「現正發生的事與先前發生的事之間,存在著許多差異。」Spock推論,在他說話時,陰鬱和不尋常的嚴肅,而他的雙手絞在一起,並且以深不可測的雙眼凝視著Jim。突然之間他看起來非常符合他的年紀,每一吋都彰顯著自己行經許多歲月的生命體。「屬於我自己的時代的James T. Kirk結過兩次婚,沒有一次婚姻的對象是我自己。」

那個特定的小小揭露帶給他暫停的片刻。他看著Spock。老人耐心地回望,很明顯在觀察他的話會挑起他什麼類型的反應。

「但是你們有性行為。」他澄清,想要確保他對這件事的理解完全沒有錯誤。

「我們確實有。」Spock證實。然後他呼氣,他的眼神裡有些東西轉變,再度轉為柔和。「在我認識我的Jim許多年之後…我們之間的親密連結才透過身體的形式確立。不要誤會我。我們兩人從來都沒有和其他的人建立可以超越我們的關係的連結。但是我不會考量把瓦肯婚姻的限制強加在他的身上。我們分隔兩地的次數太多,而他是一個深情款款的人。將他以此等方式侷限在我自己,也許會較為尊重瓦肯的社會標準,但那會是對他不利的。我無法要求他做出那種犧牲。」

那是一個緊張的安靜片刻,Jim坐著,理解那些字和它們的涵義,Spock以一種理解的目光打量著他。

只不過他不明白。

「他背著你到處拈花惹草?」Jim問,感覺到他的胃部有一些恐懼開始燃燒成憤怒。他在椅子上不舒服地挪動,眉頭皺得比他有自覺意識瞭解到的還深。

老人的眉毛稍微揚起。「我不會以我的父親侷限我的母親的方式侷限他。在我們之間,這是一種開放式的關係——一種人類的關係。對他要求更多,會是不公平的。」

他還記得,當他自己的Spock終於退讓並且讓他詢問關於他們的性生活的時候,他想要問的其中一個問題。考慮要問他的另一個自我是否能夠維持一段關係那麼久。能夠做到這種承諾。

顯然不行。

「他做不到?」Jim問,低頭看著他的雙手。這很奇怪。非常奇怪。不知怎的,他難以想像無法和Spock一起,或是想要和別人在一起。但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仍在非常初期的階段。突然間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白痴,對於曾經懷疑他們之間的這件事是無可避免地展開。然而,隨著每一秒的流逝,他也越來越憤怒,因為在不久之前這似乎那麼的簡單,而現在它似乎就像是再度變得極為複雜和令人困惑。

老人以他一貫的非常細微的方式皺眉。「我不知道。」他說,令Jim有點驚訝。「如同我說的,我從來都沒有要求過他。但是他遠比我還要堅定不移。」

Jim有點驚嚇,雙眼瞪大,「什麼?」他問。

無法許下承諾的人是Spock

「儘管他無關緊要的關係多不勝數,他奉獻於我們的連結卻從來不曾動搖過。反之,我卻…」他的聲音漸弱了一點,而有一個片刻,他看起來像在一百萬哩之外。

「我花了許多年和我的情緒與我的人性起衝突。沒有東西可以超越我們的連結更為徹底解釋這些事情。有段時間,我企圖把它從我自己的身上完全拋開。我對他的依戀,此等依戀可能帶來的勢不可擋的情緒,以及身為一個有邏輯的個體的失敗凝固成的恥辱,所有的都導致我相信那是某些我需要從我的天性除淨的東西。」

儘管殖民地依然非常溫暖,即使位於地平線上的太陽灑落不少的光線,房間裡突然感到明顯的更冷。

老人繼續道,「只有當我發現自己面對著全然失去此等情緒的生命體,我才讚賞情緒之於我的價值。簡單的情感…甚至瓦肯人在他們的生命裡注入遠比他們知道的還多的情感。這是給予生命意義的東西。我依然遵行Surakian的教誨,當然,但到了那個時候,我也同樣能安於自己和認知到一個完全欠缺情緒的命運,並不是一個真正吸引我的命運。」

有一段時間,他似乎考慮自己的用字,然後繼續說,「無論如何,到了那時我已經年屆不惑。許多年下來我的反反覆覆已經對Jim造成損失。有些時候我向他伸出手,但在其它的時候,拒絕我們的關係的基本面。我不希望限制他。但我也不希望失去他。在我企圖把自己從我自己的人性的束縛之中解脫時,我無可避免地使他陷入浩劫,然而他依然維持一如過往的堅定不移。他對我的感情從來沒有改變過。」

Jim呼出一口他沒有瞭解到自己憋著的氣。

老人再度凝視著他,而他可以判斷在此刻他不是完全看著Jim。或至少不是坐在他前面的Jim。「我的另一個自我已經歷經許多事,使得我確定他遠比我在這一個如此年輕的年紀處於一個遠更為黑暗的地方。如同我所見到的,他比我更具有攻擊性和佔有欲。這或許是可以理解的。考量到他所失去的一切,我無法想像他會渴望失去更多。然而,因為這個原因,他強加要求於你的天性,這依然是不可取的。如果他提起瓦肯禮儀的話題,那麼很有可能他保留身體的性行為,希望在事前激起你的一個正式的協議。很有可能他保留身體的性交希望激起一個正式的同意從你的事先。正確嗎?」

有一段時間,那裡只有不舒服的沉默。

「…我們在求愛。」最終Jim證實。他有一點難以消化剛剛他才接收到的全部資訊。老人給了他詢問的一眼——提問,邀請他詳述。資訊的交流。欲言又止,Jim發現一些模糊的尷尬解釋脫口而出。「我——我們——啊,在我們心靈融合之後,我們發生了關係。」

「可以理解。由於他當前的情緒狀態以及你自己在肉體上的傾向,一旦你們之間移除了充分的障礙,這會證明是一個難以克制的行為。」

他嚥了一點並且再次挪動,同時感覺到冷也感覺到熱,而在他對面的黑色雙眼像是對他投射的不舒服聚光燈。「是呀。好吧,事後他告訴我,瓦肯人不是真的從事…你知道的,一夜情。所以他建議我們對彼此求愛。」

「儘管那個資訊是正確的,這很有可能是他那方的試圖去鼓勵你做出更進一步的承諾。根據你的情史,如果你們的關係以一種比較人類的方式進行,你最終會厭倦——對他而言,得到這個結論是合乎邏輯的。」

Jim眨眼,「…不。」片刻之後他說,令Spock驚訝並且導致他的眉毛稍微上揚。「他依然害怕性愛。我想還有其它的原因。」

他認為,告訴別人他們沒有自認為對自己的另外的自我的全然洞見,這大概頗有膽量的。

片刻之後,老人頷首。「或許。」他同意,「我忘了恐懼可能對於他的影響,遠超過我在那個年紀。但為什麼在情況緩和之後仍堅持?那正是我們談論那個主題的用意,不是嗎?」

對此,Jim沒有真正的回應。也許是因為年長的Spock說出的推論,也許是他想要確認Jim對這件事很認真。他不喜歡被人操縱的點子。但話說回來,他只是…不認為那是正在發生的事。那就像是他的Spock曾經對老人的猜疑。

等等。

就是那麼一回事。

他抬起眼,因為領悟而皺眉,他喉嚨的水分流動,令他同時感覺到鬆一口氣和疲倦不堪。「你在做那件事。」他指控,伸出一隻手只在空中戳向他。「你在做那件事,你不信任把我交給你自己。我真不敢相信也那麼做!」

Spock對他眨眼,他稍微抿起嘴成一種困惑的表情。「Jim?」他問,很明顯的沒能跟上他驟下的結論。

Jim站起身,雙臂交抱在胸前並且給了老人刻意的一眼。「你不信任他。他不信任你。我頗為確定你信任你自己,但是他不信任他自己,而現在你認為他在操弄我。」

「難道他不是嗎?」Spock坦率地問,給了他一眼,暗示Jim為了小事沒看到全貌。

這個問題挑起了他一個怪異緊張的程度的挫折。「他媽的誰知道?」他問,把雙手往上甩。「你知道,這似乎像是這幾天所有的人都可以告訴我,我被操弄了。被星際艦隊,被你,被我的Spock,甚至被整個宇宙。好吧那是胡說八道。」他保持雙臂交抱來回踱步,並且試圖讓一團負面的壓力透過他的腳底離開。作業讓負面的壓力團離開他,並且透過他的腳底。「我是他媽的Jame T. Kirk,天殺的,而且我幫忙拯救了地球和徹底摧毀了Nero那個雜種。我是星際艦隊史上最年輕的艦長。我是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放棄的自大渾蛋,而如果你想了五秒鐘我會做某件我不想去做的事只是因為某人叫我去做,那麼你不知道我是誰。」

因為,真的,如果他有這麼容易被煽動,他大概在十八歲的時候就入伍星際艦隊了。而且不會讓他自己被丟棄在織女四。以及大概還有一百件此時他甚至無法想到的事。

老人很安靜,Jim冷靜下來,並且幾乎立刻對為了這件事大吼有點過意不去。他就只是受夠了…每一件令他困惑的事,真的。對於他的生命裡突然增生的所有困難,即使他是——現在的他對於這些事感到高興,而那意味著某些涵義。

但是這位Spock應該是要相信他的人。所以瞭解到——在某些方面——他也不相信他,這有一點令人震驚。

「你不認為我可以做到。」他說,認命且幾乎是指控的。

「你的評估是不正確的。」Spock回答,站起身並且來到他的面前站定。「你是一個出色的年輕人,Jim,並且有能力完成任何你下定決心去做的事,如同之前你已經證明了許多次。我完全有信心你有能力包容你的Spock。那不是問題。」他向他保證,「我關心的是,你是否應該做像是這樣的事。」

Jim停頓,在他的心裡反覆思量這個陳述。老人現在站得離他很近,在他吸氣時,沙漠土壤和他衣服布料的味道襲向他。「為什麼不?」他問。

漆黑的雙眼沉穩且誠實地迎上他的視線。「你們都承受了數不清痛苦的年輕人。你們會很容易急於走進一個日後帶給你們不快樂或是不滿足的命運。你們的關係不應該存在最後通牒,沒有太過倉促的誓言,僅會在日後留給你們遺憾。我的另一個自我將一個架構強加於某些有可能太過寬闊而不適合的東西之上。我相信他這麼做是錯誤的。你不應該被如此侷限…尤其是若他變得和我一樣內心交戰。」

它的真相再次擊中他,而他鬆開交抱的雙臂,想知道他在老人臉上看到的是否為後悔。

「可能發生最壞的事,就是他離開我。」他說,「就像你說的,你離開了你的版本的我。」

片刻之後,Spock點了一次頭。

「而他跟你復合?」

「他總是如此。」他證實。

Jim考慮這點。然後,片刻之後,他聳肩,「那麼你回來了。」他推論,「所以,如果我的Spock做了相同的事,那麼他大概會做到全部。」也不是說那裡有任何保證。事實上,現在他頗為確定了。他們的另外的自我和他們大不相同。

他不應該問及求婚的事。他懂了。如同他那麼緊張,他向錯誤的Spock提起了這件事。這是錯誤的Spock去提起這件事。這一個人無法替另一個人發言。

「Jim…」

老人的聲音再一次漸弱,而Jim只是再一次給了他沒有希望的一眼。

「聽著。就我看到的,我有許多選項。」他說,「我可以繼續做這個求愛期的事,這有一點毫無意義,除非Spock想要這麼做,因為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我可以退出——除了我不行,因為我真的不想要退出。我可以去找Spock並且告訴他你告訴我的每一件事,然後給他我自己的最後通牒,那就是我們擁有某種『開放式』的關係,並且讓事情順其自然。或是,我可以求婚。」

他停頓,深深吸了一口氣。「老實說,我就是無法想像自己想要甩開他,而且我會想要回到我們可以做愛的地方,以及我有正當的理由整晚黏著他。只要我能夠做到那樣,我不是真的需要去睡其他的人。所以——為什麼求婚是一個壞選項?」

Spock對他揚起一道眉毛,「你知道瓦肯的婚姻的要求是什麼嗎?你會被期望採行Surakian哲學。你們兩人之間將會建立一個心靈的連結。不忠會被視為取消同樣的連結的根據。」

Jim唯一真正有困難的是採行Surakian哲學。心靈的連結也有點像是擔心和引人好奇的共同來源,但是他暫時把那推到一邊。「他沒有說任何關於改變我的哲學的事。」他說,困惑不已。因為,如果會碰到這件事,那麼它應該在一陣子之前就會被提及。這麼說好了,Spock似乎一直強調他有多麼喜歡Jim的人性。

「那是我的母親做的事。」老人嚴肅地說,「她在壓抑的方面不如瓦肯的標準那麼成功,但是她嘗試它們。聚焦。控制。依賴邏輯勝過情緒。」

「他沒有要求我任何那種的事。」

「如果你們試圖建立一個正式的、傳統的結合,這就是它的意涵。」Spock告知他。

Jim皺眉。「那為什麼他沒有告訴我?」他知道他做不到那種事。他試圖冥想的一個糟糕透頂的失敗,是一個非常好的證據,表明了如果他嘗試,那種鳥事會變得有多麼糟糕。而他不想要嘗試。絕大部分的時間他喜歡他的情緒。

「我無法說。」Spock承認,「也許他相信最終他可以說服你採行此等哲學。對我而言,他的動機不總是顯而易見,儘管我們之間有明顯的共同點。」

好吧。所以Jim開始認為他比之前對於事情的理解更清晰了。但是他頗確定Spock認識他,因此非常清楚要他改採瓦肯的哲學不是某些行得通的事。撇開一敗塗地的中斷冥想,他甚至從來沒有最細微的暗示他有這個傾向。但是他不認為老人在說謊或任何的。

他回想他們開始這段求愛期的時候。

「我搞不懂。」他承認。然後他走開,落入最近的椅子,「我不…我大概被他媽的詛咒了或之類的。」

一個停頓,然後些微移動的腳步,老人低頭詢問地望著他。「詛咒?」他問,而此時他的年輕的自我極有可能會做出一個貶損的評論關於此等迷信影響到他的可能性。

Jim搖頭,「好吧,不然他媽的這可能是什麼?如果你所說的是真的,那麼我會必須在我的情緒或性愛之間做選擇。這像是我終於找到某些我甚至不認為存在的東西,而我受到這個打擊。我必須決定我是否能夠和Spock結婚而且成為某個我不是的人——那我辦不到——或我可以取消它。然後試圖回到跟他就只是朋友。」

他不認為他可以設法辦到。如果事情到了那地步,他會找到第三個選項,他知道,只是在這個時間點很難去想像。

「某些你不相信存在的東西?」老人溫柔地問他。

「是呀,你知道的,」他回答,幾乎心不在焉,「像是人們如何總是他們戀愛了但在兩年之後你聽到他們如何各奔東西。或者他們說他們愛某人,但是那個人在很久以前就死了,所以真的,他們甚至如何知道他們會繼續愛他們?我認為那只是鬼扯。」他搖搖頭,「或許是。」

門鈴聲響起。Jim抬起眼,老人也是,而他突然瞭解到多少時間流逝。

一秒之後門鈴聲再度響起,Spock離開去應門。Jim跟在他身後不遠處,他不應該感到驚訝,當他自己的Spock在拱道現身,疏離和姿態僵硬。

「我一直納悶你何時會抵達。」老人說,而他自己看起來有一點不尋常的緊張,當他有禮地指引年輕的Spock進屋。「Jim告知我你在和我們的父親談話。」

Spock短暫地環顧房間,雙眼迅速地掃過稀疏的裝飾,然後終於落在他的身上。

「是的。他…不一樣。遠比我曾經知道的他還更為坦然,在我們的母親去世之前。」他回答,給了Jim一個問候的確認點頭。

「真有趣。」年長的Spock點出,「恐怕我沒有重新讓自己與他熟悉。他察覺到我的身分——如同數名議會的成員——但我相信他一直迴避我。」

「他就是像那樣。」年輕的Spock同意,而他的雙眼稍微瞇起一些,當他望著Jim的時候,後者走回到座位的區域並且試圖思考。現在移動回到坐著的區域並且試圖思考。或者不去思考。實際上他不能確定是哪一個,而那大概是他的難題的一部分。

「為了我們的探索的延遲,我致上歉意,Jim。」他大步向前了一點,但依然停在他的手長可及距離之外。「我能否詢問,你的制服上衣的所在?」

Jim低頭看。他已經忘了那件事。伴隨著一個聳肩,他抬起頭看著Spock,臉上戴著一個眼睛沒有跟著笑的微笑。「只不過是碰上一個憤怒的小孩。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向他保證。

Spock表現得特別難以解讀,所以他不知道他真正的反應是什麼。不過,他確實望著他好長一段時間,然後讓他的視線飄往老人。「我相信你不會反對我打斷你們的討論的,但或許我們應該啟程離開。Jim?」他問,而這是他和他的另一個自我的互動的改進跡象,他不是直接要求他們離開。

「你們確定不想要再多留一小段時間嗎?」老人問。

再一次,Spock望向Jim。但是Jim有一點內部系統故障。他唯一的回應是另一個聳肩,那導致他的Spock的眉毛移動了稍微靠近一點。

「…另一次,或許吧。」他說,老人看起來有一點擔心,但沒有再度試圖阻止他們離開。

然而,他確實伸手握住Jim的肩膀,在他離開之前。

「如果我造成了你苦惱,Jim,我致上道歉。這不是我的意圖。」他說,而即使他自己的Spock沒有移動,他幾乎可以感覺到他周圍的空氣緊繃。

Jim搖頭。「我知道,」他說,而他確實知道。但是他幾乎希望打從那天早上他沒有得知任何新的事物,因為那個時候的宇宙更有道理。

依然。對於他進退兩難的困境有一個顯然的解決方案,只是結果可能令人非常不舒服。老人把手從他的肩膀上拿開。前門在他的身後滑上。他的Spock轉身向他,張口欲言,但Jim從未得知他打算說的是什麼。

「我們需要談談。」相反的,他告訴他。

Spock肅穆地打量著他一段時間。

「…顯然我們需要。」最後他同意。然後他轉身,檢查他們前面的小路。伴隨著最細微的動作,他伸手抓住Jim的袖子並且些微扯動,指示他應該跟隨他離開小屋。這是一個比較不大方的動作,相較於在企業號上他大概會做的,但這依然是某些東西,而Jim有一點驚訝這個簡單的接觸激發他的情感的顫動。尤其考量到他現在的心境。

殖民地在黃昏之中較為宜人許多。燈籠散發出宜人的光芒,而大多數的光線隨著日光而變弱。這裡很安靜,但一些人四處移動。Jim認為他可以分辨出遠處的弦樂聲。

在他可以阻止之前,他問,「派對?」洩露了他的驚訝。Spock稍稍頷首。

「小型演奏。」他更正。「它們是尋常的夜間消遣,由於具有促進平靜的能力,很有可能在這裡盛行。它會延續數個小時。如果你傾向於參加,它可能證明令人感興趣。」

反正他沒有做出太多評語。然而,他們的腳步帶著他們離開活動的主要中心,所以很明顯的,Spock沒有試圖藉由令他分心好從和他說話之中脫身。也不是說他有理由這麼做。他們來到另一個安靜的小花園類型的區域,比他找到老人和孩子們的那個花園還小,還有植物也更少。

這是靜止和寧靜的,甚至有一點點光禿禿。一個單獨的燈籠提供一些安靜的照明。燈籠投射陰影在Spock有稜有角的身形,讓他看起來更鮮明。

有些話是Jim可以說的。但是他似乎已經忘記它們,將它們遺忘在他的糾結思緒裡,而到目前為止數分鐘他們僅只站在那裡。幸運的是,說到耐心,Spock非常能夠勝任,他只是等待。

再等待。

最後,Jim說,「你在幹嘛?」

那句話是難以置信的模糊,大概應該增添一些更多的細節和具體的,但此時,Spock在他四十歲之前某個時間點可能會企圖摧毀他們的關係的想法,有一點佔據了他的思緒。除了他大概不會,因為他是一個不同的Spock,而即使他那麼做了,他也不會成功。或他會成功,再一次,因為他是一個不同的Spock。

他唯一可以從那個糾結的一團亂得到的結論,就是他真的痛恨另一個現實。即使對於現正發生在這裡的事,它們不是真正重要,因此不應該令他心煩。重要的事情這整個關於瓦肯婚姻的揭露。那是搞砸的部分,而那也是他需要處理的部分。

好了。那給了他一些實質的去著手。

「我站在這裡,陪伴著你。」Spock簡單地回答他。「你能否告訴我,我的另一個自我做了什麼令你焦躁不安?」

一個複雜的問題。

「我問了他某件事,我不喜歡答案。」Jim回答,決定要誠實——儘管他猜想他會暫時不提他實際的問題,考量到所有的事。「Spock…我無法成為瓦肯人。」

Spock的其中一道眉毛勾起幾分。「當真如此?」他說,「我相信之前我們已經討論過這點。」

「是呀,我們討論了關於我不是瓦肯人的事實。」Jim同意,「而不是…不是我有能力達成哲學的層面。你明白嗎?」

Spock安靜地打量著他一段時間。

「Jim,」他說,往前踏了一步,讓他們更靠近。他的體熱對於減緩他們周圍依然非常高的溫度沒有做出任何貢獻,但是他不在意。「成為瓦肯人完全是一個哲學的課題。不遵從Surakian教導和原則的瓦肯人,不被視為真正的瓦肯人,無視他們的生理條件。這是一種心靈的架構——一個其他的物種幾乎不可能達到的心靈架構,而且通常不建議他們去嘗試。」

他吸了一口氣,不確定他知道這將往哪個方向發展。Spock稍微斜過他的頭。「如同我說過的,和你——一名人類——發展一段關係會是不合邏輯的,如果我渴望追求的是一段和瓦肯人的關係。」

真正引起Jim的注意力,是他的聲音裡有個些許的告解暗流。主要是因為他不能完全確定他如何聽到它,但依然,他知道他聽到了。「那個老傢伙說,如果我們的求愛期以結婚告終,那意味著我被期待『採行Surakian原則』。」他承認,搜尋Spock的視線,「我不認為我可以做到那件事。」

事情的發展有非常多的可能性。Jim不知道如何預測它們,Spock是否會決定,合乎邏輯地,現在退出會是最好的,或者這只是某些嚴重的誤解。

片刻之後,Spock闔上他的雙眼片刻,然後——伴隨著最細微的瞥向周圍尋找觀察者——朝Jim伸出他的手指。

他迎上它們。

這不像平常的,在接觸的時候他感覺到一個愉悅的刺痛,甚至是一個稍微的興奮。相反的,這是顯著的安撫,像是把他的手放在冰涼的水下。

「我不會要求你做那件事。」Spock回答,「畢竟,我是半個人類。我希望遵守我的族人的習俗,但我不會期望你做到相同的,不論我們的關係。」他的嘴角給了最細微的彎曲,幾乎隱沒在昏暗的光線。「我有能力成為非正統的。這是一個我從我的父親那裡繼承的特質,所以爭論這不符合我的瓦肯血統,會是困難的。」

Jim呼氣,當他這麼做的時候,他瞭解到當他和老人說話的時候自己變得有多麼緊緊纏住。他的胸口依然有一個沉重的感覺,現在似乎比較不空洞了。他的肩膀的肌肉,他的頸部和他的手臂以及他的雙腿的緊繃全部減輕了。他一直知道那點。他一直都知道。現在他覺得自己像個白痴。一或兩秒之後,他咧嘴笑了。

「…所以,如果你有能力成為非正統的,認為你可以違反夠多禮節足以考慮婚前性行為的優點嗎?」他問,Spock小心地分開他們的接觸。在他們的手分開太遠之前,Jim挪動自己的手,並且用指背拂過Spock的手掌。這裡光線太暗,他無法真正分辨他是否得到了一個更多的反應,但是當Spock再次說話時,他的聲音明顯的低沉。

「妥協很少沒有其缺陷。儘管如此,我偏好盡可能遵行越多的適用於我們的處境的文化標準。」他說,然後細細地搖頭。「Jim。如同我已提及的,之前我們已討論過這點。我有興趣知道是什麼挑起了這些問題。」

Jim思考這點。他考慮直接把全部和盤托出,告訴Spock一切。在這時他甚至不驚訝這個前景有多麼容易。有些無可否認有道理的東西,關於說出他的腦袋裡面發生什麼事,而在他和另一位Spock討論時,他猜想那是因為他的大副本身的邏輯天性。不必要地隱瞞事情,似乎…好吧,不必要。

但在此同時,他決定他想要在這個談話取得一個比較好的位置。而不是剛從一個沒安全感和臆測的掙扎當中跌落。他確定老人將對他最有利的擺在心裡。只不過他考量的不是這個Jim。也許在另外一生,他會滿足於只是順著他和Spock的關係,讓事情來來去去。那有一種特定的隨性的吸引力,他猜想,擁有某種如此持續不變且同時沒有侷限。但是他自己發現Spock帶給他的穩定性,甚至是他只造成他困惑,卻也以一種罕見的方式使他安定。

他不想要失去它。它有它的缺點,但是他有點喜歡他的Spock對他做出多過於另外一個Spock對於他自己的Jim的要求。因為這讓,反過來,也能做出較多的要求。

某天那可能會改變。某天他可能會比較快樂飄浮在一個遙遠的軌道,繞行他正要開始真正在乎的人或物。但現在他需要依附著他們。

「找時間我再告訴你。」最終他保證,並且屈服於衝動,抓住Spock的肩膀,「你信任我嗎?」

「當然。」Spock同意,點頭,從他彎起的眉毛和雙眼的眼窩底下短暫地看著Jim。這立即使得血液在他的血管裡高歌,因為該死的那個眼神像是離臥室只有一步之遙。

Spock也知道這件事。

「你不讓這整個禁慾的事情容易。」Jim告知他,而如果他們普通人在一段普通的——非涉及瓦肯的——關係,他大概會把手臂甩過去摟住Spock。但因為他們不是,他勉強接受用自己的肩膀輕輕地碰Spock的肩膀,他們轉過身要離開這個小不點的花園。Spock的面具再一次完全就位,所以Jim不確定他如何看待他的舉止的玩笑意涵,除了他頗為瞭解。

「當真如此?」他問,「我沒有察覺到我呈現給你呈任何類型的挑戰。」此時他的聲音採用了一種假裝的天真。

Jim只是搖頭。

之後一段時間他們沉默地走著,逐漸走向傳來輕柔弦樂聲音的小型中央廣場,最大型的街道似乎從那裡延伸出去。兩位年輕的瓦肯女性正在演奏,在一個看似彷彿最終會用來樹立某個雕像的基座。

然而,它還沒有完全填滿。一群人數不少的殖民地居民聚集在兩人周圍,安靜地站著並且僅只聆聽。其中一兩位的眼睛閉上。除此之外,那裡存在非常少的手勢或動作,指示任何的娛樂正在進行。沒有人拿著飲料。沒有人跟著音樂低聲交談,或者四處走動和人群裡不同的人打招呼。

Spock說的沒錯。『派對』不適合描述它。就個人而言,他也不會用『演奏會』,但是『站在附近安靜地聽』有點冗長。音樂很好,以一種恐怖的無聊方式。Jim猜想,那大概一種真正精彩的東西,前提是你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的類型。對他而言,這只是某種豎琴般而且沉悶的東西。他們走近並且停在人群聚集的邊緣,而Spock似乎傾向只是聆聽。所以Jim交抱雙臂並且靠在最近的牆上,反之把他的注意力放在他們周圍的瓦肯人。

可以看的不多,真的。紫色和橘色似乎是披肩的流行顏色,伴隨著他們的寬袖服飾大量使用棕色和褐色。人群中有幾位長髮女士,而一些人偏愛平整的短髮,那種似乎所有的男性擁有的髮型。他想知道,這是否為個人的偏好,或者有什麼原因。另一個無聊的問題在某個時間向Spock提問。

至少他得到另外一件他納悶的事情的答案,當他看到人群中混雜著幾名深膚色的瓦肯人的時候。以及,其中一名演奏著里拉琴的女孩的長相會被認定為人類的亞洲人。這讓他好奇,在瓦肯人之中,有多少種族、文化和次文化被連根拔除——或者會隨著時間的持續推進緩慢地消失。

然而,在此同時,他們存活下來並且正在重建。除了往前走,沒有其它太多的。至少他們擁有他們完美的記憶幫助他們重現任何可能重現的事。

一個最細微的動作抓住了他的視線,他斜過頭,注意到一個長髮黒皮膚的瓦肯女子輕柔地朝向身旁的男子延伸一個熟悉的手勢。他們的手指在抽離之前短暫碰觸。他們甚至沒有看對方一眼,還有這個接觸遠比他自己和Spock之間一般的接觸快上許多。比較像是在臉頰上的一啄,他猜想。

若不是那樣,就是到目前為止Spock和他做了瓦肯版本的親熱有一段時間了。頻繁地,並且在大庭廣眾之下。

那個想法令他眉開眼笑。

經過了幾分鐘的音樂和無趣——因為觀察人們通常只有在人們做事的時候才有趣——Jim決定測試他的理論。他瞥向Spock,然後,非常低調地把他的手伸向他。Spock花了一秒才瞭解到他做的事,他的焦點也分心了。在他瞭解的時候,他的其中一眉反射地稍微揚起。但隨後他迎上那個手勢。

啪。

這非常快速,幾乎是尖叫,在禮節和他們的公眾背景。

他的笑意加深,他收回手。Spock迅速地回去觀賞音樂家,而Jim用拇指揉過他的手指指尖。他一直以為他的大副是瓦肯老古板的典型例子。好吧,表面上,不管怎樣。但如果這一個例子有任何的指示,那就是Spock實際上非常大膽。他一直佔Jim的雙手的便宜。那很讚。

當音樂停止時,他依然以一種非常自我滿足的方式在微笑。那裡沒有掌聲。當女士們收拾她們的樂器起身離開時,甚至沒有讚賞的嘟噥,幾分鐘之後,取代的是一個年輕男性和一組鼓。

至少它不是更多的弦樂。

然而,Jim忍不住焦躁不安地挪動了一點,當這很明顯變成站在旁邊並且聆聽本質上不知道會持續多長的時間的計畫。他大概應該做出某些努力,朝向文化的讚賞或某些東西,而且他真的有,但這很無聊。敲鼓的方式非常有節奏,而絕對的缺少狂熱或是激烈,甚至在最快速的部分也沒有。

Spock一定是瞭解到他已經按奈不住了,因為幾分鐘之後,他轉身並且些微移動他的頭部指示Jim應該跟上他。當他們走進一條小路離開鼓聲和人群,他靠了過去,氣息悄悄扶過Jim的臉頰。「也許檢視新的殿堂會比較值得。我非常好奇於看到建築上是否有任何必要的改變。」他耳語道。

「非常少。」一個有力的女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反應是即時的。Spock在眨眼之間挺直身,而Jim停止動作,因為突然間他們之間彷彿多了十呎的空間,而他的大副不知怎的設法跳開而沒有實際上跳。那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同時也有點詭異。

他轉過身,朝Spock射了疑問的一瞥,然後另外一瞥朝向站在不遠的、看起來嚴厲的瓦肯女性。Jim認出她也在『演奏會』。她的頭髮盤成一個非常精心製作的髮型,而她捕捉了那個非常瓦肯的氣氛,在同一時間同時面無表情和依稀的暴躁。他猜想她大概尾隨了他們。

「Spock。」她問候,舉起她的手成瓦肯敬禮。

一秒之後,Spock也擺上相同的手勢。

「T’Pau。」他回覆。




作者的話:我回來了!碰到這一個故事篇的章節時,我的速度似乎永遠慢了下來。我依然差不多是一旦完成就發佈,希望速度可以再次加快。我想那是因為這是最後一部分了。無論如何,更多尷尬的瓦肯事物在等著…[節譯]


Comments

Popular posts from this blog

[翻譯] Home - 主頁

Atlas Shrugged and my new OTP